房间内。
安德海从怀中取出一张蜀绣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手掌,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之意。
“现在的狗奴才,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看来还是得找个机会,咱家亲自出马,解决掉那小子,也好绝了后患。”
自言自语的同时,他又随手便将手帕丢在了小宁子的头上。
恰好挡住了那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
看着精致的地毯上溅落的点点血迹,安德海浑浊的老眼中浮现出一丝不满。
“来个人,把地毯换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门外竟然没有回应。
“嗯?”
见无人回应,安德海眉头皱起,语气越发的森然。
“都死了吗?咱家说,来个人,把地洗干净!”
仍旧是无人回应。
静。
无比的寂静。
整片天地间,仿佛只有安德海的呼吸声存在。
不知为何。
在这一瞬间,这位在宫中地位甚高,是无数太监宫女心中噩梦的海公公,心头竟是莫名的升起一丝不安。
呼~
突然之间,窗纱无风自动,纸糊的窗户上忽而显现出一道妖冶的影子,似有一阵阴风吹拂而过。
“谁!?”
安德海心中一惊,抬手便将一旁的太师椅抓起,朝着门外砸去。
可还没等那椅子砸到窗户。
便只见寒芒电闪,恍若寒梅绽放,凌厉的劲气生生将那紫檀木的太师椅撕得粉碎。
同时,又是数点寒芒闪现,倏忽间便将那一盏盏琉璃宫灯毁去。
陡然间,房间内一片漆黑,恍若鬼蜮。
安德海收敛心神,极力的保持着平静,努力搜寻着敌人的踪迹,却始终寻觅不到。
只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到一丝虚无缥缈的鬼魅般的影子。
安德海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声色厉茬的质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敢来这大内禁宫之中搅闹,难道不怕株连九族么?”
阴影中,一声轻笑悠悠响起。
“哦,是么?海公公的口气倒是不小。”
这声音听起来温润如玉,但听在安德海耳中,却让他寒彻骨髓,浑身汗毛竖起。
因为,这声音是在他背后响起的。
来不及多想,安德海猛得运转全身功力,双掌齐出势若惊雷的朝着身后抡出一掌。
“装神弄鬼,给我死来!!”
这一掌,乃是安德海含怒而发,已然是运转了全身的功力。
这老太监的一身本事不弱,达到了六品高阶,一手摧心掌力更是老辣异常,不知夺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这全力而发的一掌,休要说凡人之躯,怕是连一头大象都得被打得当场暴毙。
只可惜他这威力十足的一掌,此刻却如打在镜中花、水中月上一般,扑了个大空。
“怎么可能!?”
安德海瞪大了老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刚才他明明已经锁定到了对方的气息和位置。
怎么可能打空!?
莫非对方是鬼神一流?
不可能!
这决不能!
而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魅影悄然而至于,声轻笑再次在其耳畔响起。
“哎呀呀,海公公莫不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怎么打空了?”
听到这话,安德海心头一惊,当即便要朝着左侧出手。
而就在转瞬之间。
那声音又忽而转到他的右侧。
“呵呵,来而不往非礼也,先取你一只耳朵,当做利息。”
话音未落。
安德海只觉得耳朵一痛,赶忙抬手一摸,只摸得一手的血腥,右耳朵却是不见了。
“耳朵,我的耳朵!!!”
老太监又惊又怒。
想他安德海,堂堂大内掌印太监,权势滔天,何曾吃过这等大亏?
他喘着粗气,双目血红,如疯狗般搜寻着敌人的踪迹。
可始终一无所获。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安德海心头的惊惧之意越发的加剧,忍不住厉声喝道: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还请现身一见,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若有胆子,就真刀真枪的和咱家做过一场!”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一声轻笑。
“呵呵,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么?现在看到我,怎么又认不出来了?”
话音未落。
忽然之间,一盏盏宫灯又砰然亮起。
光晕陡地变化,殿内随即亮如白昼。
一条如鬼似妖的红影突显。
却是一位身穿红袍的年轻太监。
只见他负手而立,眼神睥睨,生得凤眸剑眉,唇红齿白,俊美近妖,右眼角还落着一颗芝麻粒大小的血红泪痣,端的是雌雄莫辨,俊美至极。
此人不是旁人。
正是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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