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石松他们坐在华榉指挥使营房里说话的时候,高衙内带着自己的随从也回到了高府。
“爹,爹,爹……”
高衙内来的高俅的住处,一进院门就高声大喊道。
高俅也才回来不久,刚刚才换了衣服,正准备坐下看会儿书,就听到儿子像是被狗咬了似的在外面大呼小叫,急忙把手中的书放下准备出去看看。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高衙内从外面进来,一张脸肿的像猪头似的,差一点就没有认出来,急忙问道:“你这脸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了?”
高衙内一下哭了起来,跪在高俅的面前说道:“爹爹,孩儿今天在外面被人给打了,您可要给孩儿做主啊。”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打我儿子。”
高俅一听居然有人敢打他儿子,当时就怒了,双眼圆睁大声说道:“打你的人是谁,告诉爹爹,爹爹为你报仇。”
“他说让我回来问您。”高衙内说道。
“问我!”
高俅一愣,说道:“问我什么?”
高衙内说道:“他说问你这几天到底派了多少人去杀他?”
高俅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脑海里突然闪出华榉的模样,随后赶紧问高衙内:“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
高衙内把华榉的样子形容了一下,高俅一听,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真的是华榉。
“他为什么要打你?”高俅问道。
高衙内便把自己在大街上调戏女子,然后被华榉碰到教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高俅听完肺都要气炸了,直接一脚把高衙内给踹到在地,上前指着他的脸骂道:“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说着扬起手就准备抽高衙内,高衙内吓得赶紧用手护住脸,喊道:“爹爹,孩儿知错了。”
高俅看着他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心又软了,举起的手到底还是没有打得下去,骂了一声不争气的东西,转身走到椅子前坐了下去。
高衙内从地上站起来,正好这个时候丫鬟来给高俅送茶水,高衙内亲自从托盘里把茶碗接过去,小心翼翼的走到高俅的身边把茶碗递给他,说道:“爹爹请喝茶。”
高俅把茶碗接过去,拿起茶盖轻轻的刮了一下茶叶喝了两口,然后盖上盖递给高衙内,高衙内赶紧接过去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爹爹,这个人到底是谁呀,孩儿听他说话的语气好像完全没有把您放在眼里。”高衙内低声问道。
高俅哼了一声,说道:“新任的护卫军指挥使华榉。”
“什么,他就是那个总跟您和太师做对的华榉!”
高衙内虽然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但对于蔡京、高俅和华榉之间结怨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些。
高俅冷冷的说道:“不是他还有谁?”
高衙内说道:“想不到他这么年轻,看上去比孩儿小多了,怎么就当了这么大的官?”
“你以为人家跟你一样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吗?”
高俅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华榉虽然看着年轻,但心思缜密,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谋划,行事手段不拘一格,该忍的时候就忍,该狠的时候就狠,陛下被他这套手段所以迷惑,对他信任有加,处处维护,官爵更是一封再封。现在别说他不把你爹我放在眼里,就是太师他都不放在眼里。”
高衙内听后,说道:“爹爹,那个华榉今天表面上是羞辱孩儿,实际上他羞辱的是您啊,您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他。”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拿你羞辱我,这个仇我迟早会报的。”
随后高俅的话风一转,说道:“不过,眼下正是非常时期,尤其陛下现在对他特别信任,这个时候不宜把事情闹大,所以这件事情暂时只能冷处理。”
“冷处理!”
“对,冷处理,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高俅的心里也很生气,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那些证人,只有把那些证人全都解决了他们才能高枕无忧,否则大祸临头,连脑袋能不能保住都还不一定,就更别说找华榉找报复了。
高衙内对高俅冷处理的决定不太满意,说道:“爹爹,您可是堂堂的殿帅府殿帅,现在姓华的都骑在您头上来了,您要是不拿出点颜色给他看看,外面的人还都以为您怕了他了,这可有损您的威名啊。”
高俅冷哼了一声,说道:“我的威名就算有损也是你造成的。”
“什么,孩儿造成的!”
高俅冷眼瞅了他一下,说道:“如果不是你招惹到了华榉,会有受辱的事情发生吗?”
高衙内急忙解释道:“不是孩儿招惹他的,是他来招惹孩儿的。”
高俅见他还在狡辩,站起来斥道:“不管是你招惹,他还是他招惹你,总之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你。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会出现这种事情,我又何至于受他的羞辱。”
“爹爹,我……”
“不要再说了。”
高俅懒得再听他说那些废话,警告道:“从今天起,你老老实实的给我待在家里,不许踏出家门一步。如果你要是再敢违背我的话,我就把你赶出家门,让你自生自灭。”
听到高球说出这么绝情的话,高衙内有些害怕了,他已经过惯了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再让他回去过以前那种穷苦日子,他可过不惯,赶紧应承道:“孩儿一定遵守爹爹的命令,绝不踏出家门半步。”
“下去吧。”高俅轻轻的摆了一下手。
高衙内给高俅行礼之后退了下去,随后高俅的脸慢慢的阴了下来,眼神更是充满了杀意,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华榉,你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高俅誓不为人。”
护卫军营。
石松他们在华榉的营房里又坐了一会儿,讨论了一些朝廷的事情,随后大家起身告辞。
“各位慢走。”华榉把他们送到外面拱手说道。
洪穰、赵鼎、陆修平三人的手下先把马车赶了过来,三个人先上车走了。
随后石松、司马宏、卢正鑫的手下才慢慢把马车赶过来,不过石松他们并没有急着上车,像是还有话要对华榉说。
“石老将军还有话要对我说。”华榉问道。
石松说道:“是这样的,自从那天来护卫军看过高展跟关胜比试之后,家里面那几个小子也想到护卫军来做事,所以求我们来给你说说,让你也把他们收进来。”
这倒是很出华榉的意外,不过那几个小子的武艺还真不错,虽说与孙安、关胜、高展他们相比差了一些,但要跟薛元辉、郝思文比起来,应该还是要略微强一点,如果他们能够加入护卫军,到是可以对护卫军将领的实力起到一些提升作用。
华榉说道:“到护卫军来做事这个没问题,陛下已经把护卫军的任免权放给我了,只要我一句话他们就可以进来。
不过,现在的护卫军可跟以前不同了,我是只认能力不认人,而且必须遵守护卫军新的条例,如果要是触犯了,该罚则罚,该打则打,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所以,他们如果想要进护卫军,就必须做好吃苦的准备,如果是想到这里来混日子,那就别来了。”
石松说道:“这个你可以放心,刚才你说的话,我们在家里已经给他们说过了,他们都保证能够做到。如果他们要是犯了那条纪律,你是罚、是打、就是把他们杀了,我们都绝无怨言。”
“既然这样,那你让他们明天早上来吧。”华榉说道。
“呵呵,那就多谢了。”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随后与华榉告别上马车走了。
华榉在军营里又待了将近半个小时,然后也离开去了李师师那里。
来到西大街府宅前,华榉从马上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府门,很快一个士兵把门打开,看到是华榉,连忙把他请了进去。
“参见大人。”守府宅的士兵全部聚集到一起向华榉行礼。
华榉笑着说道:“大家不必多礼。”
“谢大人。”
华榉问道:“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没有,一切都跟平常一样。”士兵说道。
华榉来到内院李师师住的院子前,发现门是关着的,上前轻轻的拍了拍,随后就听里面传来他母亲郑氏的声音:“谁啊?”
“娘,是我。”
“娘,是弟弟回来了。”里面传来李师师欣喜的声音。
很快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跟着院门被打开,郑氏和李师师同时出现在门前。
“娘。”
“榉儿,你回来了!”
郑氏去拉着华榉仔细的端详了一阵,说道:“有些瘦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在外面没有好好休息?”
华榉笑道:“没有,就跟平时在家一样,到点就睡了。”
“娘,让弟弟在里面坐下说话吧。”李师师说道。
三个人进到屋里,华榉坐下,李师师要给他沏茶,华榉说道:“姐姐不用忙了,我坐一会儿就要走。”
李师师还是给他沏了茶,三个人在一起说起了话,华榉把这次去蔡州的一些事情说了一下,不过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他只是挑了一些轻松的事情说,那些凶险的事情他一件也没有讲。
在李师师这里呆了一个时辰左右,华榉离开去了新华府,也就是原来杨戬住的地方,看了一下张树根他们,了解了一下府上最近的情况。
之后出来,他才回了自己原来的家。
华府。
华耀祖正拿着算盘在算账,下人华吉从外面跑进来说道:“大官人,公子回来了。”
华耀祖急忙把笔放下问道:“在哪呢?”
“在这呢。”
华榉从外面走了进来,笑盈盈的说道:“爹,有没有想我呀?”
华耀祖看到他进来本来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听他这么一问,立刻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说道:“哼,我才懒得想你呢。”
“真的不想我?”华榉走到他的跟前,俯下身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华耀祖把脸扭到一边,说道:“当然不想,没有你在家气我,我清静的很呢。”
“既然这样,那我又走喽。”
“走吧,走吧。”
“那我可真走了。”
华榉转身背着手朝门口走去,华榉祖见他真要走,赶紧站起来过去揪着他的耳朵,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两下,说道:“你个兔崽子,你还真的走啊。”
华榉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骗你的。”
“臭小子。”
华耀祖也不再装了,想着用手轻轻的捏了一下华榉的脸,说道:“你这都走了多少天了,还知道回来呀。”
“好像也没走几天吧。”华榉说道。
“还没几天呢,这都已经十天出头了。”华耀祖说道。
“都已经十天过了,这么快。”
华榉在心里算了一下,从他离开汴京再回来,的确已经过了十天,随后问道:“那我师父安葬了没有?”
华耀祖说道:“还没呢,不过已经选好日子了,就在后天。”
“那这么说我还算回来的及时,赶上送我师父最后一程。”华榉说道。
华榉祖点了点头,华榉转身就向外走,华耀祖说道:“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我师父。”
华榉来到灵堂,给师父磕了点了三炷香,磕了三个头,然后给他说了一下这趟出去的事情。
至于徽宗为了几块石头饶恕童贯的事情,他没有说,因为他不想让这些烦心的事情让师父不高兴。
在灵堂待了一个时辰后,华榉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发现华耀祖正在等他。
“爹,你找我有事。”华榉问道。
华耀祖点了点头,问道:“去看过你娘没有?”
“已经去看过了。”
华榉笑着问道:“是不是我娘这几天不在家,想她了?”
华耀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别说,这几天没有你娘在家里唠叨我,我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华耀祖自从和郑氏成亲以后,几十年来就没有分开过,这突然之间没有她在身边,每天就像少了些什么似的,真的很不习惯。
华耀祖随后又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李师师送进宫去?”
华榉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说道:“等忙过这一段再说吧,现在还没时间。”
“那也不能总让你母亲这么陪着吧?”
华榉说道:“不会,等过几天保护李师师的人回来了,娘就可以回家了。”
华耀祖说道:“那还差不多。”
随后他站起来准备离开,华榉问道:“爹,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事儿?”
“是啊,你娘都出去这么久了,难道我还不能问一问吗?”华耀祖说道。
华榉也觉得这次让母亲在李师师那里待这么久,把父亲一个人扔在家里,实在有些不应该,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啊爹,是我不好。”
“爹知道你也是出于无奈,能理解。行了,你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肯定累了,好好休息休息,我走了。”
华耀祖轻轻的拍了拍华榉的肩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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