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山,我们三个老家伙虽然已经老了,帮不上你什么大忙,但手里多多少少还有点权,以后你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相助。”石松说道。
“没错,以后我们都是自己人,有事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卢正鑫说道。
华榉想了一下,说道:“你们这么说,我这还真有一件事想让帮我拿个主意。”
“什么事?”
华榉把洪穰给他的那份名单拿出来放在桌上,说道:“陛下让我调查钟游,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这家伙的确是个混蛋,不仅欺压百姓,而且还和万曾一起苛扣士兵的响银,城防的士兵都对他恨之入骨,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向陛下呈报,把他拿下。
不过,把他拿下之后,城防正、副使的位置全都空缺了,所以我想推荐两名品行端正的官员来担任,要不然蔡京肯定会把他的人推上去。”
石松说道:“你说的不错,以蔡京这老贼的德性,是绝对不会放过个机会的。”
华榉说道:“所以,我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他。”
“那你准备推荐谁来报任?”卢正鑫问道。
华榉说道:“我对朝中官员不熟悉,所以去找洪穰要了一份清正官员的名单,准备从这些官员里挑选两个向皇上推荐。但我对这些官员也不熟悉,你们都是朝中的老人了,对他们应该了解,帮我看看谁合适。”
三人过去看了一下名单,石松说道:“这里面大多是寄禄散官,平常很少见面,有些连名字都不知道,只有三个我知道。”
华榉说道:“那你给我说说这三个人的情况。反正也就只推荐两个人,如果合适就在他们中间挑选。”
石松指着名单上一个王讳的人说道:“王讳的父亲叫王辛烈,是我以前的部下,为人正直,骁勇善战,三十年前在与西夏的交战中战死。当时王讳才十一岁,是他母亲把他抚养长大。
这孩子没有习武,从小习文,二十三岁的时候参加科举考试中了进士,先后在莱阳、章丘、安丘、沂水、牟平担任过知县,为人清正廉洁,深得百姓爱戴。五年前奉召回京听用,因为没有给蔡京等奸贼送礼,因此一直闲居在家。”
华榉点了点头,随后石松指着另外一个叫周大霄的人,说道:“周大霄的是已故前御史中承周正的儿子,也是进士出身,做过起秘书郎、国子监承、大理司直,后来又外放做过王屋、平陆、寿安、福昌县令,四年前任满回京,同样因为不屑巴结蔡京,至今也闲居在家。”
紧跟着石松把手指到了另一个名字上,说道:“高展,开国功臣平东郡王高怀亮的后人。他的祖父高振天比我、司马老弟、卢老弟年长十岁,是我们的老大哥,一直对我们很关照,只可惜二十七年前中了敌方的埋伏,宁死不降,血战而死。
高展的父亲高德平,十几岁就跟着高大哥征战,不仅武艺高强,还精通兵法韬略,是难得帅才,曾经做过兵马都总管。但因为坚持要揭发上司的罪行而遭到陷害入狱,后来虽然经我与司马老弟、卢老弟搭救,平反出狱,却因为在牢里遭受了酷刑,再加上心里憋屈,出狱没多久就去世。
高展跟他父亲一样,十六岁就从军,一直在父亲手下为将,性格与其祖父一样刚烈,弓马娴熟,精通十八般兵器,武艺高强。其父死后,陛下念及高家一门忠良,特封他为游击将军。为其父守孝期满后,一直闲居在家。”
华榉听完石松的介绍,感慨的说道:“都是忠良之后啊。”
“那你准备推荐那两个人呢?”石松问道。
华榉想了一下,说道:“就王讳和周大霄吧。他俩有做知县的经历,心比较细,能够体恤百姓。再者他俩是文官,比武将更容易让陛下接受。
至于高展,是个不错的将才,应该在军中发挥能力,去做城防使太屈才了。护卫军里尚缺不少的军都指挥使、军都虞候、营指挥,他如果愿意来,我可以根据他的能力给他安排职位。”
“那太好了。”
石松高兴的说道:“文山,不瞒你说,我早就想帮高展在军中谋个职位了,只是现在军中的职位都满员了,而且还得陛下恩准,再加上蔡京、童贯、高俅那帮人从中作梗,所以一直没办成。现在你能把他收进护卫军任职,算是帮了我大忙了,我这先替高展谢谢你了。”
说着双手抱拳给华榉鞠了一躬。
华榉赶忙站起来把他扶起,说道:“使不得,老将军快请起。”
石松说道:“文山,明天下朝之后就带他来见你。”
“好。”
石松、司马宏、卢正鑫三人告辞离开,华榉送他们往外走,石松说道:“文山,真没想到你的武艺那么好,出手干净利落,两下就把那几个小子给打倒了。尤其我那个大孙子石雄,手骨都被打折了。”
“什么,手骨打折了!”
华榉吃了一惊,因为当时他已经收力了,没想到还是把人打伤了,赶紧说道:“我没想伤他们,只是当时带着情绪,所以出手重了点,实在对不起。”
石松毫不在意的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其实让那些小子受点教训也好,免得他们整天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到处惹事生非。”
卢正鑫说道:“那几个小子平时谁都不服,可自从昨晚被你教训之后,现在全都对你心服口服。”
“其他的人没事吧?”华榉问道。
石松说道:“只是有些红肿,其他的没什么,过几天就消了。”
华榉说道:“我懂一些医术,要不明天你把石雄带来,我帮他治治。”
虽然昨天的事责任不在他,但不管怎么说石雄的伤是他造成的,所以觉得有义务帮石雄把手治好
“那太好了,明天我带他来。”石松高兴的说道。
来到营外,三人跟华榉道别上马车走了。
看着离开的马车,华榉心里愉快了不少,因为有了这三位老将的相助,以后在朝中就有了帮手。
如果宿元景能再顺利当上殿帅府殿帅,那就更如虎添翼,就算不能很快铲除蔡京等奸贼,至于也能在朝中制衡他们,让他们无法再一手遮天,为所欲为。
回到指挥营房,华榉拿着那份名单又看了一下,随后收起,离开营房先去薛元辉那里看了看,出来后又到杨奇和许奎的灵堂给他们上了一柱香,之后才离开军营。
回去的时候,他又顺道去看了一下母亲和李师师,陪她们说了一会话才回家。
一夜过去,又到了早朝的时间。
华榉坐着马车到了皇宫,看到众大臣差不多都到了,过去与洪穰、石松、司马宏、卢正鑫等人打了招呼,然后站在一起等着内侍来宣。
过了一会,内侍来宣旨让大家上殿,所有的官员按着品级站好,分成两排进入紫宸殿。
“臣等拜见陛下。”
“众卿平身。”
众臣各自归位站好,随后有本要奏的大臣,依次出班禀启。
半个时辰后,没有人再奏本,徽宗准备宣布退朝,这时华榉才站出来说道:“陛下,您昨日让臣调查钟游,臣已经查清了。”
徽宗面露喜色,问道:“才一天时间就调查清了?”
华榉说道:“陛下交待的事,臣岂敢怠慢。”
徽宗很满意,说道:“把你调查的情况告诉寡人。”
华榉说道:“钟游身为步军城防副使,不仅欺压敲诈百姓,而且还跟万曾一起苛扣士兵的响银,弄得士兵怨声载道。”
说着,把自己写的奏折取出来说道:“臣已经把钟游所做恶行全部写在奏折上,请陛下过目。”
吴呈海把奏折拿给徽宗,徽宗接过去仔细的看了起来,但越看脸上越难看,是气的。
啪!
徽宗把奏折一合,怒道:“钟游身为朝廷命官,不想着替朝分忧效力,竟然利用职权欺压百姓,苛扣士兵响银,真是该死。”
下面的官员谁都没敢说话,尤其是万曾和钟游的上司——步司太尉徐金泉,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徐金泉。”
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徐金泉正担心徽宗找他麻烦,徽宗就点名叫他。
“臣在。”徐金泉出班低声应道。
徽宗把奏折扔到他脚下,脸色阴暗的看着他说道:“看看你的部下万曾和钟游都做了些什么?”
其实不用看,万曾和钟游做的这些事他都知道,只不过这两人都是蔡京的人,而且他本人也是依附蔡京的,自然不能去处理他们,因此只能假装不知道。
徐金泉哆哆嗦嗦的把奏折捡起来,假装看了一下,对徽宗说道:“陛下,臣实在不知他们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如果知道早就处置他们了。”
徽宗喝问道:“他们都是你的部下,你居然一点不知道他们做的事,你这个上司是怎么当的?”
徐金泉跪下伏在地上,惊惶说道:“陛下息怒,臣知错了。”
徽宗冷哼了一声,扭头看了一下蔡京,压着怒气冷淡的问道:“太师,万曾和钟游当初都是你推荐的,而且昨日你还在信誓旦旦的说钟游没问题,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有什么要说的?”
蔡京出班躬身说道:“陛下,老臣当初只是见他二人有才能,想着既是有才的人就应该为朝廷效力,因此才向陛下推荐了二人。实在不知此二人的人品竟然如此低劣,老臣,老臣……”
蔡京突然哭了起来,并颤徽徽的跪下,说道:“老臣识人不明,被此两个小人所蒙骗,害得百姓受苦,老臣真是愧对陛下,愧对朝廷,愧对天下的百姓,老臣……罪该万死啊……”
看到蔡京快七十的人了,竟然哭的泣不成声,徽宗心里也挺难受的。
再想到人心隔肚皮,万曾和钟游若有心要欺骗他,他又如何能知道,毕竟他是人不是神。
这么一想,原本的一肚子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此事也不能怪太师,都是此二贼太过奸诈,太师不要再伤心了,保重身体要紧,寡人以后还要倚仗太师为臣分忧呢。”徽宗说道。
见徽宗被自己的表演所骗,蔡京心中暗喜,但表面仍然声泪俱下说道:“陛下,老臣有负陛下的信任,实在不配再做宰相,还请陛下免去老臣的宰相之职,让老臣告老还乡。”
徽宗说道:“太师说那里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就因为这点事就要离开朝廷,那朝廷岂不是要没人了。此事不要再提,寡人不准。”
“陛下虽然不怪老臣,但老臣实在没脸再立足于朝堂之上,陛下还是让老臣告老还乡吧。”蔡京又说道。
徽宗把脸一沉,说道:“寡人已经说了,不准再提这事,难得你要抗旨吗?”
“老臣不敢。”
“那还不敢快起来。”
“臣遵旨。”
蔡京站起来看了华榉一眼,眼里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随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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