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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陆公子,多多指教

    少年的声音低醇,似酒甘冽,随那声音而来的,是一柄宝剑。那剑长二尺一寸。剑身玄铁铸而薄,隐隐透着淡淡的寒光,刃如秋霜,倒当真瞧得出是把好剑。

    赵兰麝将将一侧身,堪堪将那剑拿在了手中,别说,瞧得出这剑是把好剑,唯一有点儿出乎意料的,大概就是这剑比起自己从前用的重了不少,一时间还是有不适应,不过还是回头瞧了那少年一眼,说道:“多谢裴公子!”

    年轻俊美的少年斜倚在砖石砌的柱子上,那张唇红齿白的脸上写尽了桀骜风流,发丝在金灿灿的夕阳下,金光熠熠,抬眸对上了少女笑意盈盈的眸子,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与初遇时的狡黠不同,大概是上天眷顾吧,不知为何,裴稷也有些隐隐的期待起这场比试的结果了。

    “信华兄,你怎么看?”

    “依我看那必然是陆兄胜了,且不说其他,陆兄与你我同窗多年,也算得上是咱们精武堂排得上号的人物,若是如此简简单单便败给这么个小娇娘,有何颜面啊?”

    “诶,鸿湛兄,你说呢?”

    “······”

    “自讨没趣儿,裴大公子哪里稀得同你搭话?”

    那人也不在搭话,只是讪讪一笑,便转过了身去。

    赵兰麝颠了颠手中的宝剑,挽了个剑花,便朝那陆川抱拳说道:“还请陆公子多多指教了。”

    “郡主输了可不要哭鼻子才是。”他说这话,故意拖长了音调,语气促狭至极,这哪里是好言相劝,分明就是冷嘲热讽。

    言罢,那人便持着长剑直直朝着赵兰麝刺了过来,赵兰麝堪堪向旁边一次便躲过了,顺势璇身向着那人的喉部佯作刺去,那人提剑来挡,赵兰麝便趁势想着那人的腘窝便是踹了一脚,猛地一下便单膝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利剑撑着地面才没倒下。

    赵兰麝深知若比力气女子大多不如男子,更何况他们这个年纪的少年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一身蛮劲,无论是如何和他硬碰硬都讨不到好处。

    自然也不免想到了些阴招,比如踢他下盘,踹他腘窝,几乎是什么损那便如何做,不过这么早便得手也是她没料到的,难道这人竟如此蠢笨?

    “你耍诈!”陆川第一次受到这般的羞辱,他脸颊通红几欲滴血,好像一头暴怒的狮子,那眸光像火一样,恨不得将眼前人燃烧殆尽。

    “古人云:战阵之间,不厌诈伪。陆公子不光兵器学的不怎么样,就连兵法学的亦是不如兰麝。”赵兰麝故意挑衅似的耸耸肩,垂眸看向那人,满眼皆是不屑。

    “这……点到…”郭焘看了看一旁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的世子,又看了看地上几近暴怒的陆川说道。

    陆川这孩子他是清楚的,自恃出身不错,又是家中老幺,甚得父母兄长庇佑,品行不正也是京城里人尽皆知的,但是碍于陆家的面子,也从未有人如此欺过,若说方才还有几分怜香惜玉之心,此刻恐怕恨不得杀了这小郡主方能捡起他那面子。

    赵竹涵大抵猜到了他要说什么,抬手示意让他莫要接着说下去,便摇着折扇说道:“先生莫急,学生还是相信小妹的。”

    “……”

    当看到陆川被那小屁孩踹到腘窝跪下时,裴稷有点儿哑然失笑,毕竟说实话他看陆川不爽也很久了,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依仗家族在京都横行霸道。

    眼下这戏倒是几乎到了高潮,如今还哪有人记得这场擂台赛的导火索,耶律祁正站在一旁的柱子后看戏呢。

    不过方才与陆川交手不久,赵兰麝便大抵知晓了,这人的武功底子不差,力气也好,技巧也好皆在自己之上,不过心气过于浮躁又自负,那便是他最大的弱点。

    不出所料,陆川双眼通红的扶着剑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提剑朝着赵兰麝刺去,剑鸣从赵兰麝的耳边划过,一招一式如骤雨般落下,赵兰麝来不及还手,只得一边躲一边提剑格挡,几次都差点儿便让他刺中,汗珠顺着脸颊流下。

    不晃多时,陆川刺向赵兰麝的剑渐渐缓了下来,速度,力道皆不比方才,在他喘息之时,赵兰麝抓住机会,便轻点脚尖,从一旁的梅花桩上一借力,飞身越到他身前,剑尖一挑那人的手腕,那人手中的长剑便脱力震了出去,接着又将他逼到了擂台边缘。

    此刻的陆川便像头暴怒的狮子,两眼瞪得通红,几乎是嘶吼着就朝她撞来,赵兰麝见这情形,倒也不躲,竟径直迎了上去,拽住了那人腰间的腰带,朝着那人的膝盖骨便又是一脚,两个人便依着惯性,一先一后落下了擂台。

    只不过赵兰麝略晚一小步,自然这场比试她是胜者无疑了,赵兰麝笑意盈盈的跑到了赵竹涵身边,挑了挑眉说道:“哥,我赢啦,没给你丢人吧。”

    “知道了。”赵竹涵的面上并无波澜,似乎早就认定了这场比试兰麝是没什么问题的。

    “郡主这股机灵劲儿倒是和淮安王妃相似,聪明的很。”郭老先生看向赵兰麝的眸中不免少不了几分赞许。

    “先生谬赞了,兰麝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赵兰麝朝着郭焘做了个揖。

    赵兰麝走到陆川身前站定,说道:“陆公子,是否该向我和世子殿下赔礼道歉?”

    “你使诈,我不服。”陆川大概后知后觉才知晓赵兰麝正是抓住他性格急躁的弱点,故意激他,耗费他的体力,直到最后一击毙命。

    “兵者,诡道也。”赵兰麝有些鄙夷的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陆公子不会连这些浅薄易懂的道理也不知吧?”

    “你…欺人太甚。”他将手往后一背,便不再看赵兰麝,仿佛此处之事和他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一般。

    “陆川,愿赌服输。”一旁看了许久的先生突然发话了,但也只是简单的提点了他一句,陆川这人虽然混了一点,但也不敢在精武堂造次,否则才不管他是何身份,只怕是再进不了精武堂的大门。

    “学生知错了。”哪怕此刻他心中有百般的不甘和怨怼,却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陆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你该向谁道歉便向谁道歉,无需对着我说。”先生摆了摆手,示意他本不该向他道歉。

    “陆川给郡主和世子赔不是了,此番无礼,还望郡主和世子海涵。”陆川微微躬了躬腰身朝赵兰麝行了个礼。

    他心中的百般不甘如蚂蚁在心尖上爬来爬去,要给这城阳郡主道歉也便罢了,无论如何说人家都是皇亲国戚,但那个北戎来的世子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区区一个质子,却让他给他道歉,他也配?

    如此一闹这事儿才算是翻过了篇去,但也注定了陆川和她大概注定不会是一路人。

    “小屁孩,拿着我的剑就想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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