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那群男孩子身后鬼鬼祟祟走着的赵兰麝,来到了几乎是宫中最为西边的地方。只见这地方矗立着一块儿石碑,碑上刻着:
刀枪虽无眼然武者有心
出手应决断但人间存情
对联儿啊……赵兰麝虽不知这副对联儿到底出自何处,抑或是出自谁人之手,但是看得出写下这副对联之人大抵是个极为豪爽正直的人。
武者习武,出手不光应决绝,还需基于现实情理的考虑。强者为保护弱者,而非为了欺辱弱者。只是不知,在这个时代的男子,又究竟有几人能知晓这其中意蕴到底如何。
赵兰麝躲在武学堂大门之后,探头向里面望去。大抵是巧极了,正巧碰上一道温柔的视线…耶…耶律祈?
赵兰麝立马转身藏在了门后,被他发现了!?他不会告诉先生吧?完了完了,现在跑还来得及不?
大抵是在人群中总是被人忽视的原因,耶律祈对他人的视线极为敏感,从博文馆一路走来,总觉得有道视线似乎不断的跟着自己,回头一看便对上了赵兰麝的眸子。
只见赵兰麝一对儿漂亮的眸子内忽的一震,便转身藏了起来。怎么……莫名好像还有点儿可爱?耶律祈轻笑一声。
“你笑什么?”一旁站着的裴稷突然问道。
“没什么,看见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耶律祈毫不犹豫的应付道。他虽心中奇怪,裴稷这人虽向来不同其他公子小姐一同折辱他,但也从不会多同他说一句话,今日大抵是心情有些过于好了吧,才会如此问他。
“兔子?皇宫里哪里来的兔子?”裴稷有点儿不知道耶律祈在打什么哑迷,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
“跑了。”耶律祈随口应道。
赵兰麝见门内没什么动静,便又大着胆子在门口多站了一会儿,又悄悄向门内探头看去。广阔的校场上,男孩子们排站着用极为标准的姿势,扎着马步。原来他们也逃不了扎马步的噩梦,赵兰麝心里如是想着,不过还好的一点是,阿兄叫自己早起扎马步,而他们则是每日傍晚之时。春日里天气倒也算凉爽也到还好。只不过若是到了夏日里,这个时节只怕要活活的晒掉一层皮了吧。
春天的傍晚,夕阳斜斜的从远处照下,他们都仿佛一个个小金人一样,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渡上一层金晖。
他们不知扎了多久的马步,赵兰麝只觉得有些无聊了,便在这学堂周围肆意转了起来。
武学堂周围也并不像宫内其他地方,皇宫之内的其他地方或华丽或雍容又或是无比的秀丽。但武学堂周围相比于那些却显得萧条了不少,这这里没有奇珍异草, 有的只是郑板桥诗中“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的竹;这里也没有启迪的怪石嶙峋,有的只是 王维诗中的“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不过,虽说长安城在现代也属于西北之上的黄土高原,但是在那时确实整个国家政治经济的中心,若是一片繁华倒也正常,只是如今,这片武学堂的风景,倒像是专门叫人造了来,大抵便是我应该让远在京城的公子们,看看这边塞的风光,再想想边塞将士的苦闷。大抵是如此深意吧,赵兰麝如是想着。
赵兰麝大抵把这武学堂周围一圈儿都逛完了才回到了门口,此时里面的公子们已经不再扎着马步了,而且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知谈论着些什么。赵兰麝心想大抵是到了休息的时间吧。
不过略微惹眼的是,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还在一旁不知和老师说着什么,他手中拿着银色虎头长枪,红缨从枪上垂下,汗液也从他的额角落下。
“诶,原来和书里说的并不一样,原来,在这京城里,并非所有的公子都是纨绔子弟,原来,不是所有厉害的人物都是天赋使然。”赵兰麝小声嘟囔道。
不过这个背影,这个衣服好像有一点点眼熟?恰逢的少年提着长枪转身,赵兰麝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原来…原来那人正是裴稷。
裴稷一抬头的瞬间,也看到了赵兰麝正躲在大门后面鬼鬼祟祟的,便有些不解,已经这个时间了为何她还在宫里?那方才耶律祈说道小兔子……莫不是便是她?
不知为何,裴稷那双如黑夜般漆黑的瞳眸里露出了点点笑意,可这笑意落在赵兰麝眼里却成了阎王爷的催命符。
emmmmmmm…虽然和裴稷并不熟识,但赵兰麝总觉得这副笑嘻嘻的面容之下,就代表着裴稷不知道又要作什么妖了。
“如来佛祖,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阿门,主,奥丁,宙斯…求求了,保佑这个家伙不会脑袋抽筋,突然间不知道抽什么风,再把我扯进去。”赵兰麝心里默念道。
虽然这是个架空时代吧,佛是有,但是赵兰麝也不知道管不管事儿,反正是古代的现代的,国内的国外的但凡赵兰麝有印象的,通通说了一遍。
只见少年手中的银色长枪如潜龙出渊般直直从少年手中刺出,忽又急转挽了个漂亮的枪花,红缨随其动作飞扬,他忽又跳起,从上刺下,那枪法如同疾风骤雨一般,一点接一点落下,只见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个小坑,那少年收枪转身而立,将一柄银色长枪拿在背后。
“小屁孩儿,你再不出来,小爷就去把你抓出来了?”那少年笑嘻嘻的朝着门口喊道。
武学堂里众人闻此言,都有些不解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耶律祈倒是不在意料之外,不过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门口的动静。
烦死了…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赵兰麝心里如是想着。
裴稷话都这样说了,赵兰麝已经想象到如果自己不主动出来,可能就被裴稷提着从门后面提出来了……
算了,丢人和更丢人…emmmmmmm我还是选择丢人吧。想到这儿,赵兰麝硬着头皮顶着公子哥们千千万万道视线,从门后走了出来,尬尴的笑了笑,说道:“那个…大家好啊,我就是…路过一下。”
“怎么是她啊?”
“她一个女子来这儿干什么?”
“我早听闻有人说这个城阳郡主不太正常……”
人群中不知谁先开了头,如此相似的话语便纷纷传来诸如此类的话语。这些话太多,赵兰麝一时不知该先反驳哪个,便有些无奈又无语的站在原地。
“路过?赵兰麝,你该不会见小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悄悄跟了过来吧?”裴稷见赵兰麝有些无措的站在那儿,便故意笑笑调侃道。
赵兰麝如今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活像在烈阳之下烤了几个小时,虽然不得不承认,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裴稷确实算是自己见过的男孩子里长的极为好看的了,不过倒是也能理解,人家姨母是皇后,舅舅是驸马,他长的能差到哪里去?
“裴稷…”赵兰麝咬牙切齿的说道:“人人都有一张嘴,不会说话就憋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这一下气的赵兰麝说话都带上东北味儿了。
“这位是……”一位约摸三十多岁的男子向着裴稷和赵兰麝走来的同时问道。这位大概便是武学堂的先生了吧……
“先生,她是……”裴稷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
“我是城阳郡主赵兰麝。”赵兰麝直接接过裴稷的话接着说,并向着那先生福身行礼道。
“臣拜见郡主。”那位男子听闻此言,便微微躬身向着赵兰麝作揖并说道。
先生向学生作揖这本是不该,可女子不入武学堂,赵兰麝和这位先生倒也算不上是师生。即是如此,那便只能依着君臣礼数,按阶品而言,赵兰麝在他之上,行礼自然应当。
裴稷有些惊讶的瞥了赵兰麝一眼,毕竟他可不知道赵兰麝为何要向先生行礼。
“臣不知郡主为何来此,还望郡主告知。”那人不卑不亢的问道。
“回先生的话,臣女虽为女子却有意学武,不知先生意下如何?”赵兰麝答道。
“这……”那人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犹豫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朝自开国以来,未有女子披甲执锐,更为有女子入的了武学堂,此时绝非臣一人便可决断,还需请示陛下。再者而言,哪怕陛下同意,可我精武堂有精武堂的规矩,若是过不了试炼,哪怕是皇子公主都入不得。”
得,说白了也没啥别的意思,就是不能进呗。不光得请示皇伯父,还得通过什么试炼。若要说这第一条,说不定她去磨一磨求一求皇伯父还有门,但这第二条…关键是赵兰麝也不知道这试炼是什么啊?那玩意是徒手抓狼,那可不是打不过。
赵兰麝轻轻怼了怼旁边的裴稷,悄声问道:“这个试炼…考什么的啊?”
“你想知道?叫小爷声哥哥就告诉你。”裴稷一挑眉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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