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顾忌朱无视身份,嘴上只称他是上差大人,但一说有事相求,朱无视却也吃不准这个家伙心中想些什么。
朱无视眉头微皱,似有些蛊惑意味地说道:“刘正风,若想无事...便无事,我虽然不喜你的做法,但是今日我若不允,没有人能在我面前擅杀朝廷官员,你想说什么,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朱无视打定了主意,事情要么不做,要做就干脆做绝。
眼下他既然已经出手替刘正风挡下一劫,那就干脆送佛送到西,把这事儿一气儿全挡了去。
在场之人听他这般说话,各个脸上气的通红。
想要与他斗个高低,偏偏畏惧他武功高强,一剑便斩费彬,那定然也能一剑斩了他们。
以一人之力,压得厅中千人只敢暗暗抱怨,今天这金盆洗手大会最最风光的,也就是朱无视了。
刘府上下就盼着刘正风能够想明白了,现下全家老小的性命重要,旁的倒也无所谓,名声什么的不过过眼云烟,只要熬过今日...一切也就都好说了,最少也有两条路好走,一者托庇朝廷,二者退隐海外,不入中原。
总之无论如何,只要今天过去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啊。
怎奈何刘正风酷爱音律,是个至纯之人,也可当他是个理想主义者。
话说至此,唯余苦笑...
“哈哈哈...”
刘正风看着厅中武林同道:“我本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我本欲与曲大哥琴萧相合,笑傲江湖,我本欲不负同道,不负至交...奈何...奈何...”
朱无视恍然间竟猜到了刘正风的想法,一时惊觉此人之愚鲁,不由得也是叹了口气。
要知道天下的道理说来说去,也逃不过一个正邪不两立。
此时朱无视已然做到这般程度,可以说他替刘正风扛下了世俗的偏见,却不想刘正风自己趟不过这道关,这死劫也是难以勘破。
刘正风没将话一股脑说尽,只是再度躬身施大礼参拜:“上差大人,下官愿意用全部身家换家人平安,我即为江湖人,也当亡于江湖,葬于江湖,是我看不透,辜负了朝廷的恩义,若有来生,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我刘正风定然答报君上的恩情!”
在场诸多武林人士俱是一愣,没想到刘正风竟然要用身家换家人平安,可要按他这么说,岂不是他打算用自己的命来给江湖人一个交代?
朱无视看了刘正风一眼,再说话时已经冷冰冰的:“路是自己的选的,你...还成,这事儿我应下了啊。”
刘正风的家财也不算少了,不敢说供得上朱无视用一辈子,但是在朱无视的计划之中发挥些许作用,支应上一半个月,到也不在话下,老实说朱无视心中计划实非常事,消耗钱财自不在少数,这买卖倒也合算。
看死人的眼神自是不需要有什么温度。
只是此时此刻,朱无视也不得不站在江湖道的角度,夸刘正风一句敢作敢当。
朱无视一招手将刘门上下全都叫了过来,依旧冷冰冰说道:“跟在我身边,不许吵,不许哭,不许惹我恼怒,不然...便自去寻死,也落个干净。”
刘正风身子一颤,连声说着不会...
刘门上下此时托庇于朱无视。
径自占了一张桌子,寻常的江湖客谁也不敢往这边看上一眼,生怕惹了朱无视这个煞星。
古三通嬉皮笑脸从恒山派的坐席转到朱无视身边,满脸的好奇之色,全然不管眼下的场面如何凝重,只是自顾自说道:
“朱兄,你刚才那一剑好生奇怪,与我切磋时,可未曾见过。”
朱无视和古三通自然是和颜悦色道:“三通,若没点儿本事,我又怎好说是你的兄长,慢慢看,慢慢学吧...”
古三通当即摆出个臭脸来,倒教一旁窥探的江湖客颇为诧异,很是不解古三通怎地敢在朱无视这煞星面前还摆出一副臭脸来。
不过这倒无怪,朱无视留给古三通的秘密太多了啊。
古三通心中的疑惑也是日渐增长,虽然是两兄弟之间的小游戏,可始终猜不到谜底,也急坏了古三通,做此小儿姿态,倒也合情合理。
此时节,刘正风站立厅中,环顾四周,心中感慨万千。
“诸位,我既不想坏了和你们的交情,也不想辜负曲大哥一片真心,大伙儿既然要问我要个交代,刘正风便给大伙儿一个交代,各位好朋友谁愿杀我,大可上前来一剑刺死我,我绝不还手!”
正在此时,忽听得一曲哀怨的琴曲自刘府的屋顶飘然而至,道尽了这凄凉苦楚之意。
只听琴曲中夹杂了一声长啸,便是有人叫道:
“刘兄,且住!”
在场之人又是一惊,这标志性的琴声已经说明了一切,若非魔教长老曲洋,又有谁还会在刘正风将死之时,奏响琴曲?
厅中的曲非烟也是跑了出来:“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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