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大人这般自负,难道就不曾动过真情?”月听尘问。金执又灌了一口酒:“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快意恩仇,金执不才,却也自有自己的坚守。月将军明明已经对郡主情根深种,却迟迟不肯求娶回家,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吗?”
“不是!”月听尘笑了,“我只是不愿强求,家国要守,她我也不会辜负。即便我死,也绝不会让她落到你们手里。”
“好啊!”金执大笑,“明日城主府应该就出结果了!我倒要看看你护不护得住她?还有这锦城!”
“这一仗一定要打吗?”月听尘忽然正色道,“百姓何辜?郁孤容安一心向佛,郁孤染志大才疏,南朔皇族衰微已经是不争的事实。金太尉虽然手段狠绝,可是你执政的这二十年将整个南朔治理得井井有条,与其给别人打天下,伤百姓根本,何不自立为主,还天下一个太平?”
“我原以为你也是个聪明人!看来倒是我看走眼了!”金执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怒斥道,“这天下是换个皇帝就能太平的吗?三国并立,各自为政,只要没有天下一统,百姓根本不可能安居乐业!”
月听尘也大吼道:“那也不是你们恃强凌弱的理由。”
“这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我何错之有?”金执道,“本廷知你是儒士出身,可你最终不也是弃文从武,你不也得服从于自然法则?本廷懒得与你再费口舌,明日你就会明白,你以为的大义何其可笑!”
金执走了,月听尘只是沉默。
叶依离开的第二天,花杉岳对月听尘行刺南朔太子一事做出了裁决:革除月听尘守关大将军之职,交由羽卫押回朔方,任太尉大人处置!与此同时,将锦城郡主花杉语与南朔太子郁孤染的婚期提前,三天后一道送回南朔。
城主府才操办了一场大婚,什么都准备得齐全,三天后坐在囚车里的月听尘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穿着红嫁衣被扶上了别人的花轿,他斥问花杉岳:“我知你要拿我顶罪,身为锦城子民,护我国邦本是本分,我不怨你!她可是你的亲姐姐啊!”
“天为局,地为棋,以万物为子,谁敢不下?”花杉岳道,“谁又能不下?”
城主和少城主亲自将南朔太子一行人从送到锦城外,一路上百姓纷纷朝囚车里的月听尘扔东西,责难他险些破坏了两国好不容易换来的太平安宁。便是天子也不可随意触犯众怒,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花轿里褪去白裙换上红嫁衣的郡主花杉语还真心感激着月听尘。
原来人心是不能考验的!当初月听尘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得胜回朝,百姓欢呼雀跃、夹道相迎,如今……花杉语原以为这些百姓是最淳朴憨厚的,月听尘原本也这样以为,可事实是,只要涉及到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一切的淳朴憨厚都变得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