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出现在床前,他轻轻地为颜如玉盖上被子,撑着下颌看睡着的人儿。
良久,他才收回目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颜府。
“主子,您怎能亲自来帝京,这太冒险了!”线人将男子带入画舫,在雅集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这艘小船并不醒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男子将束着的头发散开,本就俊朗的面容风姿更甚。不爱束全发的只有南朔之人,而南朔能有如此风姿的人只有一位——总管兵权的太尉金执。
“主子有什么吩咐,只管传个消息过来就是。”线人道,“只是一个小小的花杉岳而已,不值得您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为一个花杉岳当然不值得!”金执喝了口茶润嗓,“可若是能寻回太子遗孤呢?”他将茶杯放下,“立刻传令到宫里,想办法把江山图拿来!”
“是!”
“还有,给我找个合适的身份,我要去——认亲!”
一觉睡起,颜如玉洗漱完去前厅用膳,就见哥哥颜开在热情招待一个极俊俏的男子。
“二哥,这位是?”
“三妹,你醒了!”颜开拉她过来,“这位是舅舅,是姨娘的哥哥蓝植。”
“舅舅?”颜如玉一出生母亲就死了,除了恍惚听以前的嬷嬷说起过她姓蓝之外,颜如玉什么都不知道。
“玉儿长得很像你娘!”金执笑道,“一样的英气。”
“真的吗?”颜如玉笑道,“我从没见过我娘,我和她真的很像?”
“像!像极了!”金执激动地看着她,眸中有泪光闪烁。都过了十八年了,他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许是金执的目光太过焦灼,颜如玉尬笑着引两人入席用膳。
平白多了个舅舅,颜如玉心里始终有点疑心,这人该不会是个骗子吧!看他年纪至多不过三十出头。算上死去的十八年,她的娘亲都三十八岁了。要是这人真是娘亲的哥哥,那怎么着也该有四十了,年纪不符嘛!
金执由着她打量,他笑得像只狐狸。颜如玉这率直的神色,真是像极了她!风宇一进来,就瞧见颜如玉盯着一个极俊俏的男子看,只得干咳两声:“咳咳!”
“风公子!”颜开忙迎他入座,谁不知道风宇虽无官职,却是太子亲信,说是无冕之官也不为过。
“颜大人不必客气,我今日上门不为公事,为学艺而来。”
“学艺?”颜开笑道,“这倒令在下糊涂了。风公子是帝京有名的博闻强记之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们颜府还有能教公子的高人?”
“二哥你别理他!”颜如玉自顾自的喝着粥,“人家风公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所欲为,那就随他去吧!再不吃饭菜就凉了。”
“这……”颜开左右为难,风宇不是他能得罪的人物,但颜如玉少有这么不待见一个人,莫非风宇跟自家妹妹有什么过节?
“无妨!”风宇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颜大人不介意多我一双筷子吧?”
“求之不得!”颜开立即又叫人拿了一副碗筷来。
“我吃饱了,先走了!”颜如玉吃完饭走了,金执笑着追去,“我初到帝京,跟着玉儿去长长见识,你们继续!”
“我……”风宇指着门口问,“颜大人,他是谁啊?”
颜开笑答:“这位是三妹的舅舅,蓝姨娘的哥哥。”
“哦~”风宇了然一笑,安心了许多,“原来是舅舅啊!”好险,还以为是颜如玉的追求者呢!话说这南地当真是好地方,连男子都长得如此眉清目秀。
金执跟着颜如玉出来,倒教她左右为难起来。扔下他去找花杉岳也不合适,只能带着他四处逛。
“玉儿!”金执笑着问,“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买!”
“不用了,谢谢舅舅。”颜如玉说道,“我想要的都会自己去争取,而且也不是能买来的!”正所谓真情无价!
“那让我猜猜我们玉儿想要什么?”金执边走边瞧她,“看玉儿满面春色,应当是想要个一心人,而且那个人已经出现了,可对?”
“舅舅会读心术吗?”颜如玉被点中心事,娇笑,“怎么玉儿想什么舅舅都知道?”
“傻丫头!这算什么读心术,你正是大好年华,少女怀春很正常。”金执道,“不过你养在深闺,不知人心叵测。我且问你,你对那人了解多少?”
“我知道他的名字、身份,还有……”颜如玉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他人很好,待我也很好。”
“那你可知他家中妻妾几人?人品又如何呢?”金执笑问,“最重要的是,他的好是只为你一人,还是见着谁都这般好?”
“这个……”颜如玉确实不了解,但她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以信任为本,“我相信他!”
“我不信!”
“不信我带你去找他,舅舅这般年纪,定已有一双识人断人的火眼金睛。”颜如玉挽着他往雅集去了,花杉岳说她随时可以来这里找他。
“我……”金执还是头一次被人说年纪,若是换了别人,早就人头落地。不过看在这丫头还有点良心的份上,他堂堂太尉大人,就不跟一个半大年纪的小姑娘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