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傍晚。
天都快要黑了。
洪秀全整天茶饭不思,一直坐在龙椅上,浑身都发酸了,可还是没有等来北王归来的消息!
“堂堂北王,率领太平军最精锐的三万大军,这么久了,竟然连一个小屁孩都拿不下!”
“这哪是实力不够?根本就是阳奉阴违,不把朕的旨意放在心中!”
“哼,看来朕还是太仁慈了!”
“这几天诸多将领纷纷上书,对清洗东王府有所不满,正好,就用你来背锅吧!”
洪秀全脸色铁青,手掌重重地在桌子前拍了一下,冷哼一声,直接给北王宣判了死刑!
就在这时,一名女官忽然出现在宫门口,身后还站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
盯着士兵胸前有些模糊的“天国精锐”四字,洪秀全瞳孔猛然一缩,太平军仅有的三万精锐大军全部派给了北王,而北王现在还没有一点音讯,怎么就他一人回来了?
看他浑身鲜血,衣服破烂得叫花子一样,一脸惊恐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刚打胜仗的样子,反而像极了吃了败仗的模样!
本来洪秀全就在极度的愤怒之中,此刻又看到这名狼狈的士兵,虽说心中不愿意相信,但心下还是产生了一种极度不祥的预感,忽然从龙椅上站起,询问道:“战斗结果究竟怎么样?快快说来!”
士兵连忙跪在大殿前面,高声汇报:“启禀天王,除了小人,北王和三万兄弟全部殉国!”
“什么?”
“这怎么可能??”
“那个余孽只有八千残兵,北王可有三万人,还都是以一当十的精锐,怎么会全军覆没??”
洪秀全一脸惊呆,僵在原地!
“天王息怒,此次战事并不是我军能力不行,而是敌人太狡猾!”
“当发现那个余孽放弃战船、登上长江南岸之后,北王赶忙带领三万大军追杀!”
“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了一处陌生峡谷,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峡谷上面就滚下来无数的巨石,不到一刻功夫,三万人只剩下不到五千人…”
“北王意识到不妙,赶紧带着剩下的人冲向峡谷,却没想到,谷口早就埋伏了敌人的火枪手,我们还没有到达谷口,就遭到了火枪的攻击,北王也倒下了,只有小人命大活了下来,所以赶紧回来向天王报信。”
“你是说……你们连那个余孽面都没见着,就全军覆没了??”
这一刻,洪秀全彻底懵逼了!
目光望向东方,那正是杨亮逃走的方位,心中十分不解:“那个余孽从未出过天京,怎么会对百里之外的峡谷地形如此熟悉?没想到啊,朕倒是小看他了!”
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联想到此次战事的损失,对头之子杨亮没有除掉,垂涎已久的女状元也没有抓回来,还损失了太平军最精锐的军队,洪秀全心中在滴血。
越想越气…噗地一声,嘴里竟然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吓得两旁的宫女赶忙上前搀扶,却被他大力推开了。
“来人,立刻带人捉拿北王全家,无论男女老幼,统统押到法场处斩,以儆效尤!”
“还有,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废物凌迟处死,让所有人都看看勾结那个余孽的下场!”
跪在殿前的士兵脸色惨白,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能活下来并不是命好,而是杨亮故意饶他一命,让他回来报信,借此来羞辱天王。
“传朕旨意,那个该死的余孽必然不敢再往长江下游逃窜,那里是曾老贼的地盘,必然会向南进入深山之中,命令所有将领,不惜一切代价,追杀那个余孽!”
“凡是抓住那个余孽的人,裂土封王,赏银百万,赐予朕宫中美人十名!”
“凡是放跑余孽的人,全家无论老幼,皆凌迟处死!”
吩咐完毕,洪秀全心中依然气不过,嘴中再度吐出几口鲜血,眼前一黑…竟一头栽倒在龙椅前,直接气晕过去!
更惨的是,两旁的宫女距离太远,来不及扶住,竟然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脸都磕破了好几处,浑身沾满鲜血,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
不得不说,洪秀全这一招确实有效。
立即调动起太平军所有将领的积极性,纷纷命人搜查自己防守的地盘,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杨亮。
可令他们失望的是,根本就没有查到杨亮任何的蛛丝马迹。
就在所有将领都感到十分疑惑的时候,一个极具爆炸性的消息传开了:杨亮根本就没有向南,而是继续沿着长江沿岸向下游逃窜!
更让所有人感到大吃一惊和疑惑的是:杨亮带着手下的八千人,丝毫不隐藏自己的行踪,岸边的农户和江中的渔民都说看到了对方的踪迹!
如此一来,他们就更失望了。
曾老贼老谋深算,手握三十万西湘军,那个余孽进了对方的地盘,就别想活着出来了,必死无疑啊!
不过面对裂土封王的诱惑,许多将领还是想要搏一把,纷纷向洪秀全上奏,想要深入曾老贼的地盘追杀杨亮!
“哈哈,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那个余孽去哪儿不好,非要去曾老贼的地盘!”
“好啊,正好借助于曾老贼的湘军除掉那个祸患,也能杀死一些湘军,真是一举两得啊!”
沉睡三天三夜才醒过来的洪秀全,还在极度的愤怒当中,忽然听到这个消息,认为杨亮必死无疑,立即转怒为喜。
想到杨亮马上就要身首异处,惨死在湘军屠刀下,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虽然他一直垂涎的傅善祥是没有机会得到了,但转念一想,那个余孽也得不到了,心中顿时平衡多了。
当即下达旨意:“无需追杀杨亮,全力防备妖清大军来袭,违者定斩不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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