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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冀州士人领袖

    刘襄很忙,治下四州零五郡,四百多个县,一千三百多万人口,出征刚回,堆积的政务很多,已经多到了让他厌烦的地步。

    所以在袁滂这里说了会话,就告辞回去了。

    怎么利用传国玉玺增加属下的凝聚力,他还需要好好的考虑,总不能设个宴会,然后大庭广众的展示出来吧?这可不是好办法。

    短期之内,他没有称帝的想法,最好还是不要过于张扬,私下里给几个核心看看就好。

    元从一系不用着急,有没有传国玉玺,他们都会支持自己,毕竟是造反起家,他们相当于自己的家将,中军和四军的士卒就是自己的私兵部曲,一应花费,全是内府供应。

    各州的守备军团,才是官方供养。

    毕竟田税低,商税也不重,每州养个两三万的军队,不会给百姓带来太大的负担。

    说起税收,刘襄有点发愁,这两年,天下大乱,军阀割据,再加上货币体系被董胖子完全破坏,平安通宝还没有普及到大汉全境,对外贸易不好做,商税越来越低了。

    原来是境外的大宗贸易占据大头,现在是内部市场为主,有些商品,已经出现了产能过剩,以白瓷为最,瓷器积压严重,渔阳县的烧瓷火窑已经被撤销,只剩下邢窑和磁窑。

    这两处已经开始生产成本低廉的粗瓷,用来开拓低端市场,这就无法避免的挤占了陶器和漆器的销售份额,他已经开始缩减烧陶的火窑,改建为砖窑和水泥窑。

    漆器工坊的产能也在压缩,毕竟瓷器才是未来,而生漆本就缺乏,甲胄和武器工坊都是消耗生漆的大户,要不是家具无法用瓷器代替,他都想关停漆器工坊了。

    衣食住行,柴米油盐酱醋,这些民生产业,因为治下人口越来越多,百姓的购买力越来越大,倒是蓬勃发展,越来越兴旺,后来居上,成为了商业支柱。

    特别是煤炭行这个新兴产业,已经遍及每一个县城,因为暖房育苗的需求,蜂窝煤也比柴薪木炭更扛烧,煤炭这种新燃料,被百姓彻底接受。

    算是开发了新能源吗?刘襄也闹不清楚。

    冬春之时,煤烟笼罩了每一处县城、乡亭,可砍柴减少,对森林的破坏减慢,也不知道应该算是污染还是环保?

    煤矿成了金矿以外,最赚钱的矿产,银矿都赶不上它。

    盐除外,盐在他的治下不算矿产。

    除了雁门和河东的盐池以外,他治下的盐场全是海盐,青州的胶东半岛,幽州的渔阳郡、辽东郡、乐浪半岛南部,一共开了上百处晒盐的盐田,跟种地一样,一茬一茬的出盐。

    他治下的盐已经多到了,咸鱼干随便卖的地步,境内的私盐贩子都改行了,盐价比粮价贵不了多少,没钱可赚。

    大规模的生产模式,以及煤炭的利用,减少了煮盐的燃料消耗,极大的压低了成本,兖州、豫州、徐州都成了他的倾销地,这些地方的私盐贩子也快消失了。

    或者说,他治下的商队,成了其他州郡最大的私盐贩子。

    这事证明了一个真理,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干。

    刘襄一边想着商税的事情,一边在田畴、诸葛瑾的辅助之下,阅览着各地的呈文。

    这个县老虎吃人了,那个县下雨了,这个县出了个神童,那个县出了个孝子,等等等等,重要的不重要的,一大堆烂事。

    老虎吃人就招募猎户打死它,下雨了就赶紧察看汛情,出了神童就让他老老实实的当他的神童,出了孝子就让他安安稳稳的做他的孝子。

    这种事有什么好啰嗦的!

    值得快马向自己传递呈文吗?

    可他是幽州牧,幽州还有几个郡没有任命太守,很多县的呈文都得送过来,幽州别驾甄逸离世,治中从事袁涣被调任,只能他亲自处理。

    最烦的是狐奴县令,狐奴是他的老家,县令也是当初随他造反的元从,最近几年认了字,呈文写的那叫一个勤快。

    刘襄看着他这次的呈文,字跟老母鸡刨的似的,写的还不少,翻译过来就一句话:主公,你好吗?

    我不好!

    烦死了!

    忍着扔出去的冲动,提笔回文:“我很好,守住家。”

    这人叫刘顺,没有汉室血统,这么勤快的上呈文,不过就是想在自己面前刷刷存在感,心情可以理解,但他的能力有限,管理一县之地尚且吃力,没法提到高位。

    想到这里,又加了一句:“继续读书,好好练字。”

    现在有不少士人加入麾下,特别是寒门,人数挺多,涿郡府学和书城的书院也在大力培养人才,县城的官吏缺口早就填满了,像刘顺这样的老人,能力并不强,很多人都能替代他。

    无论是想高升,还是感觉到了威胁,他们的心,不安稳。

    所以想要抓紧往日的交情,自己这里的呈文不少,估计崔奕、阎柔他们那边的书信也不少。

    其实大可不必心慌,有能力的,早就提拔了,高层官职还是很缺人才的。

    那些能力不够,但还能完成本职的,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刘襄不会撤换他们,他们的忠诚是有保证的,随意撤职,会寒了元从一系的心。

    他还要依靠元从压制后加入的士族。

    冀州士人已经成了气候,颖川士人快要登上舞台了,兖州士人也有了投效的苗头,刘襄不但想让他们互相制衡,还需要元从一系从旁压制。

    他知道党争不好,但乡党报团,这个现象没法消除,现代都消除不了,汉朝更严重,他没办法让所有属下亲如一家,也不能这么做。

    臣下若是同气连枝,那他们的领袖离黄袍加身就不远了,自己怎么办?

    这世上没几个人能像老赵家那样善待老柴家。

    这个问题只能定个大方向,具体事情只能具体分析,走一步看一步吧,徒自担心也没用。

    “来人,传从事中郎刘和来见。”

    刘和招募教书先生的事情,已经快半年了,不指望他能一次性都招满,有个一两百就能开启蒙学计划。

    他治下认字的士人不少,但愿意去教书的不多啊,蒙学的教书先生,前途和俸禄都差点意思。

    军中识字的人也有了一大批,可他们交不了蒙学。

    给小孩子开蒙是很重要的事情,要给后续的学习打下基础,要读正书,斧雅言,要用寓言、典故培养孩子的道德品质,那些军中的粗坯干不了这个。

    刘襄可不想治下的下一代,一开口就是剁手剁脚砍脑袋。

    受不了这个。

    尚武没错,但不能穷兵黩武。

    不知道刘和的进度怎么样,这人也不知道中途报备一下,差评,不是个会办事的。

    想到刘和,干脆把他爹一起叫过来,正好给他们父子看看传国玺。

    刘虞啊,最早支持自己的宗室之人,也是自己身边不多的宗室之人。

    现在更是冀州士人真正的领袖。

    也不知道沮授、田丰、郭典是怎么混的,让刘虞这个徐州宗室,成了冀州士人的领袖。

    画风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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