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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梦魇

    到了白天,爷爷从外面回来,不等爷爷问我宫文为什么来了,我们先把梦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爷爷。

    爷爷愣了愣,眼神极其紧张的看着我,“你确定看到的是驴球子?”

    我嗯声点头,“就是老瞎子!”

    爷爷伸手摸了下我脖子上的淤青,又问我,“你起来的时候其他地方有伤口没?”

    我摇摇头,“没有,醒来的时候我站在门口。”

    爷爷脸色突然阴沉起来,“不晓得出了什么问题,这老瞎子竟然成了魇。还好宫文及时出手救了你,不然你还真被他弄死了。”

    我极其诧异,哪里想到睡个觉都这么危险,我心里委屈的很,一天里,被老头儿欺负,又被老瞎子欺负,感觉自己很是没用。

    “什么是魇?”宫文疑惑的看着爷爷。

    爷爷语气沉重的说,“人皆知有鬼,却不知有魇,人有魂魄,魂善而魄恶,人死后,魂魄离身,魂入阴司转世,魄则消散于天地间,然人若横死,则必生怨气,一口怨气支撑,魄便不会消散而会化为魇,魇无神志,茫然存于世间,徘徊在死去之地,唯有恨意使然伤人作祟,魇无形,却可入人睡梦,幻化出诸般景象让人以梦为实,害人性命。”

    宫文听到这话,也陷入了沉思,十分疑惑,“这老瞎子之前是我爹的徒弟,之前为了让夏葵尸体提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便找来几个瞎子布阵,我看他们都是死透的人,怎么可能会撑了这害人东西?”

    爷爷的眼神看向我,沉默了许久才说,“一命二运三风水,日游神会道法,估计是改了风水气运,让老瞎子成了魇。”

    “那该怎么办?”夏葵害怕的站在旁边,满脸紧张的问。

    爷爷伸手用力在我额头上搓了好几下,感觉都快把我皮戳破了,爷爷告诉我,老瞎子盖了我的火,必须要重新弄火了,火把是越搓越旺,以后我要是遇到这种事情,就自己搓下额头就行,火如果旺盛了,这些东西就不敢靠近。

    “老瞎子的尸体应该就在附近,否则不能伤到程星,去找一块白布、八根红绳、一根棉芯、一碗煤油给我。”爷爷看着我说。

    我愣了愣,不晓得爷爷要这些东西做啥,只管按照他的要求从屋里拿了这些东西出来。

    很是疑惑的问,“爷爷,这是要干啥?”

    爷爷拿起这些东西,埋头动手专心致志摆弄起来,宫文站在旁边告诉我,“这是找老瞎子尸体用的引路灯,敕令金舆神煞显煞罡,上面画了引路符。”

    爷爷抬头看了眼宫文,“你倒是懂的不少。”

    宫文只是淡淡笑了笑。

    爷爷把做好的引路灯点亮,孔明灯缓缓升起,竟然飘动起来,朝着外面飘了过去,我们几个人跟着它跑,不知不觉,竟然落在我家不远处的坟茔堆里。

    “老瞎子的尸体在这里?可我们上次明明看到在地道里啊!”我一脸懵逼的看着爷爷。

    爷爷皱了下眉,“我们能找到这个地洞,日游神也可以,硬碰硬他吃亏,自然就想到了背地里害人的招数。”

    “在那里!”宫文指了指坟茔后面老槐树的方向。

    果然,老瞎子的尸体,正笔直的挂在老槐树前。

    老瞎子都死了好些日子了,尸体发臭腐烂极其严重,味道很重,爷爷让夏葵在旁边,就别过去了,我们三个朝着老槐树前走去。

    爷爷的脸色很是阴冷,看着老瞎子此刻的模样,气愤不已的说道,“人都死了,那狗日的竟然还拿来做法,这是要老瞎子死不瞑目,脚不沾地绝了地气,投胎都投不到!”

    爷爷把老瞎子从槐树上提了下来,又找来铲子挖了个坑,给老瞎子埋了进去,爷爷嘴念着咒文,不过几秒钟的功夫,竟然发现老瞎子口中有一口气,顺着吐了出来。

    爷爷伸手迅速的拿起符纸,往飘出来的气上用力盖了上去,又小心翼翼的把符纸折成三角样,揣在兜里。

    “爷爷,你这是做什么?”我问。

    爷爷道,“老瞎子的最后一口气,收了放回阴司让他好投胎,这事怨不得他,他也是被人施了法术利用了,看来老子不死,这些人是不会罢休的。”

    爷爷回过头看向宫文,“老子要处理些事情,怕是这几天不能照顾你们,宫文你是不是想学正一道的东西?”

    宫文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爷爷又说,“找我学东西,那就是拜我为师,拜师讲究因果缘分,你若是帮我一个忙,我俩就有了这缘分。”

    “什么忙?”宫文问。

    “这几天,你把夏葵带在身边,先住在你那道观里,她跟着你我放心,我带程星处理些事情,你记住,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不要带夏葵出来,只等着程星来找你,晓得不?”爷爷叮嘱道。

    宫文嗯声点头,“好。”

    夏葵听了这话,眼眶红红的,极其委屈的看着爷爷,“您不让我跟着程星了吗?我不想改嫁。”

    爷爷听了忍不住笑了笑,“傻丫头,没让你改嫁,只是让宫文带你去道观待上几天,只要你在宫文这里,道门的人不敢乱来,宫文现在说到底是全真教徒,不近女色,你放心好了。”

    宫文听了这话,小脸一红,极其尴尬。

    夏葵听了爷爷话,跟着宫文离开我们村子,去旁边的道观暂住,我虽不清楚爷爷要做什么,但隐隐约约觉得,爷爷这次要动真格了,我从爷爷的脸上,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杀气。

    爷爷这时回头看着我,“走,去城隍庙。”

    “啊?去城隍庙做啥?”我很是疑惑。

    爷爷指向刚才沾了老瞎子最后一口气的符纸,语重心长的说,“这驴球子虽然是个混账东西,但被人害成这样哪里行,得让他到阴司投胎,城隍位无人坐,只有老子下去主持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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