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没有让来人上来，而是直接走了下楼，来到了公寓1楼招待的地方。
那里，除了年过六旬的斯塔布斯太太外，还有两个大汉，一黑一白。
体格雄壮。
两人非常直接，大概是之前打了电话的那个黑皮肤壮汉直接说：“西格尼小姐，约翰神父有请。”
约翰神父？
总觉得这称呼有点儿熟悉。
詹妮弗镇定地问：“约翰神父是谁，我好像不认识。”
房东太太好像在旁边拼命使眼色，詹妮弗无视了。
太太你莫非觉得我能理解你的眼神意思？
白皮肤大汉则机械地说：“约翰神父请你过去见个面，我们的车就在外面。”
詹妮弗想了想。
好吧。
不适合在这里和对方发生冲突，这会给房东太太带来麻烦。
于是她点个头，让黑白双煞带路，自己随后。
公寓外头路边停着一辆雷克萨斯。
詹妮弗上了车后，努力回想这个所谓约翰神父的身份。
车行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座教堂，貌似是这片社区最大的教堂。
里头正在做弥撒，詹妮弗被请到教堂侧面入口，来到一个小接待室，听着里头的弥撒声响。
慢慢的，她竟有些昏昏沉沉，想睡个回笼觉。
原先她也算一名天主信徒，可现在她信仰了海神大人，原先的信仰就完全无法代入了。
快要睡着的时候，弥撒声没了，一个白袍的神父走了进来，詹妮弗立马惊醒。
这神父长得很普通，还有些地中海，他身后一左一右站着黑白双煞。
显然他就是约翰神父。
詹妮弗看到了这神父额头部位有一个特殊的疤，那不像一般的刀伤，反而像是枪伤。
额头的枪伤？
此刻，约翰神父以手掩饰，轻轻咳嗽了下。
詹妮弗记忆乍然被激活。
她想起来了，这个约翰神父，到底是谁。
据说，约翰神父原先只是个普通神父，他是个白人，被派到了一个黑人社区。
那里并不怎么服从他，尽管他的本职工作做得很好。
直到有一天，黑人帮派里的一个老大私下来到教堂告解室，自述了自己的罪恶，想寻求主的原谅，之后照旧。
这个时候，敌对帮派的人得知了他的行踪，派人来杀他。
枪战发生，约翰神父在关键时刻为那位黑老大挡了枪。
神父身中数枪，包括额头的一枪，子弹斜向穿过了颅骨。
约翰神父被送到了医院，神奇的是，中了那么多枪，他竟神奇地活了下来。
只不过，留下了少许后遗症，就是肺部受了损伤，间或会轻声咳嗽一下。
这还不是最神奇的。
据说那次之后，那位黑帮老大将神父这个救命恩人当成了意见的主心骨，几乎言听计从。
这还不算什么。
约翰神父竟然不知用了何种感化手段，将那个曾经伤害了他的敌对帮派的老大也说服了，两个帮派停止了争斗，结成了联盟。
两个帮派私下里就奉约翰神父为共主，神父俨然成了地区地下世界真正的老大。
可詹妮弗不是菜鸟，她才不相信单纯靠着感化，救命之恩，两个帮派的老大就会完全降服在其手下。
这位约翰神父八成还有着别的本事，或者说，来历。
黑帮要生存，就免不了沾染黄赌毒，外加放贷走私。
这些都需要货源，需要渠道，需要庇护者，总之牵扯一大堆关节。
约翰神父能掌控两个帮派，他在这方面没有底牌的话，单纯的精神导师，鸟用没有。
所以，詹妮弗放弃了将这位神父认定为普通人的认知，满脸慎重。
约翰神父空前的和蔼，请詹妮弗落座，又咳嗽了下，说：“詹妮弗小姐，听说你也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
詹妮弗不想瞒着，回答：“那是以前，现在不信了。”
她可不想跟对方探讨什么教义，索性直接关上这道门。
约翰神父呵呵笑了。
“那个不重要，姑娘，我只是想了解你的信仰。”
我信仰海神大人。
可詹妮弗不能这么回答，就摇头：“那个还在找。”
“你是个坦诚的孩子。”
神父貌似在詹妮弗眼里看到了真心。
詹妮弗不想啰嗦这些，反问：“请问神父，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她来这片社区居住没多长时间，不是本地的居民，按理说，这位地头蛇神父不太可能知道她，除非——
果不其然，约翰神父说：“我这个人，也偶尔上网，让主的恩泽挥洒到网络上。”
“西格尼小姐，我看到了关于你的视频。”
詹妮弗心里有数了。
她直接问：“你是想让我加入你手底下的帮派？”
如果不是自己有着底限，她都不用邀请，自己都找来了。
可现在，对方如果是这个意思，她肯定是要拒绝的。
黑帮打手，可是要放弃道德底线的。
约翰神父笑了。
“你是个很有趣的孩子，不过，你想错了。”
“詹妮弗，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吧？”
詹妮弗点头，约翰神父继续说：“说实话，我对帮派的争斗十分厌倦。”
“你或许听说过我的故事，认为我是两个帮派的老大，是黑道头目，甚至是地方教父。”
“但我本人，其实十分厌倦纷争。”
詹妮弗觉得有些讽刺。
“这些可说服不了脑子还在的人。”
开什么玩笑，你作为帮派幕后的教父，说厌倦纷争，你咋不说你厌倦罪恶，自己也没沾染过罪恶呢。
约翰神父对詹妮弗的反应并未吃惊，平淡地说：“姑娘，你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到实质。”
“的确，我表面上是两个帮派的幕后老大，他们所做的所有事，我也都知道。”
“他们每件大事都会请我做主，每件大事，我都有参与决策。”
“他们有人进去了，我得疏通渠道，有人做了错事，我得想办法将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我作为一名神父，已经沾染了许多的世俗罪恶。”
“可是有一个事实你并未了解。”
“我参与罪恶的行列，并非为了消灭罪恶，而是减少罪恶。”
“詹妮弗，你是新来的，大概不知道几年前这里是什么样子。”
“若干年前的这里，帮派纷争不断，几乎每天都有枪战，每天都在死人。”
“黑帮们互相不服，每个都想压对方一头，每个都想将对方吞并。”
“那时候，这里是罪恶之花盛开的地方。”
“可是这几年，这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帮派纷争没有了，一切井然有序。”
“罪恶的确存在，可已经完全转入地下，普通人不是特意寻找，并不会碰上。”
“我这里先后来过四五任的警察局长，每一名最后都晋升了，至少得到了善终，你觉得是因为什么，靠着他们自己的本事吗？”
“铁腕局长的三把火，可解决不了地方的治安。”
“因为这里是米粒尖，一次特殊行动就能解决一切，那是影视作品。”
詹妮弗听得懵懂，不得已打断。
“所以，神父，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约翰神父看着詹妮弗，目光灼灼。
“西格尼小姐，你有没有兴趣成为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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