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两个军官被绳子系住双脚,倒悬在树上,也不知死活,似乎被点了穴道。黄蓉抄起竹棒,用力戳了二人两下。二人呻吟一声,被吊了一夜,浑身酸痛,双腿没了知觉,哀声求饶:“姑娘大王饶命!小人再也不敢逃走了。”
杨过听二人叫黄蓉姑娘大王,哈哈大笑。黄蓉见二人怕自己怕成这副样子,心中满意,双手掐腰,笑道:“你们这两个蠢材要死还是要活?”二人忙道:“当然要活!小人今后全凭姑娘大王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黄蓉抄起竹棒,各抽了两人腹部一下,骂道:“你们两个蠢材还有本事赴汤蹈火不成?姑娘大人让你们烧火做饭。”二人连声称是,想弯腰向上解开绳子,可身子酸痛弯不起腰,就在半空中荡来荡去。黄蓉瞧见扑哧一笑。
杨过大笑中抄起石子,嗤嗤两声,伴着破空之声,两根绳子应声而断。二人见了杨过这手神技,更吓得心惊胆战,摔倒地上痛叫一声,不敢迟疑,忍痛连忙爬起。黄蓉骂道:“杨大哥放你们两个蠢贼下来,还不快谢恩。”两人对杨过跪地便拜,大叫:“小的谢过大王”。杨过听二人叫自己大王,摆了摆手,喝道:“我瞧见你们两个蠢物就心烦。快快滚去烧火做饭。”二人相视一眼如蒙大赦,连滚打趴去劈柴了。
柯镇恶早已醒了过来,听两个军官在后院杀猪般的叫声,心道:“那姓杨的虽救过我瞎子一命,可跟小妖女一路还能是什么好人?这两贼厮鸟落到这对妖女邪男手里可苦不堪言了。这对狗男女都奸诈无比,昨晚他们不杀我,不知怀着什么阴谋诡计。”
黄蓉见杨过用石子将绳子射断,弯腰捻起一颗石子,嗤的一声,射向一根柳枝。
不过她功力未逮,柳枝晃动却没折断,侧头对杨过玩味道:“你这手弹指神通好俊,比我使得都好。”
杨过听出她弦外之音,沉吟道:“小妹子,实不相瞒,我弹指神功、玉箫剑法都是黄岛主传的。”
黄蓉不禁奇道:“是爹爹传的?”杨过道:“有个恶女人想害我和程家妹子、陆家妹子,我打她不过。后来黄岛主出手救了我们,又觉不配和恶女人再动手,就传了我这两门功夫。”
黄蓉问道:“陆家妹子和程家妹子是谁?”杨过迟疑道:“她们……小妹子还不认识。”
黄蓉见杨过露出迟疑之色,没再发问,满腹狐疑想到:“爹爹根本不认识你,怎会传你武功?你为何还对我说谎吗?”
杨过见黄蓉眼神异样,知她起疑,忽有一阵冲动对她合盘脱出所有事,可他的事情惊世骇俗,光怪离奇,实在难以开口,就算说出来,黄蓉恐怕也未必相信。又想黄蓉上辈子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他是杨康之子,想到这里,再没了勇气开口。
黄蓉见杨过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中更是生疑,他会桃花岛武功不说,打狗棒法来历更为蹊跷。
黄蓉千伶百俐,早觉得杨过对她所言尽是虚言,浑身笼罩着谜团。他武功高得离奇不说,江湖上却从未听过他名号。尤其所会绝学都是自己才会的不秘之传,和她只有一面之缘,待她却异常的好,隐隐觉得他似乎和自己有渊源,可身边的人无论黄药师、洪七公都不认识杨过。
暗自琢磨:“他祖师婆婆林前辈是高深莫测的绝世高手,莫非她老人家会打狗棒法和我桃花岛武功又传给了他?可倘若如此,他为何说谎呢?”
一会又想:“他待我这么好,莫非是妈妈的故人?可妈妈不会武功,爹爹也没传他桃花岛武功,更不认识他。”
又想起杨过把欧阳锋当义父,欧阳锋也不认识他,更觉离奇难解。
她默不作声,胡思乱想一会,实在猜不透杨过身上的种种谜团。不过他不说定有难言之隐,往后慢慢相询也来得及,于是岔开话题,忽道:“杨大哥,我很仰慕林朝英她老人家的风采,想听听林前辈的事。”
杨过忙道:“我祖师婆婆可当真了不起。说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说得完。”黄蓉微笑道:“如此甚好,我就听你讲上三天三夜。”
杨过道:“我祖师婆婆姓林,名字叫做朝英,四五十年前,江湖上有两句话,称为“南林北王,阴胜于阳。”武林中以祖师婆婆与王重阳二人武功最高。本来两人难分上下,后来王重阳因组义师反抗金兵,日夜忙碌,祖师婆婆却潜心练武,终于高出他一筹,所以说“阴盛于阳”。不过祖师婆婆向来不问武林中的俗事,不喜炫耀,虽常常行侠仗义,知道她名头的人绝少。”
黄蓉不禁悠然神往林朝英绝世风采,叹道:“林前辈身为女子,武功冠绝当时,当真是一代人杰了!”
杨过道:“后来王重阳举义失败,愤而隐居在活死人墓中,心灰意懒下自称“活死人”,不肯出古墓一步。后来祖师婆婆在墓门外百般辱骂,连激他七日七夜,王重阳实在忍耐不住,出洞与之相斗。祖师婆婆哈哈一笑,说道:‘你既出来了,就不用回去啦!’二人经此一场变故,携手同闯江湖。”
黄蓉道:“林前辈定是可惜他一副大好身手埋没在坟墓之中,是以用计激他出墓。哎呀!林前辈如此美意,莫非是喜欢了王重阳?没想到王重阳这么好福,武功天下第一,还能让林前辈喜欢上。”
杨过叹道:“小妹子好聪明!祖师婆婆确实喜欢王重阳。”
黄蓉道:“我怎么没听说过王重阳有伴侣?不对,他是道士啊!林前辈喜欢他岂不是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杨过道:“王重阳是后来才做道士的,一开始可不是。”黄蓉道:“我可糊涂了,哪有人一生出来就当道士的?杨大哥继续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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