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
无雾率先看见了殷九弦,一边跑过来,一边问,“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苍白?”
他说着,这才发现,她脚边赫然躺着脸色铁青的张志绍!
无易蹲下身子探了探张志绍的鼻息,眉头紧锁。
“窒息而死,刚死不超过一刻钟。”他说。
死了一个人,这事儿可大了,尤其是死的人还是万法宗门的少宗主!
殷九弦唇瓣颤动,双眼无神,她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
“师兄,刚才……”
她刚想开口,却感觉肩膀有个小东西爬了上来。
“呜呜呜!小哥哥,刚才,刚才有个坏人好可怕!”
小青直接跳到了无易的手心里,哭得那叫一个肝肠断!
“他掐死了他,小青好害怕!小哥哥,你一定要保护小青啊!”
能让一只修为两百年的忘忧虫,害怕成这个样子……
无易和无雾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怕不是他们昨天遇到的那只不化骨?
无雾翻看了一下张志绍的脖颈,发现只有这一处伤势,“师兄,现在怎么办?堂堂少宗主死在了我们天羽宗脚下,这……”
“唉!”无易长叹了口气。
他施法将张志绍的尸体冰冻,放在了一处洞穴内:“假如我们还能活着出去的话,再想怎么解决也不迟。”
三人沉默着。
下午。
之前那只兔子,已然被扒了皮毛,身子被一根粗棍子贯穿,架在火上烧烤。
皮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油脂滴答滴答落在火焰上,引得火势不断跳跃。
无易撕下了一只兔腿,递给了殷九弦:“没有盐,你将就吃吧。”
“谢谢。”她接过那只兔腿。
肉香扑鼻。
可她却完全没有胃口。
见她不吃,无雾也不客气了,直接撕下了另一只兔:“还是吃一点吧,好歹做个饱死鬼。”
“吃你的兔子吧,吃东西都塞不住你的嘴。”无易瞪了他一眼。
殷九弦终于咬了一口兔腿。
肉质鲜嫩不干不柴,丝毫没有一丁点腥味儿,只有淡淡的肉香。
可却味同嚼蜡。
忽然,一道纤弱的影子,挡在了她面前。
殷九弦抬头一看,原来是月娘。
月娘面色惨白,唇瓣又白又干,脖颈上缠绕了好几圈纱布。
她只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垂下眼眸,吃着自己的兔腿。
“你怎么出来了?”无雾啃着兔腿,连忙从石头上起身,“你伤势还未痊愈,快坐!”
他说着,才发现一条小青虫正惬意的躺在石头边上。
它一口一口的吃着鲜嫩树叶,正感叹着虫生不易,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时,一只恶魔之手突然将它的美食抢走了。
小青:???
紧接着,那只作恶的手还没完没了,将它直接提溜了起来,放在了草地上。
清理完石头的无雾,满意一笑:“坐吧。”
小青の疑惑?
它嘿咻嘿咻爬到到了一根青草尖儿上,怒气冲冲的质问无雾:“你没事吧,我在那里坐得好好的,凭什么她一过来我就要让座?”
“这么大一块儿石头,你坐着太浪费了。”无雾说。
小青不服,小青很气。
但它扭头看了看专心致志拨弄火堆的无易。
它忍。
不能在小哥哥面前表现出凶狠的样子,不能破坏自己的形象。
月娘刚坐下,便失落道:“姐姐,对不起。”
殷九弦神情淡然:“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不是你的错。”
她知道,月娘只是不想这些村民受到伤害罢了。
也怪当时时间紧迫,她来不及跟月娘解释。
可月娘却抿着薄唇,连连摇头。
“哥哥,姐姐,其实是我骗了你们。”她说着,肩膀微微颤动。
三人一虫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她身上。
“月娘,你在说什么啊。”无雾愣住了,他从没想到眼前这个柔柔弱弱,自己一巴掌就能拍死的小姑娘,还会骗人。
重点是,他们还没有察觉。
他不说还好,一说,月娘单薄的脊背就微微颤抖,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
“其实,其实我昨天是逃不出村子的……”
“可那时,我遇到了一个哥哥。那个哥哥跟我说,你们天羽宗这次来我们村子,就是为了将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们全部杀死……”
“他说,他们中的毒天羽宗其实没有办法解毒。为了外面的人好,你们只能杀了他们……”
月娘哭得十分伤心。
“我躲在村长家,其实是因为,知道你们必定会到那儿去。”
“我跟你们说,中毒的叔叔婶婶在北山,也是那个哥哥让我这么说的。他说如果我想救他们,就必须让你们去北山。”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沉重了。
月娘泪眼婆娑的望着殷九弦:“就连我说肚子饿了,要出去摘野果,也是那个哥哥说的。”
“他还拿了一颗珠子给我,说只要我带着,叔叔婶婶们就不会来伤害我。”
言下之意,那些村民只会冲着殷九弦而去。
用心太过恶毒了!
殷九弦只觉得一股寒气升起,背脊发凉。
可那个男人骗了月娘。
她跳下树来时,那些村民毫不犹豫的咬了她的脖颈。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月娘一醒过来,便对她摊牌的原因。
无易眉头紧拧:“那颗珠子还在吗?”
“在的。”月娘吸了吸鼻子,连忙翻动自己腰间的小荷包。
只见,一颗指甲大小的球形珠子,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无易接过来,放在阳光下观察了许久,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
“是一颗普通的琉璃珠。”
月娘轻咬唇瓣,羞愧的垂下了头。
她脖子上的伤势,就是她被骗的最好证明。
殷九弦叹了口气,怪不得这姑娘,昨夜被咬了之后,嘴里就一直念叨着对不起。
“你可看清楚了,与你说话的男子,长什么模样?”无易问。
月娘不假思索道:“他……比哥哥你要高一点。长得很好看,像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姐姐。”
小青冷哼一声:“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难道那人不男不女?”
月娘双手纠结在一起,低下了头,不敢再言语。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殷九弦不悦呵斥道。
无易始终是这里最成熟的,他蹲在了月娘跟前,耐心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身穿一件十分破烂的红衣?”
“不是……”月娘眨着眼睛,“他的衣裳,上半截有好多黑色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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