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雾微微一抬下巴:“先别管这么多了,你先把我放出来吧,我腿好疼。”
“嗯。”
殷九弦连忙半蹲,双手紧紧抱住那棵树,奋力的往旁边挪。
没有了灵力,她的体质也仅仅是比普通人强一点。
故此,她挪了老半天,那棵树竟然纹丝不动。
忽然,殷九弦察觉到身后有异,她立刻扭头。
身后的无雾微微一愣。
她刚才蹲下时,无雾明明是躺在草丛上的,现在却支起了身子。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殷九弦能看见无雾眼底一闪而过的红光。
“师兄,你既然能自己起身,那你也加把劲儿吧。”她假装不知,站直身子趁机与他拉开距离。
无雾脸上写满了尴尬:“我只是,觉得躺了许久,背麻了。”
“是吗?所以师兄平时夜里歇息,也会像现在这般,躺半个时辰,就要起来活动一下吗?”她挑眉。
无雾满脸尬笑:“啊,是啊。”
殷九弦毫不在意的耸耸肩,旋即拔出了佩剑,高高举起。
“你要干什么?”无雾抬手挡住了额头,眼睛闪烁,假装被长剑的寒光闪到了眼睛。
这怪物能伪装成无雾的模样,说不定道行在她之上。
他刚才想从她背后偷袭,估计是没摸清楚她修为到了几层。
殷九弦也不能与他撕破脸,她没有把握将眼前这个怪物杀死。
三成也没有!
她呵呵一笑:“你想什么呢,这棵树实在是太重了,我搬不开。这样吧,我试试能不能把它砍断。”
她说着,巧妙的转了四十五度,与他面对面。
无雾果然开始忌惮她,又缓缓躺了下去,眼珠子却直溜溜的盯着她。
长剑不停挥舞着,一次次干净利落的砍在了树干上。
原本粗糙的树皮,很快就被砍得木屑纷飞,全是痕迹。
无雾有些等不及了,皱眉道:“小师妹,你别浪费力气了,你砍不断这棵树的。”
殷九弦左手叉着腰,右手捏着长剑,“不可能,绝对可以。实在不行,我放把火把这木头烧断!”
他瞳孔猛地一缩,阴恻恻道:“又没有火折子。”
看来,对于这里不能使用法术之事,他是知道的。
殷九弦勾了勾唇角:“师兄难道不知,吾乃火凤传人,天生便会御火术么?”
她双手结印,目光凌厉的死死盯着他:“妖孽,你还不快现原形!”
指尖一簇明亮火焰跳动,在他惊慌失措想要逃跑时,飞快的钻入了他的体内!
“啊!”
惨叫声尖锐刺耳,他想要起身逃窜,可刚才被殷九弦胡乱砍伤的树干上,竟然发出阵阵金光!
他竟然被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殷九弦剧烈的喘着粗气,看着‘无雾’在火焰中痛苦扭曲。
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条水桶粗细的巨虫!
它的尾巴不断蠕动着,青色的身体已经被烧成了黑炭!
火焰一点点熄灭,它黑色的身躯上,赫然顶着一张虚弱的人脸。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它苟延残喘问。
殷九弦冷笑道:“从你一开始用计引诱我过来,我就已经察觉到了。如果不是往回走的路被你切断,我只能循着你的声音过来,我不可能过来。”
它气得咬牙切齿,可却又没什么办法:“无知的黄毛丫头,你杀了我,你也走不出这里!”
她拔出长剑,下巴扬起,脖颈修长,她悲悯的望着那条巨虫,仿佛在可怜一个弱者。
“说得好像放过你,你就能放过我似的。”
话落,长剑划破空气。
噗呲——
鲜血溅了少女满身。
她冷静极了,抬手擦了擦脸,思考着怎么走出这里。
万念峰下,本该灵气环绕,能待在这里修炼的,绝对只有灵植、精怪。
可这条虫子,已经修炼出人脸轮廓,甚至还能幻化成她心中最想见的人,可见至少已经修行了一百年。
它究竟是怎么魔化的?
殷九弦又使出纯净之火,将周围的杂草全部烧干净。
果然,它栖息的这片草地,竟然掩埋着累累白骨。
有人类,也有小型动物。
冷风四起,殷九弦搓了搓手臂,这里阴森可怖,她现在才感觉到后怕。
如果不是她体内的凤骨,自带纯净之火,她根本就不是这条虫子的对手!
只会被它偷袭,然后化作这堆森森白骨的其中一员。
殷九弦按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感,默默然往回走。
突然,不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她如惊弓之鸟般紧张起来,咽了咽唾沫,然后就听见一道沉稳中略带惊讶的声音。
“小师妹?”无易上下打量着她。
殷九弦呼吸一滞,双手便要结印!
“你这是做什么?”无易眼瞧着她身形不稳,连忙扶住了她,“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纯净之火?”
殷九弦满眼防备,她才不信这么巧,刚刚离开虫窝,就遇到了真的大师兄。
无易紧紧皱眉:“你刚才,是不是遇到了你五师兄?”
她假意垂下了眸子,一言不发。
她倒要看看,这次又是什么精怪化成了魔!
无易扶着她,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坐着:“这里有古怪,天地间弥漫着浓重的魔气。”
“所以呢?”
“那些原本潜心修炼的灵植精怪,已经全部被魔气侵扰,化为了低阶魔物。他们会幻化成你心中最想见的人,引诱我们走到他们的巢穴。”
无易说道。
殷九弦终于抬眸看了看他:“你又何尝不知,我此刻最想见的人,是你呢?”
在她心里,大师兄灵力高强,又是一同在这个诡异森林中走散的,他是最有可能来救自己的。
可这句话,听在无易心里,却变了味道。
他心里一暖,想起自己似乎之前好像有些忽略她。
“我刚才听见了五师弟的呼喊声,才往这边来的。不知为何,声音突然断了,没过多久就闻到了这边有烧焦的味道。”无易说。
殷九弦看着他。
一身白衣纤尘不染,腰间别着他的幻海剑。
即使身在困境,衣裳也未曾有一丝褶皱。
重要的是,他神色太过正常,没有假无雾的刻意逢迎。
“大师兄,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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