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峰。
殷九弦有惊无险的带着江煜里降落在院子里,这一次,她飞得比之前平稳太多了。
她笑了笑:“今天多谢你帮我练功,我感觉我的灵力提升了不少。”
“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如果不是你,本尊只怕是还被困在那儿。”江煜里跳下了她的肩膀,头一次不这么盛气凌人。
殷九弦一边往楼无渊的房间里走去,一边问:“对了,那天事发突然,我都忘记问你了。你怎么会被关在一个山洞里?”
“嗯……”江煜里随口扯了几句,“本尊是觅食时,不小心掉进了那个山洞里。肉身已死,魂魄却留在了里面。”
“……”殷九弦对于这个说法,是不怎么信的。
可是,如果是被封印的,那为什么她可以自由的进出?
“好了,本尊要去晒会儿太阳了,你自己去照顾那个小魔头吧。”
黑猫昂首挺胸,摇晃着柔软的猫尾,三下两下跳到了房顶上,选了一块儿最舒适的瓦片躺下,沐浴着夕阳余晖。
殷九弦也不耽搁,拿着丹药就去了楼无渊的房间。
他依旧如早上她离开时的那样,安安静静的睡在软榻上,双眸紧闭,薄唇紧抿。
眉心缠绕着一股黑气,脸色却苍白如纸,是一不小心就会病逝的脆弱模样。
她的心脏抽了抽。
就是这个男人,在她孤独无助的时候,默默陪在她身边,给她做饭,陪他练功。
是他,不顾暴露自己身份,也要救她。
殷九弦轻咬唇瓣,良久才小声骂道:“不要命的傻子。”
可她眼圈却红了。
对她这么好的傻子,从前世到今生,只有他一个人!
还好,重活一世,她还没有将他弄丢。
忽然,手腕被人抓住,楼无渊睁开了一双冷幽幽的墨色眸子。
他一看见小师父红了眼眶,便手足无措地松了手:“我一醒来,便惹你不高兴了。”
殷九弦吸了吸鼻子,骂道:“你下次若是再这般不懂事,我便不再承认你是我的徒弟了!”
虽然她知道,楼无渊是为了躲避魔族追杀,才屈膝认她当师父的。
“……好。”楼无渊落寞的垂下了眸子,“那请师尊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殷九弦匆忙解释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以后若是再不顾自己的安危,我便,我便生气了!”
“噗嗤。”
听到男人极其悦耳的笑声,她眨了眨眼睛。
“师尊,乌凤前辈说了,要我护你一时,那我便要这么做。因为,乌凤前辈曾救过我一命。”
殷九弦白白闹了个大红脸。
这两句话,也彻底掐断了她心底萌生出的一丝不该有的情愫。
是啊,他只是为了报恩。
更何况,她是他名义上的师父,两个人之间也只能是一辈子的师徒。
殷九弦从乾坤袋中,取出了那颗九转血莲丹递给了他:“吃了它,对你的伤势有好处。”
楼无渊不疑有他,直接吞下了那颗泛着赤色光泽的血莲丹。
“晚上想吃什么,为师亲自下厨。”殷九弦问,“虽然你已经辟谷了,可吃点东西,你的伤势才会好得更快。”
楼无渊略显迟疑:“呃……师尊,你确定吗?”
他来到天羽宗三个月,还从未见过殷九弦自己下厨。
“当然!”她拍拍本就没几两肉的胸脯,十分自信,“想当初,我在人间都是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的,我的厨艺,你放心好了~”
听见这话,楼无渊才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
他微微颔首:“那就有劳师尊了,徒儿还需要打坐消化丹药,无法去厨房帮忙。”
厨房里,殷九弦看着满满当当的瓜果蔬菜,不知该如何下手。
没错,她刚才在跟楼无渊吹牛。
她根本不会做饭。
她的养母——也就是赵月儿的母亲,挖了她天灵根的女人,是人界赫赫有名的散修玉贞道人。
赵玉贞带着她,云游四海十几年,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上赶着请用膳。
如果不是在临死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恐怕会一直沉浸在“母女”情分里无法自拔。
屋顶上,半梦半醒间的江煜里皱了皱鼻子。
哪儿来的糊味儿?
失火了?
他迅速起身,果然看见西边的小厨房里,竟然冒着滚滚浓烟!
“该死,哪个不要命的蝼蚁,敢跑到本尊眼皮子底下纵火!”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放火!
前魔尊表示不能认。
他踩着瓦片,飞快的进了厨房。
“什么人!”
“咳咳!咳咳!”殷九弦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从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浇入锅里。
浓烟渐渐散去,大铁锅里黑乎乎的全是漂浮起来的锅巴,以及两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圆形物体。
“怎么回事?”江煜里问。
殷九弦扇了扇浓烟,巴掌大小的小脸儿上,赫然是一块儿黑灰。
“我想蒸两个包子……”她无辜道。
“……”
她记得以前见过卖肉包子的老婆婆,先往盆里放面粉和水,把面团揉好之后,就能包馅儿,然后用蒸笼蒸。
怎么她照着做的,不仅失败了,就连小蒸屉也化为了煤炭。
眼看着天边只剩半轮落日了,她只能看向江煜里:“你可不可以帮帮我,附身到我身上,帮我做饭?”
“本尊辟谷多年,早就已经忘了食物是什么味道。”江煜里鼻子皱了皱,“你用的什么火?”
“就,”殷九弦有些心虚,“就是你教我的至纯之火啊。我想着那个火候大,能快一些。”
江煜里额角竖起三根黑线。
这女人能活到现在,肯定是因为命大吧。
“至纯之火能焚烧一切凡物。锅没被烧穿,就已经不错了。”
要不是他现在是猫形态,他都差点要无奈扶额了。
这女人是怎么想到,竟然用至纯之火做饭。
殷九弦可怜巴巴的望着他:“我怎么知道这个至纯之火这么厉害……江煜里,你帮帮我吧。”
“本尊又不吃饭,谁要吃饭你找谁去。”
江煜里高傲的扬头离去,只留给了殷九弦一个黑乎乎的背影。
殷九弦深深叹了口气,只能认命自己重新生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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