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苦笑了一下,又接着讲起了故事。秦山的师叔再次老泪纵横,对秦山说道:“师叔不指望你变成神,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但也不希望看到仙宫门自相残杀,就此灭绝。所以,师叔很痛苦。”秦山深吸了一口气,又远望群山。
有诗云:霁天欲晓未明间,满目奇峰总可观。却有一峰忽然长,方知不动是真山。秦山吐了一口气,对着发白的东方说道:“师叔,无论会怎么样,该承担的,我来承担。我要怎么样才能获得月灵之力?”
师叔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急忙说道月灵会在今晚溪边出现,但到时候秦山必须是沉睡状态,这样师叔才能将月灵融合至秦山的灵魂中。随后的白天,两人似乎都有心事,也似乎都如释重负。师叔还告诉秦山,担任掌门之后,就可以查阅很多仙宫门的资料。而有了月灵之力,就可以做到很多只有神仙才能做到的事。不过在秦山看来,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父母是否还尚在人世,还有仙宫门如果是这样传承,并且已经发生了内战,那么他是否还有必要重振这个门派,还是换种方式延续。天朝的官僚组织云:“培养助手就要找两个蠢的,既不能对自己构成威胁,也能让其相互制衡。”像秦山这样聪明的,就不可控。
入夜之后,秦山和师叔来到溪边某处,遥望一轮明月。师叔叹道:“溪泽出明月,苍山生乱流。”秦山看着忽然增添许多白发的师叔,笑了笑,吟诵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接着又说道:“师叔,有机会,我要出去看看诗人笔下那些秀美的江山。”师叔长叹一口气,说道:“过了今晚,我将月灵之力融合给你,后面的路,别人也很难为你出主意了。”说完师叔拿出一罐药水,一块八卦形状的翠绿色宝石,说道:“你喝完这种药之后,会暂时沉睡,等你醒来的时候,如果能催动这块天玑双鱼,那么就成功了。回去仙宫门,大伙自然会认你做掌门,如有不从者,你可直接击杀。”说完示意秦山喝下去。秦山犹豫了一秒,便一饮而尽。
当秦山醒来时,发现自己充满了力量,那块天玑双鱼在他手里如同一件威力巨大的法器,他随便试了试,便烧毁了一个山头,吓得他急忙布阵降雨,才阻止了一场森林大火。而师叔那边却憔悴了很多,头发已全部花白。但师叔并不在意,而是让他不要滥用月灵之力,保存自己的性命。还交代了一些仙宫门内部的事,两天之后就在他们回去的路上离世了。
至此,秦山算是理清了思绪,原来仙宫门里面暗流涌动,并不像表面那么祥和。虽然他在仙宫门里学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知识,但掌门可以获得更多让人不敢想象的信息。而拥有月灵之力的人,则可比肩神明。但代价就是加速消耗生命。还是那句话,太聪明的人不可控。秦山计划先回仙宫门看看具体情况,再做具体打算。
凭借多年来学会的选择风水的知识,秦山找了一处风水宝地,在穴位上随手炸开一个坑,隆重的安葬了他的师叔。便独自赶回仙宫门所在地。由于有了月灵之力,施展瞬移术就变得轻而易举,之前秦山很难得才能施展成功的瞬移术,就如同过家家一般,让秦山在极短的时间里回到了仙宫门。
可眼前的景象,让秦山愣住了,原本那些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全都成了断壁残垣加瓦砾。昔时盛世,可怜焦土。荒草丛生的残骸里,秦山能分别出雷劈的,火烧的,风摧残的,金噬的各种斗法痕迹。而仙宫门珍藏的噤文书籍,法器灵气也不翼而飞。但地上却散落了一些金银元宝。看来,这里不但经历了非常激烈的大战。战后获胜方还打扫了战场,卷走了这里的宝物。但对钱财却并不看中。这样的话,就有可能是激进派战胜了保守派。然后带着宝物离开了。此时秦山很纠结,如果真是激进派打败了保守派,又毁掉了这里,他能去报仇吗?手心手背都是肉呀。同样,如果是保守派打败了激进派,然后带着家当逃离了这里,他应该去报仇吗?
秦山在遗迹里坐了一会,思考了一番,认为月灵推迟出现乃天意。仙宫门本来就不该继续存在了,那些古籍的丢失,也是它们最好的结局,让它们流传到人类社会中去,总比一直尘封在深山里强。而仙宫门的内战,他一个晚辈如何评论是非,就让它们随风而逝吧。Gone with the wind。
既然做出了选择,秦山义无反顾。他不再留恋仙宫门,离开仙宫门,不设归期。而是要凭自己多年苦学的本事,去外面的世界拼搏一番。干一番大事。而此时,他的第一个心愿,就是想去海边看明月,于是秦山又施展了一次瞬移术,来到东海边。有诗云: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耸峙。树木丛生,百草丰盛。秋风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或许是景色过于壮丽。恍惚间,秦山觉得自己都成神了,为什么不干脆一统江山,拯救天下苍生于战乱呢?但很快理智占了上风。秦山暗自骂了一句自己,怎么能有这么危险而愚蠢的想法。想起师叔的话,秦山吐槽了一把自己---我要是依靠月灵之力来一统江山,恐怕出师未捷身先死,终究为他人做嫁衣裳呀。于是,秦山决定不再轻易使用月灵之力,也不跟任何人提起月灵的事。毕竟,这世上唯一一个知道秦山获得月灵之力的人,已经死了。
既然又做了决定,那么下一步该去哪呢?或许是师叔关于秦山身世的话在潜意识里影响了秦山,秦山决定先往东吴去看看。指不定,有极小的概率能找到他那可怜的爹妈呢。即使找不到他们,走过爹娘走过的路,也算是相逢了吧。
于是秦山便一路避开战争,避开人群。走走玩玩,体验一路上的风土人情,欣赏着我大宋的壮丽江山。但战火的影响波及范围太广,秦山虽然刻意远离纷争,但为了基本生活,他还是经常会路过很多乱葬岗,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不时的被那些游离的,具有意识的能量骚扰。秦山可怜它们,也懒得处理它们。反正只要没有特殊的地势或者风水能使其能量增益,它们折腾不了多久,还是会消散,就像从未存在过。
不知不觉,秦山来到了吴国,这里暂时远离一线,气候宜人,景色秀美,与秦山之前所遇景象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秦山坐在一处桥边的亭子里休息,看着落花流水,心里正在思考着,自己到底要干什么,才能整出一番事业。这时远处传来锣鼓声,甚是热闹和有气势。打断了秦山的思绪,于是秦山便向一个恰好过桥的年少女子问道:“敢问小姐姐,那边敲锣打鼓的,是有什么喜事吗?”那个女子明媚的一笑,轻启朱唇,细声细语的用吴侬软语回答:“这位公子可真俗套,哪里有锣鼓声呀,奴家年方二八,喜欢琴棋书画,不知公子学问几许?。”秦山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成神了,有顺风耳,千里眼。可以听见很远很远地方的声音,远超普通人。而眼前这位少女,明眸亮齿,发如青丝肤如凝脂。更要命的是面带桃花,仅仅一眼,就把秦山的魂勾走了。
秦山的大脑在迅速的运作着,却又好像短路了。就那么愣在那里,盯着人家小姑娘,脸红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小姑娘倒是没嫌弃秦山没礼貌,吃吃一笑,说道:“公子是打算送我一首诗吗?”秦山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调用记忆里的四书五经,风雅颂,乐府等等一切能调用的文字,吟诗一首: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灿如春华,皎如秋月。共道幽香闻千里,绝知芳誉亘千乡。
听完秦山生搬硬套的诗句,那名女子又用小扇半掩口鼻,微笑着说道:“公子若有意,奴家明日还来这里。”说完就迈着小碎步,一阵春风似的远去。秦山痴痴的望着那名女子的背影,深深的呼吸着她留下的香味。心态又发生了变化。他决定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并要和这名女子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