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东陵辕晧也没夸张,他被东陵辕雍强行扣上皇城统帅的高帽后,他一到军营也不敢懈怠,每天都和底下的将士尘里来,土里去,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苦!
毕竟皇城统帅的位置不比其他官职,他想吊儿郎当混日子是不能够的。
否则,他害怕东陵辕雍会扒他的皮!
为了脱离苦海,他求东陵辕雍放他自由是没可能的,他现在能求的只有伊太妃了。
可惜,伊太妃只是瞄了一眼他的“惨状”,然后半点涟漪都没有的说道:
“男子汉,这算什么苦,我看也还好。”
“母妃,我天天在城外日夜不停的和底下的士兵混在一起操练,经常顾不上吃,连喝水都艰难,我这样命苦,您竟然说“还好”?”
东陵辕晧不可思议的叫嚷着,他母妃何时变得这么心狠,他可是她的亲儿子啊!
“真像你说得那么凄惨,那倒是会让我心疼。”
“真就这么惨,所以母妃你去找皇兄说说,撤了我的军职吧,我不适合干统帅这个活。”东陵辕晧感觉希望来了。
“既然你觉得不适合,就依你,我去试试跟你皇兄说下情,让你卸任了统帅一职,让你好过些。”
“谢母妃成全,我就知道母妃最疼我。”东陵辕晧笑得脸上都要开花了。
“我不疼你疼谁?反正我平日也没人陪着聊天度日,正好你要是闲下来了,我就给你物色个好女子与你成婚,到时候你和你的王妃……。”
“母妃,我突然顿悟,建功立业才是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最着紧的事。更何况皇兄把如此重要的军职委派给我,我怎能辜负皇兄的信任。所以,我吃点苦,受点累那简直是天经地义的!”
“我儿顿悟得好,要是你能把家也成了……。”
“母妃,儿子突然想起还有军务要跟皇兄禀报。”
东陵辕晧话一说完,他仿佛火烧屁股一样几乎是飞跑着离开了太妃殿。
伊太妃老谋深算的笑看着东陵辕晧逃跑的身影,儿子是她生养的,他有什么鬼心思她哪能不知。要制服他,伊太妃有的是办法!
东陵辕晧逃出了太妃殿后,他原本打算去“龙泰殿”,但一想到去了估计也落不着好,而且东陵辕雍总是严肃得跟个老头子一样不言苟笑的,他才不想这时候再去讨一顿无趣。
不过,要说有趣,他倒是想到了好去处,那个地方自然是冷月宫!
踏进“冷月宫”的第一眼,东陵辕晧以为走错了地方。
他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虽不说一院杂草丛生,可也是凄凄惨惨的光景。
这才两个多月,整个“冷月宫”虽然看着还满是陈旧,但是却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连花草树木也生机盎然得很,一看还多了很多刚载种不久的花植。
东陵辕晧一边往主殿走去,一边观赏着那些养眼的花草。
没两下,他就到了正殿院前,正好一个内侍迎面走来看见了他。
“奴才见过晧王爷。”内侍跪下请安。
“起来吧。皇后娘娘在哪?”
“皇后娘娘刚回来,这会在殿里照顾西门小公子。”
东陵辕晧了然,看来“冷月宫”终于有伺候的人了,难怪宫殿整理得井井有条的。
可东陵辕晧张望了下,却没看见别的什么人,感觉还是静悄悄的。
“这“冷月宫”伺候的人只有你吗?”
“回晧王爷,还有几人都分派出去领物件去了,奴才正好也得去一趟御医馆请几副药来。”
“请药,皇后不舒服?”
东陵辕晧微愣,刚刚在太妃殿他没看出西门有容不舒服啊!
“不是皇后,是皇后的小侄子感染了点风寒,皇后担心孩子的病不理会容易变得严重。”
“那就该直接请太医过来才好对症下药。”
“可皇后娘娘担心御医不方便给西门小公子把脉,所以……。”
“请御医过来,就说是我的命令。”
东陵辕晧大概猜到了西门有容的思虑,她要看御医还好说,但西门若樽可就另当别论了。
内侍领了命就要离去,东陵辕晧喊住他道:
“等等。”
“晧王爷请吩咐。”内侍回身弯身等待指示。
“这“冷月宫”是你们收拾妥当的?”
内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东陵辕晧问的是什么,他回道:
“回王爷,奴才们今天才被安排来到“冷月宫”的,来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这么说变得有模有样的“冷月宫”不是你们收拾布置的?”
“不是!先前就听说皇后娘娘找钱公公要了些农具和花种,想来是皇后娘娘自己收拾妥当的。”
东陵辕晧听着,他抬手挥了挥打发了内侍,然后自己往正殿走去。
走到殿门前,他本想出声喊人,却无意中听到向晴说道:
“小姐,小公子这会应该没事了,你要不要先试试嫁衣和凤冠,看看合不合身。”
“不必,趁没人,我先帮若樽再顺顺气息让他再散一回热,这样,他应该就能痊愈了。”
“小姐,你会点本事让人知道又怎么了,怎么还故意打发他们出去。这也好在没几个人,这要是有十个八个,哪里打发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宫里,活得越平凡,对我们越好。”西门有容的声音一如概往的云淡风轻。
“在这宫里,莫说小姐你顶着个刺头的凤冠,再加上上至陛下,下到宫女太监,没一个看这“冷月宫”的好。回头等那些贵妃宫嫔都进了宫,小姐你更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真要想平凡,除非我们有机会尽快逃出宫去……!”
“向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种话你再不能冲口而出。”
随着西门有容严肃的呵斥,殿内一时沉寂下来,在门口听着的东陵辕晧却听得够多了,起码他无意中又发现了更多有趣的东西。
西门有容,她身上似乎越来越神秘,而且她还有想逃出宫的意图!啧啧,有趣,真有趣……!
三日后,皇宫里张灯结彩,处处都透着喜庆,就连偏僻陈旧的“冷月宫”也难得喜庆一回。
不过,也不能说难得,不管怎样,住在“冷月宫”的人好歹也是大承国的皇后。何况今日还是皇帝和皇后的大婚,“冷月宫”再不受待见,也不能不上点喜色。
然而,宫里还有一处喜色更浓的宫殿,那就是新贵妃~尤蔻漪的住处~祥云殿。
今日东陵辕雍不止迎娶了皇后,连贵妃也一起迎进宫,这让皇城上下议论纷纷。
自古后宫皇后为尊,这皇后和贵妃同日大婚可是前无史例的事。
可见,皇帝明摆着看轻皇后,却看重了贵妃!
这种结果对尤蔻漪来说是喜上加喜,至于西门有容,别说没人为她鸣不平,连她自己都无动于衷。
大礼一完,她被送回“冷月宫”后就让向晴打发了伺候在旁的宫女下去。
屋里静下来后,西门有容扶着酸软得不行的脖子说道:
“向晴,给我倒杯水,顺便帮我卸了凤冠吧。”
“可是陛下都还没来……。”
“不打紧,照我说的做。”
西门有容说着,她已经抬手自己把红盖头翻开扯下,又接过向晴递过来的水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的一口喝完。
向晴看着被精心打扮过的西门有容,她一边听话动手去拆西门有容头上重得要命的凤冠,一边遗憾抱怨道:
“真是气人,亏我家小姐长得花容月貌的,这要是嫁给寻常人,小姐你的夫君看见你这容貌,他肯定会很宠你。可你偏偏莫名其妙的嫁给了恨不得杀了你的皇帝,真是浪费了小姐这张脸。”
西门有容看着铜镜里嘴巴翘得半天高的向晴,她有些好笑的教诲向晴说道:
“小丫头,你可记住了,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爱弛而恩绝。”
“那也好过“色在君不宠”的强。”向晴说着已经把西门有容的头饰都取下了。
“好了……。”西门有容说着,她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才接着说道:
“别说些没用的,我累了一天,你去看看若樽好不好,或者直接抱过来我看看,他风寒还没好透,我有些担心。”
“我就没见过大婚当夜不急着见夫君,倒是急着见小侄子的新娘子。”
向晴嘴里嘀咕着,但还是乖乖的往外走去,可当她打开门时,门口站着人差点把她吓得尖叫出声,但看着那双冷冰冰的眼眸,向晴也没敢尖叫,连行礼都忘了,她结结巴巴的道:
“陛……陛下……。”
东陵辕雍看都没看向晴一眼,他跨步越过向晴往内室而去,向晴急慌慌的想跟着,可曹公公一把拉住她往外带,还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刻意放重脚步声的东陵辕雍来到内室的时候,西门有容正背对着他解开了喜服的盘扣,可能是喜服太繁重,她脱得有些辛苦,于是她只能求援道:
“向晴,放下若樽,快来帮我把喜服脱了,穿着怪累人的。”
西门有容以为刚刚的脚步声是向晴,所以她头也没回就自然的使唤着。
直到有人从她后面为她轻松褪去繁重的喜服,她才隐约感觉到不对劲,等她回头一看,她才知道为什么会不对劲!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东陵辕雍,她不意外他会出现,只是,她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看来这个大婚之夜的冒险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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