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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四五章郑芝龙的三胜论

    第五四五章郑芝龙的三胜论

    如果可以选择,皇太极其实也不想出动军队,这支军队训练依旧不够成熟,别看多尔衮说得好听,事实上,皇太极并不是一个外行。

    虽然热兵器时代的军队与冷兵器时代的军队不同,但是本质是一样的。他虽然不懂热兵器战争,但是他却懂人性。

    从西班牙人的教官眼中,他能看出嘲讽,看出不屑,唯独没有看出对强者尊重。

    可是,也没有办法可以选择,他已经扛不住了,大金国实在养不起一支职业军队。

    “儿臣早就想找回场子了……”

    豪格刚刚张嘴,就被皇太极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一计凌厉的目光,让豪格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皇太极有些恨铁不成钢。

    豪格就是这点脑子,这大金国怎么敢交给他手上?

    打天下不是意气之争,大金国缺的就是底蕴,大明可以败,败十次二十次没有关系,只要大金勇士不打进京城,大明的江山就不动不如山。

    可是大金却不成,在他承袭汗位之后以后,西征蒙古,打跑了林丹汗,让三分之二的蒙古部落投靠了大金国。

    当然,还有朝鲜国。

    然而,随着崇祯二年遵化城之败,朝鲜第一个反复了,趋逐了大金驻平壤的使节,拒绝朝贡,至于更多的蒙古部落,就阳奉阴违。

    随着广宁之败,那些蒙古部落,基本上把大金当成空气了,他们不交税,不理会,甚至有时候还敢抢大金的部落。

    柿子捡软的捏,需要检验新军的战斗力,那也不能硬碰硬,只能先拿蒙古人练手。

    看着豪格吃瘪,多尔衮的眼珠子一转:“汗王的意思是……”

    “巴尔虎部袭击我大金子民,劫掠我大金牛羊,此仇不报,本汗这口气咽不下!”

    巴尔虎部落,其实是一个古老的部落,。《隋书》称之为“拨野固“。《新唐书》和《旧唐书》称之为“拨野古““拨也古“。《元史》称之为“八儿浑“、《蒙古秘史》称之为“八儿忽“、《史集》等称之为“巴儿古惕“。

    巴尔虎曾经是一个强大的部落,一直在夹缝中聚聚散散,却奇迹般保留了下来一样,他们依靠的就是狐假虎威。在建奴崛起的时候,特别是浑河之战,建奴获得大胜,他们比科儿沁部更先投靠了建奴。

    皇太极所说的劫掠牛羊,袭击建奴部落这事,其实算不上是侵略战争,只能说是纠纷。建奴与蒙古联姻,是他们的国家战略,两个民族相互通婚。

    巴尔虎部落一名千夫长,娶了建奴镶白旗一名参领的女儿,双方定婚的时候,下了十二头牛的聘礼。

    只不过这名参领的女儿在崇祯二年冬天的时候,被叶赫部落的人劫走了,等抢回来的时候,这个女子已经在叶赫部生了一个女儿。

    这就好比说,买家准备买一辆新车,结果得到的却是一辆二手车,而且还是大事故车,巴尔虎部落的那名千夫长自然不愿意干了,要求建奴这边退还彩礼。

    结果,又碰到了一个老赖。女儿送过去,爱要不要,至于彩礼,门都没有。双方结亲不成,反而结了仇。偏偏双方都不是老百姓,巴尔虎部落的千夫长大小也是官,建奴这边的参领更是鼻子朝天。

    双方经常打打谈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双方从单挑,变成群殴,再是械斗,最后演变成了大规模冲突。

    不过,狼要吃羊,肯定不愁没有理由。

    皇太极打着这个旗号,以多尔衮、代善、阿济格,分别率领四千余甲士,浩浩荡荡分为三路进攻巴尔虎部落。

    在过去的两年之内,建奴的日子不好过,特别是广宁之战的惨败像一记凶狠的勾拳,打得他们眼冒金星,天旋地转。

    当他们好不容易从这个极其沉重的打击中挣扎出来,用狼一样的目光盯着明军防线,寻找着报复的机会的时候,又传来了全家军向辽中、辽东扩张。

    建奴不敢碰全家军的霉头,就去收拾朝鲜,然后…然后他们再次陷入懵逼状态。东江军在全旭的支持下,鸟枪换炮,就在全旭率领全家军挺进九州岛的时候,东江军与建奴发生三次战斗,他们反而三战皆败,损失将近四千人。

    如果放在以前,这应该是超级胜利,只不过大明随着全家军的胜利,建奴的首级变得像蒙古人的首级一样,不值钱了。

    在新式火枪,以及西班牙教官的训练下,建奴的火枪兵首战告捷,从巴尔虎部劫了四千余名青壮奴隶,缴获上万匹战马,以及一部分粮草。

    现在闪击巴尔虎部,后金终于摆脱了没完没了的打击,从巴尔虎部那里得到了一点补偿。然而最佳时机已经错过了,恶劣之极的天气注定后金无法扩大战果,只能打完了就撤回来。

    ……

    天空与大海已经被血与火渲染得一片嫣红,千百门大炮在疯狂怒吼,从炮口腾出的浓烟和烈焰让战舰剧烈震动,仿佛火山爆发了似的。

    飘扬着黑色战旗的小山般庞大的战舰排成两排,仿佛一道铜墙铁壁横亘在前方,不管怎么冲都冲不动,而它们每一次射击,必然有一两艘甚至好几艘战舰被打得火光四起,正面冲击几乎成了自杀的代名词。

    一排炮弹劈头盖脸的猛砸过来,大多数落了空,但还是有一发击中了自家旗舰的桅杆,在一声巨响中化作一团炽烈的火光,尖锐的弹片暴雨盘倾泄而下,将众多水手打得血浆四溅,骨肉狼籍……

    “啊……”

    郑芝龙猛然坐起,睁开眼睛,却看见海鸟从远处的海面上空悠然飞过,天空湛蓝如洗,哪里有半点被战火熏黑的阴霾?

    他喘着粗气,冷汗涔涔而下,手在微微发抖,来自头部的剧痛让他面部肌肉扭曲起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这已经不知道是他做的多少次噩梦,全家军还有那黑色的战旗,已经成了他心中永远难以抹去的阴霾。

    明明全家军水师只是一支新成立的水师部队,不管是从技术上还是从心态上,都还显得很稚嫩。

    他想破脑壳也想不明白,郑氏舰队拥有如此强大的优势,为什么就是打不赢举桨未己的全家军水师?全家军水师为什么会拥有那么多性能如此优秀,威力如此惊人的舰炮和火箭炮弹?

    这些东西应该是郑氏舰队的专利才对的!偏偏这支军队,还让他损失惨重,将他从四海之王的位置下,拉下神坛,跌落凡尘。

    当初的台湾海峡的海战,他重伤半年,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他的半张边毁了容,变成异常狰狞。

    在他东躲西藏的那段时间内,他的结拜兄弟刘香成了新的海王,实力也强,他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结果,在他最绝望的时候,西班牙人找到了他,给他一次再重来的机会。

    “轰轰……”

    远处的海面上,三艘西班牙炮船正在进行炮击训练,三艘拥有一百六十九门火炮的战舰,是西班牙现役的主力战舰。

    郑氏海军正在接受西班牙人的训练。

    西班牙人扶持郑芝龙的力度非常大,大到让西班牙人肉疼,已经他们为了郑氏海军和陆军,已经花费了足足五十万法郎。

    五十万法郎,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放在西班牙身上,那也是一笔巨款,可是为了东方的利益,他们只能这么做。

    仅仅一轮齐射,充当靶船的木船就在舰炮中四分五裂,变成了碎片。

    很快演练获得了成功,众水手开始停在码头上,接受郑芝龙的检阅。

    郑芝龙望着眼前的郑氏海军士兵,还有一众将领:“我自出道以来还未曾遭到过这样的惨败,从来没有,这口气,我咽不下,这段时间以来,我痛定思痛,就是为了找回丢掉的脸面!”

    望着如同豹子一样的郑芝龙,众将领大气不敢喘。

    “全家军所长者,不过是火炮,他们每艘战舰上用于肉搏的水手数量非常少,这是我们第一个胜机,只要我军战舰不计代价冲上去靠近他们,跟他们肉搏,他们很难招架!”

    郑芝龙接着道:“再者,他们从辽东南下,补给线极长,而福建沿海都是我们郑家的天下,还得从武汉那边运过来!只消派出一些精明强悍的小舰队化整为零,利用熟悉海况和地形的优势躲避决战,不断骚扰他们补给线,耗得久了,他们绝对吃不消!我相信这一点我们完全做得到,论到对海况和地形的了解,他们跟我们比差得太远了,对吧?”

    “大哥,所言极是!”

    郑芝虎道:“我愿意带领十五艘战船,避开全家军水师主力,袭击台湾!我就不信他们的炮台永远都那么警惕,只要稍有破绽,我就可以将整个港口变成一片火海!”

    “我们的根基,从来不在陆地!”

    郑芝龙接着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现在全旭小儿,行事咄咄逼人,从不留余地,无论是荷兰人,葡萄牙人,还有西班牙人,他们都得罪了一个遍!”

    “大哥的意思是,向他们借兵?”

    “不是借兵,只是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