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
一道曼妙身影正坐在石崖上,眺望远方,其身上散发出淡淡冰霜之气,引得周围温度都冰冷起来,透着一股浓浓的冰凉意味。
此女正是阳生子在岭西镇偶遇的蜀山剑女。
“师姐,不下山去看看乐山的那人?”一个吊儿郎当的圆圆小胖童,坐在自己师姐旁边,笑嘻嘻地说道。
“没什么好看的,没有想通那个答案,此生永不再相见!”蜀山剑女依然沿用她冰冷的语气。
“喔,那师姐为什么还一直瞅着乐山方向看……”蜀山剑胎小胖童嘟囔了一句后,便离开了此地,悠哉悠哉,蹦蹦跳跳地向蜀山大殿行去。
此地仅剩下独自一人发呆的蜀山剑女。
剑亦无情,人却有情。
……
风起,日落。
乐山大佛三江河流中,漂浮着数百具尸体,江水冲刷间向着远方飘去,就此消失在阳生子视线内,可怜。
至此,乐山大佛处除了阳生子,少女英子以及圆月弯刀便再无活人。
还有一头被众人瓜分的凶兽火麒麟。
火麒麟没有了血元已经不能吐火纳金,周身可以散发惊天烈焰的本领,成为过去式。
锋利的獠牙也被阳生子与少女英子,用小刀给割了下来,再也不能靠尖牙利嘴杀人。
火麒麟的四脚如今也只剩下了三只脚,缺掉的那只脚连带脚筋,被天下会浪子飞给抢了去。
要说乐山大佛此地活着的谁最凄惨,当属上古凶兽火麒麟莫属。
阳生子此刻为小沙弥二师徒抔了座黄土坟,未曾知晓师徒二人姓名,抔的是无名坟。
阳生子做完这些后便走到江边,将浸染鲜血的上衣脱下,洗衣服。
阳生子将鲜血洗掉后,又将湿漉漉的上衣拧了下,穿在身上。
阳生子走到圆月弯刀温伯折面前,两者相视一笑,随即轻言笑道:“此番还得感谢阁下手中的弯刀仗义相助,没有温兄出手我跟义妹要想活下来会棘手了些。”
“客套话就不说了,温伯折我赶着回去救人,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另外多说一句,山上人不喜欢你,温伯折我却瞧你顺眼得很!”
温伯折手里攥着火麒麟的血元,远远看去像是颗血石,这才是货真价实,可救重伤垂死人之用,从而打破了江湖人得来的小道消息、麒麟血也能救命的假传闻。
圆月弯刀温伯折随即抱拳向阳生子二人辞行,消失在了阳生子视线中。
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或许形容圆月弯刀男子温伯折再恰当不过,他本欲是来杀人,却成了救人。
阳生子目送圆月弯刀温伯折离去后,就此带着少女英子来到乐山大佛佛脚下,这里正躺着头上古凶兽火麒麟。
“还撑得住?”阳生子对火麒麟轻声问道。
“麒麟我皮肉糙,死不掉,不过这次的伤势没有好几个月是站不起来的。”命若悬丝的上古凶兽火麒麟奄奄一息回应道。
“交给英子你善后了,阳大侠与这麒麟兄弟已达成了口头约定,想必它不会食言。”阳生子对英子说了这句话,转过身去,后背靠着大佛,眺望三江河流。
少女英子长大了,有些事便交由英子善后。
阳生子曾与上古凶兽火麒麟达成了口头约定,给它徜徉人间的权利,但同时也要做少女英子的坐骑,一生一世。
少女英子这会儿弯下腰,看着火麒麟瘆人无比的伤口,以及缺了一只脚的火麒麟,目光炯炯,少女英子是怒了。
少女英子手中握着狗棒,转过身背对上古凶兽火麒麟,目视虚空,却对身后的火麒麟说道:“你可想好,做不做本小侠女的坐骑,一生一世!”
“火麒麟我说出去的话就不会再食言,说好一生那便是一辈子。”
“你守我一世坐骑,本侠女便护你一生性命,从今以后谁敢伤你性命,先取下英子的脑袋!”少女英子豪气干云道。
少女英子随后与火麒麟商讨了一番,如何安置它火麒麟的问题,因为此时的火麒麟根本连站起来都不行,更别说要随她一起西行。
虽说这次得知消息的江湖众人,差不多死绝了,为避免火麒麟被有心人发现,对它不利,还是要为火麒麟找一处休憩之所。
最好的休憩之所自然是水流涌急、三江河流旁的乐山大佛。
佛光威慑,想必牛鬼蛇神不敢胡乱造次。
少女英子与上古凶兽火麒麟商量好,等它伤势好转,就自个儿一直往西走寻她英子。
少女英子随即用狗棒在大佛佛脚下挖了个土坑,供上古凶兽火麒麟养伤,藏匿身形用。
少女英子做完了这些,视线向不远处的阳大侠循去,阳生子轻微点头。
至此,上古凶兽火麒麟便被留在了乐山大佛佛脚下,等其伤势好转,便出发寻她少女英子。
今日过后,古有听说四只脚的上古凶兽火麒麟,变成了三只脚,成了瘸腿火麒麟。
阳生子二人回望一眼上古凶兽火麒麟,似是在辞行,消失在火麒麟的视线中,也消失在了乐山大佛。
阳生子二人自个儿做了个简易木筏,下江而去,继续向西。
木筏在奔流不息的水流下激涌向前驶去。
半晌时间就这么悄然过去。
阳生子好巧不巧,赶上了天公不作美,还没有等二人靠上岸就下起滂沱大雨。
明明是大晴天,竟下起了太阳雨,无言以对。
硕大的雨珠就这么无情地砸在阳生子二人脑袋上,使得阳生子喷嚏连连,却也无可奈。
天已黑。
等阳生子二人上了岸,该死的滂沱大雨又渐渐停了,似是针对二人,真是人倒霉起来,什么事情都能碰到。
“二位下江被今天的太阳雨淋湿了吧?这里有火,要不要来烤烤?吃的也有。”阳生子前方传出一道糙汉子话语声。
阳生子凝神看了前方糙汉子一眼,思索一刻,回了声“多谢”,带着跟自己一样变成落汤鸡的少女英子,来到了热忱的糙汉子身旁,就地而坐。
糙汉子面前围了个火堆,火堆上架烤着从深山野岭打来的猎物。
猎物是一只烤全羊,糙汉子不时洒些香料,顿然香气扑鼻,让人垂涎三尺。
“俺从这半山腰猎来的,山上下雨上不去。不用客气,尽管放开嘴吃。”糙汉子见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有些拘束放不开,笑言道,随即向阳生子丢了两把猎刀过去。
“饿了就吃,英子。”阳生子此刻才确定糙汉子没生歹意后,分了把猎刀给少女英子,自己则在烤全羊身上刮下一片脊肉,细细品尝,香!
猛然一刻,微风吹拂间一道黑影在林子里蹿来,传来一阵飒飒风响声。
“有杀气。”阳生子感知力何等敏锐,还未等那道黑影现身,自己身影已经消失在火堆旁,奔袭后方林子里,与那道黑影碰撞在一起。
电光火石弥漫后方林中,却未传来任何炸响声,使得在身旁的糙汉子浑然不觉,抬起头来看,怎的只有一名小丫头在火堆旁大口吃肉,还有一个人哪去了?
对面的小丫头漠不关心身旁少了一名年轻人,还不忘对看糙汉子一眼,说了句让糙汉子摸不着头脑的话:“他去撒尿去了,大哥不用管他,这羊得赶紧吃,烤焦就不好吃了。”
少女英子说完还不忘用刀割下羊腿,递给对面糙汉子,嘴里则含着还未啃完的羊骨头。
糙汉子在听得少女英子解释后,哭笑不得,可糙汉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名年轻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按理说人走动有声响,而他是一名猎人,对于声响最是警觉,不料仍是对这名年轻人毫无所察。
就在糙汉子心神恍惚的时候,那个年轻人现身在他面前,又坐在那名少女的身旁,拿起猎刀继续割着羊肉。
只不过这名年轻人回来时,带了个陌生男子回来,糙汉子揉了揉眉心,向着对面三人说道:“俺是巴西城猎户王翼德。”
“飞龙镇阳生子。”
“飞龙镇少女英子。”
“巴西城车永长。”最后一名陌生男子抱拳开口说道。
阳生子刚刚消失在火堆旁,身影奔袭后方林间对打的,就是眼前这名陌生男子,名字原来叫巴西城车永长。
此人修为尚可,竟能接下阳生子一招,不过或许是阳生子故意没出全力,试探这名巴西城车永长也说不定。
阳生子在与陌生男子对招后,巴西城车永长便就此收手,对阳生子解释道自己是来寻前方猎户王翼德的。
缘由是猎户王翼德的媳妇在西门大官人的府邸做工,受到西门大官人的夫人赏识,便提拔了一下,以后叫她就在府邸做事。
随着这几天夫人要出去赏景,便一起带上了猎户王翼德的媳妇一起出去赏景。
猎户王翼德因为家里只有媳妇和他两口子,他媳妇陪同西门大官人的夫人出了门,家门钥匙便转交给巴西城车永长。
所以巴西城车永长是特意来送钥匙的!
阳生子接着问了一句,猎户王翼德他媳妇在西门大官人府邸是做什么工。
巴西城车永长便回道猎户王翼翼他媳妇是卖豆腐的,如今被夫人看上,不再卖豆腐,成了插花工。
阳生子不知真假,便带着这名陌生男子,巴西城车永长,来到猎户王翼德身旁对峙。
巴西城车永长所讲句句属实。
巴西城车永长将猎户家的门房钥匙,丢给了猎户王翼德,随后向猎户王翼德告辞了一声。
临走时,巴巴城车永长顺手割下了烤全羊的羊头,边走边咬,杀机很快掩饰掉,消失在阳生子三人的视线中,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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