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摇头道,“本王对于那些炼丹长生之法并不相信,还是韩老自己服用吧,毕竟比起韩老,你更加需要补一补”。
韩老抿唇一笑,“老朽身躯早已枯朽,哪怕是仙丹苗药,也难以起死回生了,道是殿下正是壮年,务必要好好保养”。
司马越还是不肯收,摇头道“韩老,你还是收回吧”
见司马越不收,韩老又贴近他耳畔补充一句,“这弹药对于哪方面也有助益”。
此言一出,司马越眼睛都绿了。急忙一把握住那几枚药丸,便头也不甩走出屋子。
身后韩老嘴角再次浮现出一丝自得冷笑,“吃吧,只要你吃久了,便彻底离不开老夫了”。
这东西韩老自然不是要让司马越求长生的,而是一种极其容易上瘾的药丸
据说是来自西域曼陀罗花提炼而成的。
类似于五石散。
韩老头刚刚转出巷子,便见到一个家丁模样人冲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说,“老爷,小少爷出事了”。
闻言,韩老急忙窜起来,朝着家中赶。
便跑便呵斥说,“家里那么多大人,连一个孩子都看不住吗?要你们这些奴才有何用啊”。
“老爷不是家中小少爷”此时那个家丁急忙辩解说。
“什么?你把话说清楚”韩老立刻顿足,脸上那种紧张神色也逐渐内敛了。
“是宫中哪位,你的外重孙”家丁急忙补充一句。
韩老莫名神色一紧,接着眉梢不停颤抖着,直到他嘴角带起一丝冷意才缓缓转身说,“去给大少爷,二少爷打个招呼,老夫要入宫”。
是,那个仆从立刻朝着几个衙门口冲出去。
韩老则是找了另外一个轿子,直接被抬进皇城门口。
之后轿子便被拦阻下来,韩老徒步朝着崇明殿走去。
路上他还顺势打赏一个小太监,从他嘴里得知了前因后果。
之后韩老便心中默默盘算了一路,到了崇明殿时,他已经做好应对之策。
当那道宫门被太监推开,韩老便应招入内。
司马衷就坐在大殿正中,而在他身后还有一道垂暮。
其内那庞大身躯,韩老一眼便可知其身份。
“韩爱卿,你都已经高老治世了,为何还要来面见于朕”司马衷似乎被事先喂过话,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是传说中那个傻子。
韩老立刻俯身下拜,三跪九叩之后,才哭泣道,“老朽是为吾那苦闷外孙而来的”。
“什么?韩老你大胆,敢为那个目无尊长,忤逆的东西求情,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说着,司马衷便要拂袖而去。
可是韩老接下来的话,却让司马衷一怔。
“王上,那逆子不学孝道,忤逆背上,实乃该死”韩老竟然不为外孙求情,而是落井下石来了。
这一幕立刻让司马衷不会了。
他心中暗忖,这些和后宫演戏的剧本不一样啊。
之后他便原形毕露,一脸尴尬咳嗽几声说,“韩老,你为何要这么憎恨太子殿下啊?他可是你的外孙啊”。
一句话,便暴露了其本质。刚才还大逆不道逆子的,现在又变成太子殿下。
韩老心中有了底气,便接口道,“老朽知道王上乃是任君,不忍心处罚那个逆子,臣愿意代劳,只要让臣见到那逆子,肯定会把他腿脚打折”。
这一会儿,韩老口气也从要置其死罪,变成打手脚了。
司马衷显然并未反应过来,急忙摇头道,“韩老无须动怒,他年纪尚幼,不能承受你之怒火”。
此言一出,连垂暮后女人都气得浑身发抖起来。
韩老急忙身热打铁说,“王上真乃仁人圣君,那就改为禁足如何,要将他牢牢捆锁于太子殿内,三年不
得迈出一步”。
司马衷点了点头,“就依从韩老所请吧”。
司马衷早就乜有注意,一切都是韩老话引导者走。
此时他身后垂暮一下子揭开,露出贾南风那张狰狞丑妇面孔。
“韩老,你难戏弄君上,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可以满门抄斩的”
贾南风对韩家恨之入骨,早就想要对韩家斩草除根了。
韩老见到贾南风从幕后走到面前,微微一笑道,“王后切莫诬蔑微臣,刚才微臣是定力劝说王上要重罚太子,可是王上宅心仁厚,乃是一代圣明君主,不肯做哪骨肉相残暴君,因此才....”。
“胡说”听到这,贾南风暴怒道,“分明就是你故意戏弄君王,想要为那逆子洗脱罪责”。
韩老一脸难以置信表情说,“老朽哪里戏弄过君王,老朽说君上乃是仁名之君也是错误吗?难道说君上圣主明君也是错误吗?”。
一连串质疑声,怼的贾南风竟也无言以对。
她恶狠狠一甩衣袖道,“我不与你呈口舌之利,说吧,你们把人藏在哪里了,快点把人交出来,不然你们整个韩家都要犯下包庇之罪”。
韩老被贾南风这么一统威胁给搞蒙了,不是太子被你们设计害了吗?怎么又来找我要人。
难道太子已经逃离虎口,难道太子被韩熙儿所救?
一时间,韩老也搞不清楚状况。
于是他便尴尬一笑冲贾南风使了一个眼色。
贾南风也是明白人,于是便冲着司马衷道,“君上这里事情交给臣妾吧,你回内宫休息吧”
司马衷原本就不喜欢政事,于是便解脱般跑出崇明殿。
之后韩老和贾南风便不需要再伪装什么。
针锋麦芒道,“韩老,现在你该坦诚了吧”。
韩老冷笑一声,“贾南风,明人不做暗事,你先是答应我们韩家要保证太子安全,还要拥立他为储君,难道这一切你都要失言了?”。
贾南风冷笑一声,“韩老,你为何不去问问你的那个大漠来的好外甥女,若不是她对我咄咄逼人,我又岂会那么快动手,不过这都是迟早事情,太子决不能是哪个***的种”
韩老也仰天狂笑起来,“贾南风你也太欺人了,你也知道,这禁卫也有三成为我们韩家的,还有北三门武~卫....”
此时韩老也不需要和她玩虚的,当面秀出肌肉。
贾南风冷嘲一声,“都是一些土鸡瓦狗之辈,之前我是担忧奴兵围城,为了大局才忍耐你们韩家肆无忌惮,现在你们是自寻死路”
贾南风冷厉目光,让韩老心底里面发冷。
他很清楚贾南风是那种说道做到女人。
看来她敢于对韩家出手,就是有了十足准备。
韩老长吁一口气,“大家各自退一步如何?”。
贾南风轻蔑一撇,“怎么退?要么你们让韩熙儿离开皇宫,或是被打入冷宫?”。
韩老怒叱贾南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贾南风冷笑道,“欺你又当如何”。
这一次,韩老哪怕再好涵养功夫也破防了。
他怒视着贾南风,浑身不停颤抖说,“老朽好歹也是三朝元老,跟随过太祖,武帝,而你只是一个后宫,岂能如此污蔑臣公”。
贾南风冷笑连连,“韩老,识时务者把人交出来,然后带着韩熙儿滚出洛阳城,不然你清楚司马玮是何等后果的”。
这已经是在赤裸裸威胁了。
韩老眼眸充血,气急而笑道:“老朽还真不信了,韩家几百年根基会真得被你一个夫人拿捏了,来啊,有什么招术尽管对老夫驶出来便是”
韩老还是第一次如此不理智,感情用事。
由此可见,韩老是真的被贾南风激怒了。
“给你七日,要么把人送来,要么你们韩家抄家灭门”
贾南风冰冷话语,就像是数九寒冬冰雪。
始终回荡在韩老耳畔。
哪怕是走出皇城很远,他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彻骨寒气。
“太子究竟被什么人救走了?”
韩老经过一番心理建设,终于恢复冷静。
接着便开始思忖太子失踪事情。
看来是有人在贾南风动手之前就已经抢先一步救走太子。
或者说,那人救太子也另有图谋。
想到各种可能性,韩老顿时觉着身后似乎有一支巨大黑网正在朝着他,以及韩家笼罩下来。
“你们也太小看我们韩家几百年家业了”韩老努力定了定心神,转身朝着皇城方向啐了一口。
之后便大踏步返回韩府。
自这一刻起。
韩府内外都进入最高警戒,甚至连门口都安插家丁护院。
除此之外,韩家人无论是做官,还是经商的,都开始活动起来。
他们利用自己手中资源,正在暗中积蓄力量。
一个绵延几百年大家族能量确实非常人可及。
短短几日内,便让很多人感受到这个家族掀起能量风潮。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一种形势,而非真正要和贾后撕破脸面。
七日灭族。
站在韩家老祖祠堂内。
韩老气得浑身颤抖不止。
“那个妖妇竟然威胁说韩家七日后灭门”
他用力杵着手里拐杖,之前韩老还都能健步如飞。
短短几日内,他便明显苍老起来。
在他身侧那些从外地赶来韩家子弟,也是怒不可遏道,“老祖宗,要不,咱们和他们贾府拼了吧”。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颇轻韩府子弟。
韩老摇头叹息说,“不成.....”
“眼下韩家还没有和贾府抗衡势力,与其白白去牺牲,还不如另寻他途”。
气归气,可是韩老并不糊涂。
那个韩家子弟又吼道,“可是人家只给咱七日,现在还剩三日了,我们到哪里去给他找回太子殿下,况且太子殿下也是咱们韩家人,岂能拱手于那妖妇?”。
韩老也赞同点头道,“这个老朽自然清楚,只是事情总有缓和余地,不到最后,切莫要惹是生非”。
韩老也清楚那几个韩家子弟和匪帮结交,以前是为生意之便,有时也为家族做点黑色勾当。
眼下他们自然又想重操旧业。
韩老这是给予他们警告。
“目下,韩家最重要还是要找到太子殿下,只有确定太子殿下安危,咱们才有可能逆风翻盘”。
韩老眯起眼睛,其实在他这几日思考中也想过许多应对之策。
都被其一一否定,最终觉着还是找回太子殿下,此时上上之选。
“可是我已经让道上兄弟打探了,几乎整个洛阳城都动起来了,依旧没有太子殿下任何线索”
之前那个韩家子弟愤愤不平吼道。
“继续找,只要他在洛阳城,老朽就不信他可以做到踏雪无痕,来无影去无踪”
韩老对于韩家遍布洛阳眼线还是颇有自信的。
“是”几个韩家弟子抱拳领命走出去。
韩老稍微整理一下衣襟起身,然后杵着拐棍绕了厅堂一圈说,“有些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也不能不打算了,带我一封信连夜去河间府”
韩老绝不会将鸡蛋都压在一个篮子里面,明面上他是越王的人,实则是韩家私下又和河间王司马颙结盟。
这一次司马越态度已经表明,他就是要置身于事外,不理睬洛阳城各方势力争斗。
那么韩家事情,韩老爷很难让其改变初衷。
于是韩老便把注意打到河间王身上。
此人和司马越那种随和性格不同,他性格刚猛似火,一点就着,尤其是他和司马颖关系密切。
若是再有韩家从旁拱火,司马颙肯定会举兵来洛阳的。
到时他们韩家将会以谋害太子之名,联手河间王一起将贾府连根拔出。
看着那个韩家子弟快马奔出去,韩老一颗心也逐渐沉静下来。
数十年宦海沉浮,已经让他养成那种遇事冷静性格。
越是大事,他表现越加冷静,理智。
砰一声。
正门被人推开,接着冲入几个小太监。
他们面白无须,看起来就像是十七八童子。
“你们欺人太甚也”其中一个韩家人忍不住了,抡起手中长凳便要砸下去。
却被韩老怒叱一声,“滚回去”。
那个韩家子弟立刻锁头回到自己位置。
接着韩老盯着为首小太监问,“不知公公来此所谓何事?”
“杂家是封王后娘娘令旨意,来通知你们一声,七日之期还有两日,到时韩家再不交出人来,可别怪娘娘心狠手辣”
说完,小太监一甩手中浮尘,便扬长而去,根本没有把韩家一众弟子放在眼中。
“他们也太猖狂了吧”韩家子弟纷纷鸣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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