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渊仰天一声狂笑,“刘聪?他也配!你回去告诉那小子,让他趁早打消了那念头,不然老子用鞭子抽死他”。
刘渊疯狂一甩手,便挣脱了张夫人手臂,然后提着鞭子头也不回走出营帐。
看着刘渊背影,张夫人无奈叹息一声,随之眼角也有一滴晶莹泪珠落下。
“不知当年自己看上他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张夫人眼神迷离中,似乎回到十几年前。
那时刘渊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虽说草原青年长得都壮硕。
却还是小了一些。
他青涩脸庞和眼神,都让人印象深刻。
当时他带兵入巴蜀之地作战,途径氐族领地、
和父兄发生冲突,在一次战役中失手坠马。被人当成一般奴兵降服。
张夫人思绪逐渐被带入那一个兵荒马乱时间内。
当时颖王正在扩展势力范围,而氐族恰好是颖王最想拿下一方。
于是便派出刘渊前去征讨。
最终氐族战败,可是刘渊这个奴首便被机缘巧和活捉了。
当时氐族人也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还准备将他和数十个奴兵一起活埋了。
幸亏被当时氐族长单微千金小姐阻止。
这个单微爱女,自小读书识字,学得孔孟之道。
因此不赞成父兄那种活埋人方式,准备要偷偷放了俘虏。
于是在一个月高人稀夜晚,她便偷去放人。
谁知异变陡生,她冲入囚牢内,里面空无一人。
自己反而被一群蒙面壮汉给围在中心。
这一刻张夫人是无比恐惧和震惊的。
差一点就当场昏厥过去。
就在这时,一张英俊不凡面孔展现在她的面前。
那张面孔只让她看了一眼,便怦然心动。
这或许就是话本记述的那种桥段。
张夫人在这一瞬间,竟然迷失了自己,忘记他此时就是这些绑架自己恶人头目。
“别出声,不然你脑袋就要搬家”一把锋锐尖刀才让她恍惚中回到现实。
“你们是什么人?”此时张夫人有些慌神了,胆怯压低声音问。
“我们是什么人,应该去问你们氐族男人”其中一个汉子冷嘲一声。
“是他们抓我们回来的”
“你们是奴囚?”张夫人终于明白了,感情自己来救人,反被人给俘虏了。
“你们想怎样?”张夫人有些紧张盯着对面男子。
不知为何她对他有着莫名信任感。
男子微微低头,冰冷目光凝视在张夫人脸上说,“带我们离开,到了安全地界,我们自然会放你离开的”。
此言一出,张夫人终于后悔自己莽撞了。
或许应该带几个随从来的。
无奈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只能任由着他人摆布。
她被挟持着一路沿着寨子通道七拐八拐走出去,无奈山路十八弯,在巴蜀之地没有几条直流道。
以至于这几个蒙面汉子都被绕晕了,最终一个奴兵冲过来,拿着刀尖抵在她咽喉威胁说,“被给老子兜圈子,不然老子给你脖子上开一个血窟窿”。
张夫人恐惧差点晕过去,只能不停眨动眼睛哭诉说,“我没有,我没有”。
见到她那副恐惧样子,青年一把推开奴兵道,“这里地形就是如此,你别凶她了”。
他帮我说话?张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正是这无心一点施舍,却成为张夫人找到对方也对自己有好感证据。
于是她便自我催眠式疯狂爱上这个男人。
甚至在这批人最终被俘虏那一刻,她依旧用自己性命保下这个男人性命、
最终促使氐族和刘渊结盟,最终成为刘渊麾下一支无比强大生力军。
然而张夫人不清楚的是,氐族归顺刘渊,并非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是因为氐族之前靠山另外一个藩王失利所致。准确说,看似是刘渊和氐族单微之间斗争,实则是两个王之间较量,最终接过自然是颖王取得胜利。
之间一转眼过去十几年,往日早已遁去。
可是记忆去依旧刻骨铭心。
张夫人用十几年时间去践行自己情感。
换来的是刘渊冷漠和无所顾忌。
对于这一切,张夫人都是默默忍受了。
因为她始终坚信,他第一个爱的女人是自己。
一场父子间小小风波,以及斥候营来来去去,便是整个奴兵营地在这几日内所发生的一切。
这对于外界看来,就是平静无波。
这七八万铁弗部黑骑精兵像是陷入沉睡般。
站在十里坡一处高地,朝着峡谷深处眺望。
叶弘仅凭目力便可看清楚那些黑骑盔甲内一张张凶狠面孔。
他们早已失去作为人情感,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带着一抹杀意。
这才是冷兵器时代最强战力。
哪怕之后拓跋,以及更多少数族裔起兵,都没有此等战力。
如论中国历史上最强骑兵,除了蒙古铁骑,就是匈奴骑兵了。
他们都是在冷兵器之下地表最强战力。
若只是比拼战力,诸如强汉,再面对匈奴人时,也是打过很多败仗的。
若不是出了军神级别将领,加之强汉经济政治都超越匈奴太多。
恐怕历史将会另外一种写法了。
铁弗部继承匈奴人血统以及野蛮作战方式,同时也融入强汉一些文化,使得在刘~豹和刘渊两个人做大单于时代,铁弗部都有三分之一的人会讲汉语,还有一部分人直接改为汉族服饰。
尤其是刘渊,还熟读诗书经典,甚至可以出口成章。
拥有文化以及野蛮双重加持之下铁弗部黑骑,堪称眼下地表战力最强,也不为过。
因此每一次让安邑县新兵和这只黑骑兵接触那一瞬间。
叶弘内心血都是狂热的。
能够得到地表最强战力验证,那就是依偎着自己练兵之法有效。
还有通过和铁弗部精锐对战,也能知道火器以及连射弩在作战中真正缺点所在。
若没有遭遇到强敌,或许这些武器便可将敌人压制下去。曾而使得敌人吓破胆子不敢在发动冲锋。
然而在铁弗部黑骑面前,没有畏惧二字。
他们直接无视那些弩箭射击,竟然直接冲破弓~弩方阵,最终将防线击溃。
给予安邑县新兵造成不小于数十人伤亡。
这就是铁弗部骑兵第一次攻击,便给了叶弘难以磨灭记忆。
哪怕是现在闭上眼睛,还能嗅到,听到那种剧烈马蹄撞击声,以及马刀砍碎头骨声响。
哪怕是借助于一定热武器,最终安邑县新兵还是无法对抗铁弗部骑兵。
这就是战力察觉,绝非巧劲可以弥补。
叶弘再次将目光转向那些此时看起来那么安静无害黑色铁骑阵营。
他发现,那些黑色战马似乎比刚才少了一些。
这一点发现立刻便让叶弘紧张起来,急忙招呼身旁特卫说,“快去搜索,我要清楚,他们去了哪里”。
“斥候营,快给我都撒出去,务必把他们行踪搞清楚”。
叶弘似乎嗅到一股不祥气味。
接着他便从胸口逃出千里镜,开始对折峡谷每一个角落仔细观察。
直到他依稀感受到一些迹象。
随即便放下手里千里镜,眼睛泛起一丝迷茫之色。
“他们凿出这些大石头做什么?”
在一处山脚,出现许多新鲜大石头,叶弘自信,在昨日自己并未发现它们的存在。
仅仅是一夜间,便已经足足垒砌半人高。
难不成奴兵也懂得要建造堡垒城防?
不可能,叶弘立刻抛弃这个念头。
那样对于地表最强战力铁弗部就是一个侮辱。
尽然不是建造堡垒,那么他们要那么多巨石做什么。
“大人,达达带上来了”就在叶弘拧眉思忖间。
被五花大绑达达送了上来。
叶弘回头看着被困成粽子模样达达,无奈一挥手说,“不用那么地方他,就凭他还伤不到我分毫”
说话间,叶弘拔出腰间匕首,便给达达松了绑。
达达一挣脱束缚,便愤怒抡起手臂盯着叶弘。
可是他却不敢上前,因为他很清楚面前这公子可怕之处。
之前三番五次载在他手里,他岂能还不长点记性。
被达达盯着,叶弘却根本不在意仰天狂笑一声,“达达,咱们可是老相识了,怎么这一次你想付出什么筹码来交换自己呢”
或许被叶弘气势震慑了,达达瞬间便怂了,双手一锤,竟然当面给叶弘行单膝跪礼。
“大人,俺达达服了,你说怎样就怎样”。
见达达这么上道,叶弘也就不再为难他了。
“我需要从你身上拿一点东西送给木坤,你说送点什么好呢”叶弘不怀好意在达达身上扫视着,手里匕首也撩起了。
达达见状脸色都青了,“别,我爷爷,只需要看到我一个随身物品,便会送东西来的”
说着,他急忙把挂在脖子上一枚兽骨给取下。
“这东西有那么重要吗?”显然叶弘觉着这东西分量不足,眼睛再次朝着达达身上扫视。
达达急忙解释说,“这可是马王骨,那可是一头百年难遇千里马指骨所做,加之连成,也是木族图腾信物”。
此言一出,叶弘终于收敛目光,再次盯着这小小骨头,觉着确实有些像马的脚趾。
不管了,先派人给木坤送去,若是他不肯交出自己需要东西。
再找这个达达算账。
指骨以及早就写好信笺被斥候快马送出去。
之后叶弘转身走到达达面前,伸手将他从地面拽起来。
“达达,你不是不服刘渊做首领,想要单独干一支吗?为何也来到中原?”叶弘是清楚达达这几年境遇的。
尤其是在铁弗部平复内部叛乱之后,叶弘更加关切铁弗部一举一动了。
达达冷哼一声,“你以为俺愿意来这里吗?都是木坤那老鬼逼得俺来的”
“木坤?这么说他已经和刘~豹讲和了?”
叶弘知道此时刘~豹已经卧榻不起。
其实一切族内事务都在刘渊掌控之下。
不过刘~豹和木坤才是一级人物。
叶弘不想让达达难堪,毕竟那是他爷爷。
“什么刘~豹,分明就是向刘渊那厮臣服了”说道这,达达似乎对木坤有着极其不瞒态度。
“木坤不是首席大长老吗?为何会向刘渊屈服?”
叶弘曾经还想挑起木坤和刘渊之间裂痕,无奈木坤太狡猾了,根本不上钩。
“不臣服又能怎样,也不知道刘渊使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上三部族都招揽进来,并且为其马首是瞻...”
上三部,是匈奴靠近西藏区域那一分支,他们一般几乎不来中原内地,也和铁弗部没有牵连。
却没想到他们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力挺刘渊。
达达越说越放得开,竟然向叶弘讨要起酒喝。
边喝便说,“迫于压力,我爷爷只能暂时忍让,却并未真正和他何解,这一次爷爷的木族兵马就没有被编制入黑骑,而是自称一支....”
达达很坦诚,把个木坤兵力布防,以及刘渊之间那点秘密都抖露出来。
最后还悻悻的说,“我爷爷早就知道这里有埋伏,但他说,若是刘渊战死在十里坡,他便可以接受整个铁弗部,到时我就是新的铁弗部大单于继承人....”
说道这,达达眼睛里面充满怒火,恨不得冲出去,便下面山谷中刘渊给生吞活剥了。
“叶弘,你们为何还不发动进攻,只要将他斩杀,你要什么我达达都给你”
此时达达就像是一头诡诈饿狼,无比贪婪盯着下面那些族人。
“达达....”叶弘极为不耻达达行为,可是不得不说,有达达这样人在,对于自己一方是好处。
“如果,真如你愿,让木坤和你掌握铁弗部,你想怎么做,还如刘渊一样挥兵南下,横扫中原百姓吗?”
说道这,叶弘眼睛散发着一丝异样光彩。
虽说达达并未察觉,但却被站在一旁蔡旭看得清楚。
此时蔡旭已经从袖口摸出一节短刃,随时准备动手。
以他动作,杀个人就犹如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达达面露一丝狂喜之色,“只要你帮我减除刘渊,我愿意和你结为兄弟,永世不再侵犯,什么横扫中原,这里有什么好的,除了女人,一点乐趣都没有,哪里有草原多么自由自在”。
达达和刘渊想法截然不同,他习惯在草原打家劫舍,习惯那种骑马游猎。
虽说这些事情只有他这样二世祖才喜欢,但依旧让他以为,这里所有匈奴人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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