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在草原,他是第一勇士,当时若不是他鼎力维护我们,我们也不可能那么轻松躲过刘渊和鲜卑族围剿”
叶弘很简短把数年前那一场草原战斗给师爷提了。
师爷和叶弘交往时间尚短,自然很难理解叶弘和这些草原奴人之间关系。
尤其是还是木塔这种粗野奴人,尤其是在眼下汉人和奴兵大战时刻。
木塔身份确实让许多人都有些忧心忡忡。
军师稍微沉吟道,“既然平虏将军和他是朋友,那么属下也就不再多管闲事”。
说着军师便一笼手,准备退出去。
却被叶弘一把拽着袖口拖回来。
“军师,先别忙着离开,我有事情要请教”叶弘神色凝重盯着他。
“将军请将,属下定当竭力为你分忧”军师很是识趣踱步走回。
叶弘思索一下,才道,“今日我受到宫里来信...”
说着叶弘便把袖口内哪一张小小信笺拿出来,上面还残留着女子香粉气息。
之后便放在军师面前说,“你打开自己看吧”。
军师狐疑目光瞥向叶弘,似乎再说,“这等私密之事,也要我掺和吗?”。
“无妨...你打开便是”叶弘看透军师心思,莫名脸颊一热。
“那...属下冒犯了”军师很是克制着,伸手接过信笺,小心翼翼展开。
接着他便被其上字迹吸引,那字迹分明出自一个女子手笔。
十分精巧细致。
还有那写字丝绸也是宫中之物。
以军师见识眼界,自然能看出一些门道。
但他不敢多想,急忙将心神凝聚在那些文字内容上。
片刻之后,军师茫然抬起头问,“将军....你和她们....”
军师此时脸色都黑了,分明是恐惧到了极点。
叶弘却一脸轻松说,“放心,我和她们不是一路人,这些事情羊琇大人都已经知晓了”
“那他们为何要推荐将军出任这左将军职责呢”军师狐疑眼睛在框内乱转。
叶弘也是一脸迷茫之色摇头,“这就是我要请教军师缘由了,她们可是一直视我为敌人的,至少不是朋友,这一次她们为何让我掌管晋兵,还要以这种隐秘方式”
来信是何诗婉的,自然这信不是私信,是以贾后名义向叶弘发出来的。
其上自然也不会记载类似于之前那些家书中内容。
这也是叶弘敢于放心让军师一起参详原因之一。
至于贾后向自己抛出橄榄枝,叶弘并不领情。
对于那个一手导致百年乱世妖女,叶弘恨不得立刻将她碎尸万段。
无奈这个权势女子,目下是叶弘无法触动存在。
尤其是整合郡守兵力的她,俨然有了一些后世武则天霸道了。
“将军....以属下之见解.....她们似乎要把主公架在火上烤啊”军师拧眉思忖道。
“此言何解”叶弘一怔,脸上露出莫名神色。
军师再次沉吟一声。
“还记得十几年前李将军吗”
军师并未正面回应,而是向叶弘再次讲述起十年前那一次军中大佬更迭。
军师也是当年亲历者,因此他是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人。
军师把当年发生事情一点点剖析。
直到他说道当年李将军若是肯退一步,也不至于被人构陷,被王上猜疑,最终落到那么凄惨境地了。
虽然军师没有说眼下叶弘该如何处置,但他分析李将军遭遇中,掺杂着评断。让叶弘心中豁然开朗了。
“多谢军师点拨”叶弘躬身一礼。
军师也急忙起身,还礼道,“老朽可并未说什么,一切都是将军自己领悟所得”。
此时叶弘才晓得,军师这么说,其目的也是要提防引火烧身。
从这一点,叶弘更加佩服面前这个老师爷智慧了。
设想一个谋臣,还是经历过诸如李将军那样大事情,还能稳稳活下来。
还进入羊琇幕僚内、
这样人岂能是一个简单角色。
军师点到为止。
叶弘也不再继续追问。
于是便陪他饮了几杯茶水,便送客了。
之后叶弘便精心思忖一下,然后提起笔给何诗婉回信了。
自然这封信名义上是给何诗婉的。
实则是给贾后贾后贾南风的。
一骑快马直冲洛阳。
叶弘也似乎摆脱桎梏般走出营地。来到十里坡最高处,站在这里,他可以畅怀一下。
哪怕这里曾经是三战之地,却也有着无可比拟自然风光。
洛阳城郊外景色,也绝非安邑县那种边陲之地可比拟的。
来到洛阳两次,叶弘都没有好好欣赏一下。
若不是战争,这洛阳城还真是一个美不胜收好地方。
这若是在大宋时代,或许叶弘会放弃边陲小城,来到这里,凭借着自己剽窃前人诗词歌赋,成为一代才子名人。
可以锦衣玉食跨马游街,只是在这西晋,这样生活也只能在叶弘梦中去幻想了。
乱世之下,人命贱如狗,叶弘之前是为了自己还有老娘小翠她们可以在乱世中保命而拼搏。
随着叶弘地位提升,他开始要维护整个安邑县百姓安危。
眼下他又要维系这洛阳城以及四周无数流民百姓安危。
有时候叶弘都很困惑,眼下这个自己还是真实自我吗?
当年他刚刚穿越这具身躯时,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人。
哪怕是不幸穿越在乱世,他也要保住自己这一份安逸祥和生活。
为此叶弘努力足足九年,最终把一个偏远落后县城打造成一个拥有数万精兵的堡垒之城。
原本叶弘以为自己会像乌龟一般躲在坚固城墙内安逸生活。
谁知事情一个接一个接踵而来。
直到将叶弘引到洛阳城,眼下又要肩负拯救西晋朝堂,还有数以万计汉民百姓的重大责任上来。
这不是叶弘想要生活方式,也不是他追求目标。
别看他此时被很多人,甚至整个洛阳达官贵人看重。
但叶弘内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甚至还有些倦怠。
别人穿越都想着轰轰烈烈做一个枭雄,或是乱王....然而叶弘却和他们截然相反,他只想做一个逍遥自在普通人
也正是这样一个普通信念,才让叶弘一次次拒绝吴秀才计划。
虽说这看起来似乎在穿越者中有点怂,可是翻过来设想一下,在这个三百年乱世中,枭雄和乱王随处可见,他们不再是历史主角,相反他们成了一个个跳梁小丑,各自表演着短暂丑陋一生。
相反的,以叶弘这样存在,显得那么不普通了。
没错!叶弘像是想通什么。
“在这乱世,想要做一个乱王,枭雄很简单,可是想要做一个太平狗却难如登天.....”
“乱世比的不是谁更狠,而是谁能活得更久,老子就算苟一点又如何”
叶弘嘴角流露出自嘲冷笑。
之后他转身看向洛阳城,眼中那一丝彷徨也消失不见。
至于那封随着斥候进入洛阳城书信,早就被他抛之脑后了。
刑部衙门。
一个看似简陋屋舍内。
一个须发皆白老者,和另外一个鬓发半百官员对视一笑。
“也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接受任命”那白发老者微微抬起手,一枚黑子落在棋盘
上。
下首官员,急忙也拿起一枚棋子落下。
之后目光转向窗外说,“还记得十年前那案子吗?”。
白须老者微微厄首,点了点头,“老夫早年便是在这衙门口做事,自然清楚个中内情”。
“这一次,平虏将军和当世案子有些大同小异”官员十分谨慎回了一句。
白须老者拿起棋子捻须思忖,之后摇头,“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白须老者以一种老态龙钟声调重复这一句话。
“哪里不一样了,还请老祖明示”官员一怔神,手里白棋落地。
接着白须老者便仰天大笑一声,“此字落的实在妙啊,老夫要大杀四方了”。
官员一怔神,才目光转回棋盘。
随之面露顿悟之色说,“多谢老祖点拨”。
“一切事情还有你自己去决断,老夫只是一个引子罢了”说完,白须老者便起身。
走到一处桌几旁,拿起一个小木匣子。
转回盯着官员道,“拿着它去见一个人,你会得到莫大助益的”。
说完,白须老者便不再言词,走到一处蒲团上,开始诵经念佛。
官员也顺势接过盒子走出那个小院落。
能够在刑部单独设置一个佛堂的存在。
这人肯定不简单。
官员踱步走出佛堂,来到自己行政职责所在的刑部正堂。
此时无数官吏朝他躬身施礼。
官员却没有一丁点荣宠。
相反还是很厌恶这些磕头虫。
都是一些溜须拍马的,没一个可以以助的得力之人。
尤其是在眼下,自己被莫名搅入棋局中,他已经是数日辗转难眠了。
回忆起十年之前,那时被搅入李将军案子的人,无一例外要么被罢黜远走边陲。
要么就是身首异处,家宅被罚没。
官员自然也不想步其后尘,这才去请教老祖。
毕竟以他智慧足以帮助自己摆脱这一场祸事。
官员握着手里盒子,又思忖一会儿,便换下官衣,着轻装便服朝着衙门口外走去。
转过街市口。
官员便抵达一处府邸。
上面赫然撰写一个硕大马子。
此笔触雄浑,有种军中汉子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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