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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4兵符

    叶弘也清楚,眼下这两边是不肯能住在一起了。于是陆明便把他们按照军制分成两队。

    各自有各自行军方略。

    一切安置妥当后,新兵营继续向弘农郡挺进。

    于此同时。

    另外一个方向。

    数十万匈奴兵也已经自雍州抵达弘农郡边界。

    为首自然就是匈奴王,刘渊。

    此时刘渊已经摆脱寄人篱下那种卑微姿态,而是宛如一个君临天下王者气势,俯瞰这片富庶的徒弟。

    自雍州向内,便是真正中原腹地了。

    尤其是站在这条清水河旁,便可贯通入洛阳城。

    由此可见,这洛阳城也距离只是一水之隔而已。

    当刘渊自那片乌骓马跳下,踩着河边青苔,登上那个象征权力巅峰王座。

    他血染披风在河畔迎风挥洒,发出沙沙声响。

    几个铁弗部老将忠诚守护在刘渊身旁,目光警觉盯着四面八方。

    几个汉人则是面露尴尬之色鬼索在人堆里面。

    显得那么不起眼,又突兀。

    毕竟他们躲在仆从队伍内,那一身官服实在太惹人眼睛了。

    “你们也说说吧,这弘农郡该怎么打?”刘渊目光凛然一扫那些人。

    顿时仆从纷纷退避,现场只留下十几个红袍官员。

    这几个人年纪都不小了,尤其是站在最中央哪位,几乎须发皆白。

    “大单于乃是人中之龙,所行之地必定系数归附,若有不臣,也必将粉身碎骨,吾等老矣,无法为大单于伟大师爷贡献什么,只妄图大单于可以让吾等归隐山林,了此残生而已”。

    这几个红袍官员就是自前面几个郡以及州城内掳走官员。

    其中还有一个守备。

    刘渊不是一个弑杀之人,相反他对于这些晋朝大儒十分尊崇。

    因此他才带着这些人,期待可以凭借自己武力慑服他们,为己所用。

    老者这一番话,立刻激起刘渊怒意,他虎目一瞪,盯着那个红袍老者问,

    “你和汝南王孰长?”。

    此言一处,老者瞬间压低身形,朝着洛阳方向躬身施礼,“汝南王乃是皇亲国戚,老儿岂敢与之并提?”。

    “既然你没有汝南王长,他都还在朝堂做事,而你却要归隐山林?”刘渊目光始终盯着那个须发皆白老者。

    “人身有贵贱和康病也,吾更无法于皇亲国戚高贵血统相比,老朽只是一个腐朽庸人而已”白须老者一直不肯抬头,似乎在极力克制和刘渊对视。

    “庸人?”刘渊显然有些不屑冷笑。

    “傅大人之名,我在洛阳读书时便有所耳闻,尤其是拜读大人著作,实大受启发也”。

    闻言,白须老者终于抬起头来,目光略显涣散盯着刘渊眼睛问,“你知道我是谁?”。

    “傅大人,都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有必要隐瞒自己身份吗?”刘渊冲着两侧挥挥手。

    “给傅大人赐座”

    白须老者身躯轻微颤抖一下,木然摇头道,“老朽随年迈,却也未到站立不足的时候,既然吾等都站着,老朽也不想独自一个人坐下”。

    此言一出,刘渊脸色又难看一分。

    不过他还是十分涵养抿唇一笑,“傅大人,良禽择木而栖,以你才学,足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大事情,让自己名字彪炳史册”。

    白须老者忽得脸颊涨红起来,目光也从涣散变成凝聚说,“彪炳史册?恐怕是遗臭万年吧”。

    一声浑浊气息喷出,白须老者身上气息恍惚间充溢起来。

    他一步步踱出人群,几乎就要走到刘渊面前才顿足。

    然后拿手一指刘渊身后那十数万黑骑兵怒道,“尔等蛮夷,为何不老老实实呆在化外之地,而来到中原,这里不属于你们,若你们肯退回去,老朽甘愿为你牵马拽镫,为奴为仆”。

    白须老者似乎豁出去了,再也没有刚才胆怯,眼神和刘渊彼此对视着。

    “这大好河山可有印记吗?为何只有你们住的,而我们就该住在那不毛之地?”刘渊并未被白须老者气势激怒,相反语气比刚才还要平和。

    “这?”白须老者竟然被刘渊这一句话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况且这司马家天下也是得自于曹魏手里的,这和我们今日又有何区别?只有真正强者才配拥有这片土地?你说不是吗?”刘渊姿态,表情都透着无比自信。

    使得白须老者在面对他眼神时都有些恍惚。

    然而白须老者是以燃烧自己性命换来勇气,自然不肯服输。

    他怒叱一声,“那不一样,先皇虽说得国不正,但其也是我华夏苗裔正统,岂能为蛮夷所居也”。

    闻言,刘渊也郑重朝着金灿灿椅背打了一巴掌,怒道,“何为华夏苗裔正统,吾等也学得是华夏文学,也懂得华夏礼节,吾祖上乃是汉高祖宗室之血脉,为何就不能入驻这中原?”。

    “你们”白须老者又一次气结。他老脸涨红,想要指出刘渊话中破绽,却又显得苍白无力。

    “好吧,就算你受之汉学,也因该知道天地君亲师道理,你从师,从君,都不应该纠集这么多族人造反”白须老者毕竟是一代文学大家,不会像市井小民一样单纯以身份攻讦刘渊。

    “谁说我们造反了?”刘渊却回答更加干脆。

    “我们受颖王之命为晋朝王上清君侧,还君王一个平和天下”。

    “王上岂能要你们辅助...王上身旁有的是朝公大臣”白须老者再次被气得面颊涨红。

    “可惜正是他们在裹挟圣意,才导致这朝事腐败于一夫人尔”刘渊也是分毫不让。

    白须老者被气得胡须乱颤道,“乱臣贼子,还敢诡辩,分明是你们心存不轨意图对王上行不轨之事”。

    “这么说,你是质疑颖王了?”刘渊直接从腰间拿出一个腰牌。

    正是司马颖赐予的军符。

    看到这道令符,白须老者浑身就像是被抽走脊梁骨一般,无力瘫坐在地面。

    他神色颓然道,“可怜我汉家男儿,便要沦落于这匈奴铁骑之下,吾无力阻挠之,但吾也不会于贼子为伍”

    说完,他用力一咬,嘴里顿时喷出一口血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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