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咸一把拽着叶弘衣袖道,“弟子愿追随仙师四海云游,妄仙师不要丢下弟子”。
见到阮咸那一脸真诚,叶弘也不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叶弘尴尬清了清嗓子说,“其实吾是入世修行的,并不会远离至山川大泽的,吾现在俗世身份是安邑县一名县尉,吾等想要找我,去安邑县便可”。
阮咸恍然道,“原来仙师一直都隐藏着俗世繁华下,实在是大隐隐于市也”。
“你是安邑县尉?那个拥有自己封底的叶弘?”阮修和潘安则是面面相觑,面露惊愕之色。
见自己身份被二人道破,叶弘也不伪装,立刻从腰间摸出一块腰牌向叔侄三人展示。
“在下安邑县尉叶弘”叶弘神态自若,手中浮尘又顺势一抖。
那种超然气势,瞬间压制住两个公子心中狐疑。
“弟子愿意追随仙师世俗修行”阮咸早就被洗脑成功,因此半点也不怀疑叶弘的话真实性。
阮修和潘安是第一次见面,因此还留有一定戒心。
为了彻底征服这两个小子,叶弘顺手展示一手隔空取物,自那高高竹制上折断一节,缓缓吸入掌心。
“好吧,既然你有心追随吾修道,那么吾便用这晨露为你洗涤凡尘浊世”。
叶弘那姿态就像是观音在世。
惊愕阮修和潘安二人目瞪口呆,他们亲眼鉴证神迹,不仙术。
纷纷双膝一软,便朝着叶弘磕头膜拜起来。
“恳求仙师也一并将我们收下”试问谁不想修仙长生,二人自然也不例外。
叶弘则是一脸肃然道,“你们心中俗念未泯,必须要出世修炼几年,方可修吾之道”。
闻言,阮咸立刻挺直腰板,呵斥道,“让你们平时清心寡欲,多用心与学业,现在才知道,晚了吧”。
二人面露愧色,花花世界,谁能做到如柳下惠般坐怀不乱。
潘安羞愧脸颊发烫,那含羞黛色模样,让人恨不得将其面颊扯下来踩两脚。
这哪里是男人,分明就是绝世美人。
阮修也惭愧低垂下脑袋。
见二人已经入彀,叶弘自然不会在去多苛责他们,那只会打击他们失去求道信念。
于是叶弘挥挥浮尘又丢给他们两枚仙丹说,“每隔七日,腐蚀一枚,或可祝你们早日清除心障”。
“弟子拜谢老仙师”叔侄三人齐齐跪拜下去。
也就在此时,叶弘衣袖一甩,竹林内温度下降,浓烈雾气遮挡三人视线。
当他们重新看清楚状况之后,老仙师早已杳无踪迹。
竹林外传来空洞声音,“吾等好生修炼真武道经,十日后,吾再来,阮咸那时,吾会带你入世修行”。
“是”阮咸十分恭敬朝着东方磕头。
站在西山居下、
叶弘长吁一口气,装神弄鬼,也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周身帮满了干冰,搞得他现在体温降低很快,感觉手臂和小腹都冻僵了。
叶弘努力揉搓着,才使得那部分被冻结皮肤有了感觉。
沿着西山居一路走来,叶弘愁容不展。
他们三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幕后执
行之人。
那还有谁呢?
将整个西山居租客都捋顺一遍,叶弘也未能找到可疑线索。
难不成是簪花留下纸条出错?
叶弘心绪凌乱狠,一时间也理不出头绪。
忽得!
叶弘感觉身后有人,于是陡然转身。
此时便见到一道灰影沿着自己左肩擦过。
那是一种很自然轻飘闪避动作。
放在平常人肯本不会在意,可是叶弘此时已经是一个武术高手境界。
他敏锐洞察出那人是一个武术高手,甚至不再自己之下。
此时叶弘看清楚对面那灰色影子竟然是一个布衫壮汉,“朋友,既然都照面了,何必装神弄鬼”。
听到叶弘说话,那灰衣人猛地转身,目光略显清冷扫视着叶弘说,“你和我说话?”。
那神色表情,一点也不像是武术高手。
但叶弘很确定自己刚才感觉,他绝对是武术高手无疑。
“朋友,咱们最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再隐匿下去”叶弘直接了当。
那灰衣人还是一脸茫然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这里一个仆从而已”。
“仆从?怎么会有你这样武术身手”叶弘也知道对方是不肯显露真身,于是便主动出招去逼迫他。
那灰衣人身躯一晃,像是被叶弘一拳打倒,又像是自己摔倒。
之后他便俯身于地面,大声喧哗起来,“打人了,打人了”。
这一声凄厉呼喊,立刻惹来无数双好奇眼睛。
瞩目睽睽之下,叶弘也不好继续行凶。
尤其是眼下,自己早已被谣言搞得自身难保,岂能在落人口实。
叶弘被迫收回手掌,冲着灰衣人道,“说,你的主人是谁”。
对方既然自称仆从,叶弘就直接追问他的主人。
“我主人...”还未等那人回答。
身后一个熟悉声音传来,“他的主人是我,怎么叶弘兄,何时对我仆从这么感兴趣了”。
声音缓缓接近,叶弘急忙转身,看到一个熟悉中年人。
他就是司马乂,曾经和自己数面之缘,出手阔绰王爷。
“原来是乂王家仆从,下官吃罪”叶弘急忙躬身施礼。
司马乂走到他身旁,冲着那倒地仆从吼道,“瞎了你的狗眼,敢冲撞我的朋友,这里不需要你了,你还是回洛阳城去吧”。
此言一出,叶弘即便想挽留也来不及了。
那仆从从司马乂身旁拽着一匹骏马,快速朝着安邑县外奔驰出去。
“叶弘兄,不要让此等小事搅扰你我心境,吾还有一些道法问题向叶弘兄请教”就在叶弘刚要准备去追那仆从时,却被司马乂一把拽着走入旁边一处茶馆内。
二人同席而坐,然而彼此间却都已经不再像是数日前那么坦诚。
叶弘看向司马乂眼神也略带着一丝警惕之心。
“好家伙,老子钓凯子数年,还第一次被凯子给反啄伤眼睛”。
司马乂也似乎感受到来自于叶弘警惕心。
他态度依旧平和,伸手拿起一个茶碗递给叶弘说
,“当季新茶,都是北邙山上极品毛尖”。
司马乂对于品尝安邑县清茶似乎已经颇有心得了。
因为毛尖只有叶弘以及少数几人知道,在安邑县很少人回去购买。
叶弘没有心情品茶,目光依旧盯着司马乂道,“不知王爷可听说过最近安邑县发生变故?”。
终于,叶弘还是忍不住向其试探了。
司马乂闻言并未立刻回道,而是端起茶碗抿唇吸了一口,才缓缓而谈,“自然是听说过一些,不过那些事本王一点都不相信,以本王对叶弘兄人品了解,那些事情都是无稽之谈”。
若不是刚才仆从事件,若司马乂这么说,叶弘肯定会感激涕零。
只是现在,叶弘内心却更加狐疑,尤其是在面对一切质疑时,他所表现出来这份淡然,镇定,早已超乎叶弘想象。
要么此人真得是超然于事外,对于身旁一切事情都不上心,要么他就是有着极强心机,深藏不露。
一个自小出身于皇族,日后还是八王之一的王爷,岂能如此不堪。
因此叶弘倾向于他是一个心机深沉到,连自己都无法看透的人。
“多谢乂王信任”叶弘抱了抱拳向着司马乂躬身一礼。
“你我是朋友,相互信任是应该的,何来道谢之说”司马乂十分大方一甩衣袖,表现出那种上位者对于下属宽仁。
越是如此...叶弘内心对他疑虑就更加深一层。
“若叶弘兄需要,本王可以帮你去河东郡守哪里说一声,为你正名”司马乂又补充一句。
“乂王好意在下心领,吾只是一介小小县尉,不怕丢了这区区乌纱帽”叶弘十分坦然目光与之对视着。
“你的县尉可不小,那可是先王钦赐的封地县尉,其本质已经和一个小小封王相差无几了”司马乂急忙辩驳说。
“一个荒芜边陲之城,三战之地罢了”叶弘断然摇头。
“那是以前,眼下这安邑县富庶,可比河东郡还要繁华”司马乂眉梢一挑,平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何来繁华,转眼间也将化为焦土罢了”叶弘再次以那种颓然口吻说。
“弘兄这是何意?”司马乂面露困惑之色。
叶弘则是仔细盯着他面部每一个皱纹,一个毛孔变化,期待可以从细微表情变化看出他是在说谎。
然而叶弘一切努力都无果而终。
司马乂神色十分真挚,像极一个多年老友。
那份诚意慢慢关切,让叶弘一度自责不该怀疑他。
“乂王自洛阳来,可知这玉碎计划”叶弘迟疑半晌,还是忍不住把内心最大困惑脱出。
司马乂先是一怔,接着便面露一丝沉凝屡屡胡须道,“这事本王也有少许耳闻,但不是在洛阳,而是在这桃源居内,有些贵人子弟似乎得到某种暗示,正在悄无声息退出安邑县...那不,昨日,便有两个贵公子退了房间走了”。
说着司马乂朝着桃源居半山坡指了指。
不是司马乂提醒,叶弘还真没有注意到,桃源居内有人退租了。
“乂王对此怎么看?”不过也能理解,既然朝堂大佬都有了风声,这些贵公子家族和朝堂错根复杂,知道些什么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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