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不自觉地向下瞥了一瞥,默默将池惜年的神情变化全数收于眼底。
直到确认她并没产生怀疑,他方才收回目光,暗暗松了无意识间攥紧袖口的指尖。
他哪里是无所谓地等待,分明就是,一不小心看入了迷…
好在,池惜年一点儿都没注意到他眼底潜藏的不自在,他怎么说,她就如何信。
听罢,微微一颌首,她还主动跟他说了声抱歉:“我一碰这些兵器就总忘记时间,刚没注意到你站在旁边,竟平白让你等了许久。
“你先去饭厅吧,我收拾收拾换身衣裳就来。待会儿坐下你就先吃,不用等我,咱们之间不必见外。”
话落,池惜年就跑了个没影。
看样子,是真不想让晏初景久等。
瞧她这模样,晏初景不禁摇摇头,低笑:“方才都看了那么久了,早一刻晚一刻还有什么区别?”
说着,他便让李福生唤来凤栖宫内殿伺候的宫婢,嘱咐道:“瞧瞧你们主子去吧,让她别急,慢慢儿来就是。”
“喏。”宫婢们匆匆离去。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李福生适时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陛下待娘娘可真好,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句伉俪情深。往后,谁要再议论您和皇后娘娘的不和,可就是真不长眼了!”
“是吗?”晏初景淡淡瞥李福生一眼。
不含温柔的目光恢复了往日的凌厉,看得李福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咽下了后边儿一大堆拍马屁的话。
见他怕了,晏初景方才嗤笑一声:“少自作聪明地来揣摩朕的想法,朕待皇后好,不过是因为眼下的情况需要朕待她好。别把朕描绘得有多让着她,平白把朕说得没原则了一筹。”
李福生:“…”
得,他的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去了。
他真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自家主子还没意识到,皇后娘娘于他来说,真的是特别的。更没意识到,因为这份特别,他对皇后早就多了无数宽容。
唉,罢了罢了…
既然主子没看明白自己的心,那他这外人说再多好话也没用。他还是老老实实地给二位主子准备早膳好了…
不过…犹豫一瞬,李福生又在唤人上菜的空档悄悄往晏初景所在的方向瞥了好几眼。
他担心,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中,不知爱为何物的陛下许久都弄不懂何为动心。
若是他一直以为自己谋取的是利益,将来有一日,他一定会因为自己这份傻劲吃到苦头…
这般想着,李福生又暗暗摇了摇头。
直到晏初景和池惜年和和美美地用完早膳,他方才收敛起自己像老妈子一样操心的心思,以正色面对今日的安排。
…
承缘寺距离京都不远,但却因为整座寺庙都坐落于北郊绵延陡峭的山崖之中,而稍显冷清。
春风一吹,雪白柔嫩的梨花花瓣便随风飘落,为幽静的山道覆盖上一片轻柔纯净的白。
车辙的痕迹被掩盖,行于山间的队伍好似闯进了一片世外桃源。
/98/98900/2974136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