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简单的道理,逻辑也是通顺的逻辑,但实施的难度,却不是普通的难度。
他和池惜年又不是没脑子。
哪怕感情不和,也不会轻易叫外人拿捏了去。他们都明白,他们俩是同一根绳上蚂蚱,就算有矛盾,也必须维持表面和平,才能利益最大化。
思及此,晏初景又转动琉璃眸,向池惜年递去了一道古怪的目光:“还是说,你觉得我俩有被挑拨的可能?
“你是不信任朕,还是自个儿不愿与朕交心?”
“那怎么可能!”不等晏初景沉下面色,池惜年就立马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只是在同你分析这个问题!
“我当然也觉得,就咱们这感情,必不可能被外人挑拨离间。但咱们知道咱们的情况,他们并不知晓我们关系铁呀!
“或许,在他们看来,咱们俩的关系就如一张破纸,轻轻一戳,就是一个巨大的窟窿。”
晏初景提出的疑问,她早就考虑过了。
她不是藏于华丽宫殿的菟丝花,当然知晓外人在背地里怎样评论着她和晏初景的关系。
大多外人都觉得,他们俩只是表面夫妻,实际上,关系非常恶劣。
因为她比晏初景大了两岁多,在与他大婚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而他会忍辱负重娶她这个老姑娘的缘由也很简单,身为池家后人又率兵六年的她,手上握着大靖半数以上的兵权。
这样扭曲的利益关系,让她没了自由只能于深宫中慢慢老去,也让他牺牲了未来迎娶喜爱姑娘的机会。如此,两人怎么可能还有好关系?
在外人看来,他们能相敬如冰,已是最好的结局。暗地里,他们可能早就是仇人了。
这样,自然随意一挑拨就能让两人反目。
池惜年设身处地地站在外人的角度向晏初景剖析了他们两人的在外人眼里的关系,又毫不避讳地直白道:“陛下,你我实际处得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认为我们处得如何。”
话落,池惜年便没再说话。
因为她注意到了晏初景变幻的面色,寻思着,是不是该给他一段时间,让他消化消化她所言的真相。
毕竟他们相处,自己也一直不曾捅破那层窗纸…
就如池惜年所想的那样,在听到她直白地将他们两人为何成亲的缘由剖析出来时,晏初景的心湖就乱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娶她的目的,也清楚自己这样做,会给她造成什么影响。但知道归知道,这等满含利益交换和算计的话题,他从没打算跟她挑明。
甚至在她面前,他还总是一副深情模样…
“朕觉得,我们实际处得如何,也很重要。”沉默良久,晏初景方才启唇,缓缓道,“虚情假意和真心以待的区别,决定了我们能否抗得住你所谓的挑拨离间。”
说话间,他的目光也缓缓挪动,投映了一丝余光到池惜年阳光明媚的面孔上。
他很想探寻她是以怎样的心态剖析他们间的利益问题的,但是,内心生出的惶恐,又让他不敢正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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