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晏初景微微颌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得他鼓励,池惜年又更进一步道:“老百姓能吃饱穿暖后,自然会打心眼儿里感激那给予他们这份温暖的人。
“由此,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们,便得了名。”
“名和利都是好处,绿林得名,百姓得利。”晏初景想了想,颦眉,“可除这二者外,便再无人博得好处了。”
“那就再说坏处。”前者没论出端倪,池惜年也不着急,话锋一转就换了个角度接着道,“虽说此事利于百姓,但那些被迫出钱的豪绅,却是倒了大霉。
“他们好不容易敛来的财富,轻易就被人大方散了出去。
“同时,还可能在这过程中受到伤害。”
山匪们出手打劫自然不会讲什么礼仪,豪绅们也不可能被人随便吓唬一下就把财富拱手相让。
两方争执,有人受伤是在所难免的。
“那又如何呢?”晏初景随手把茶盏一放,懒懒靠向书桌。
他似乎有些累了,对着一直盘桓在表层的探寻失去了兴趣。
懒懒打了个呵欠后,便随口道:“豪绅们再怎么倒霉,也跟薛家扯不上关系。一些土财主罢了,薛家还不会放在眼里。
“至于那些人受伤…最多也就是照顾照顾当地郎中的生意。可这点生意可以造就的财富,还没一个肥缺来得多。”
薛家或许会敛财,但他们绝不会通过这么麻烦的手段敛。
所以事情绕来绕去,还是不能跟薛家搭上关系。
一切因果,好似打上了个死结。
“你说得也是...”受他影响,池惜年也支着下巴,靠上了书桌一脚,“不管怎么盘算,好处坏处都难跟薛家扯上关系,除非,他们有办法把利益转嫁给自己。
“就好比,让大家都理所应当地认为,劫富济贫的事薛县令,而不是绿林?”
说完这话,池惜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因为她自己都知道,这是异想天开。
且不说薛县令有没有办法把利益转嫁过来,就算有,他敢做吗?
薛家只是想弄权又不是想造反,他要是顶着薛家的大名公然行违律之事,估计不仅自己项上人头不保,就连家族都要跟着受累。
可池惜年这玩笑一般的话一出,晏初景原本慵懒的神情,立马变了。
“你方才说,将功绩转嫁到自己身上?”他凤目微眯,陷入沉思。
此前,他们一直思索的,是直接的利益关系,倒是没考虑过,这借势转嫁的法子。
如今细细想来...
“怎么?你觉得这法子能行得通?”池惜年怔了怔,满脸疑惑,“这要怎么做?”
依她看,这是绝无可能的。
但晏初景认真思索片刻,却缓缓开口道:“只要给人留下遐想的空间,未必不行。”
“遐想的空间...?”池惜年喃喃。
片刻后,她亦是神情一怔:“你的意思是,暗示?!”
晏初景面色难看地点头:“没错,就是暗示。只要一切都是捕风捉影的谣言,未尝不能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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