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垒一人一骑,单枪匹马的离开秘密军营,半路上还跟胡腾打了一架。然后继续赶路,顺着山路又走了大约十五里地,终于回到了青石村。
守护城池的卫兵看到项垒回来了,立即打开了城门。项垒骑着翻山豹昂首挺胸的进入翁城。卫兵们见到项垒全部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之后说道“恭迎项王回宫!”
项垒骑着马从这些人的面前走过。穿过翁城进入内城,再转悠几条土路,就回到了自己的王宫。一走进自己的王宫,项垒就看到范启航,周挺,东方宏,项娥,邢战这些人围在一起看着地图讨论事情呢。
“你们在研究什么呢?”项垒凑过去说道。
众人见到项垒回来了,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之后说道“恭迎项王回宫!”
“都起来吧!”项垒说道。
众将士呼呼啦啦的都站起身来了。紧接着范启航说道“这一个月里多亏了军师,他挨个拜访了金猛的敌人,那些被他欺负的其他几路起义军首领。军师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他们成为了咱们的盟友,目前咱们可以想招对付金猛了。”
项垒自己干了啥他心里清楚,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军师可曾去过胡亮的军营?”
东方宏点点头说道“他也是一路实力强劲的起义军,结盟的事情当然少不了他。”
这一句话差点把项垒给惊的一屁股坐地上了,幸亏他右手的单耳方天画戟杵在地上,支撑了一下身体。
“大哥为何这般?”范启航说道。
项垒站直了腰板说道“胡亮可是有一个儿子叫胡腾?”
东方宏点点头说道“没错,胡亮有八个儿子,这个胡腾排行老六,他平日里喜好打猎,武艺平平。但是像周挺一样是一个老猎人,布设陷阱,射杀动物,无人能及。”
“完了完了,本王闯了大祸了。”项垒说道。
范启航啪的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儿,说道“大哥,你又干啥惊人之举了?”
项垒心中暗想“大丈夫敢做敢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
回过神来的项垒说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一副猎人模样,他怀疑我的身份,我一时兴起拧断了他的战马的脖子,他一时怒起要杀我,被我像扔棉花包一样,用胳膊夹着扔出去了。然后他自报家门说自己叫胡腾。”
这一句话惊的在场所有人差点坐地上了。东方宏倒口气说道“我们早晚被你给害死!咱们本来就弱小,我好说歹说,人家也感觉多了咱们也是帮手,这才同意与咱们结盟,你却弄死了他的马。幸亏你没弄死胡腾。”
“唉!我只是证明一下我是项王而已,怎会取他性命?我告诉他了让他爹来青石村,我赔给他马钱!”项垒理直气壮的摆摆手之后说道。
范启航说道“哎呀!大哥你好糊涂啊!那胡亮差一匹马的钱吗?你如此神勇,他定会心生畏惧,怎敢结交,你等来的不会是胡亮一个人,会是他数万兵马的围城,到那时你就知道啥叫兵临城下了。”
项垒低着头在地板上转了几圈,仔细琢磨琢磨感觉范启航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于是乎项垒说道“事到如今,悔之晚矣。如果他率军围城,我更不能退缩,不然的话日后更无出头之日了。”
东方宏看着军事地图说道“目前不是斗勇气的时候,周挺把余家五兄弟他们送回家之后,回来的路上,顺便打探了一下金猛的消息,如今金猛正在招兵买马,扩充实力。如果咱们真跟胡亮打起来,金猛有可能袭击胡亮的后方大营。胡亮要是被吃掉了,咱们又少一个盟友,最后迟早咱们也会被吃掉。”
项垒说道“军师有何高见?”
东方宏嘴角上扬微微一笑之后说道“和亲,把项娥嫁给胡腾,这笔买卖对于胡亮来说划算!”
项垒非常坚决的说“没门儿!那还不如直接与胡亮打一架呢。”
“项王,那胡家父子能成为一方诸侯,定有过人之处,那胡腾我也观察过他的言行举止,他虽然武艺平平,但也绝不是浪荡子弟,寻花问柳之徒,他也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咱家的项娥武艺超群,巾帼不让须眉,嫁给胡腾也不吃亏。”东方宏说道。
项垒说道“就算胡腾是一条好汉,可是他武艺平平,如何保护我妹妹!”
这个时候项娥走过来说道“哥哥,我愿意嫁给胡腾,此人在江湖中也有些名气,他从未持强临弱,欺男霸女。只是不爱带兵打仗,只爱钻树林子打猎,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几个月不沾着家,江湖中都传出一个笑柄,世人都说胡亮与一只母猿猴生了一个半猴半人的古怪儿子。”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父母不在了,长兄如父!你跟谁结婚,我说了算!兄长岂能把你嫁给一个?整日里钻树林子,几年之后你再给我生一堆尖嘴猴腮的外甥!”项垒眼睛一瞪暴跳如雷的说道。
范启航见到项垒如此生气,就走过来说道“大哥此言差矣!就是因为胡腾不爱带兵打仗,咱妹妹嫁过去才会被重视,项娥可是会带兵打仗,失去一匹战马,得到两员悍将,奉送一个军师,外加我范启航。你说胡亮会不会做梦都笑醒了。这争夺天下最需要的就是将军,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啊大哥!”
项垒听到范启航这么说思考一下之后说道“只是这么做似乎有些委屈项娥了,一个只会钻树林子打猎的家伙,能有多大出息。”
项娥走到了项垒面前说道“请大哥放心,我嫁过去之后,定能让胡腾随我一起征战四方。”
项垒再一看自己的妹妹态度如此坚决。再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也是别无选择。他也感觉宁可多一个朋友也不要树立一个敌人的道理。
“行吧,就依着军师的主意办吧。”项垒说道。
这主意就这么定了,接下来的日子里,项垒在青石村里面是整军备战,守城官兵更加刻苦的操练。整个城池里面充满了刀枪剑戟挥舞碰撞的声音,简直就是刀光剑影的感觉。士卒们操练军阵的时候,那震天动地的呐喊声十里之外都能听到一样。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去了五天,果然不出范启航的预料,胡亮带领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分别是长子胡常,次子胡久,六子胡腾。
这胡常,胡久那也是一身盔甲,手拿长矛,骑着枣红马,面容俊秀。身高一米八的大个子,体型壮硕。这哥俩的身材简直可以把胡腾像俄罗斯套娃一样套下去。一看便知是两位骁勇善战的将领。年纪都在四十岁左右。
项垒站在城楼之上往下看,城墙底下,投石机如同避雷针一样竖起来一排,床弩,云梯更是数不胜数。足足两万身穿铠甲手拿长矛大刀,盾牌的士卒把城池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好似包饺子一样。
“项垒小儿!老夫尊敬你,你便是项王!没想到你真把自己当根葱啦?打死了我儿子的战马咱就不计较了,你居然还把我儿子给摔了一个七荤八素!完了还要我亲自登门拿赔偿马匹的钱!是何道理?论年纪我都可以当你大伯了,你怎可如此无礼!好!今天我带来了两万兵马,我看你如何下台,收场!”胡亮骑在马上,用长矛指着城墙之上的项垒声音洪亮的骂道。
这胡亮也是一身盔甲,鬓角,胡须皆是雪白,甲字脸上那皱纹好似大地之上的沟壑一般,低鼻梁,鼻翼宽大厚实。眼睛圆圆的好似夜明珠,嘴唇厚实。年纪也有六十五左右了,可依然老当益壮,勇武不减当年。
站在城楼之上的东方宏说道“老将军!请三思!且听我一言!咱们两家万万不可动兵!不然就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城下的胡亮把长矛斜着背在身后。沉思半晌不说话。他身旁的长子胡常劝说着“父亲休要听东方宏之言,那项垒徒手拧断了马匹的脖子,单手将我六弟像扔麻袋一样扔出去了。此等悍勇,绝非池中物!若是与他结盟必定养虎为患啊。项垒之勇堪比楚汉争霸的西楚霸王项羽,而父亲自己觉得您比刘邦如何?当年刘邦有文有张良,萧何,陈平。武有樊哙,卢挽,曹参,夏侯英,就算如此尚且不敌项羽,若无韩信效力刘邦如何能得了大汉的天下。而父亲武将有余,谋臣不足。项垒若不趁其羽翼未丰尽早除之,他日必成心头大患!”
此话一出胡亮算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他大喊一声“三军听令!全力攻城!”
霎时间那羽箭就好像漫天飞舞的蝗虫一样奔着城楼就射了过来。项垒的盾牌兵立即用盾牌阻挡。砰砰砰砰的羽箭扎在了木头盾牌上面。盾牌如同刺猬的后背一样。
随后胡亮的士卒扛着云梯,就往城墙上面靠。撞城门的装备,也被士卒们推着靠近城门。
“胡亮老儿!今日不让你见识一下本王的厉害,你以为本王好欺负啊?”项垒怒从心头起。他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猛虎一样,抓起一根长矛,嗖的一下扔了出去,直奔胡亮的胸口。幸亏盾牌兵阻挡及时,这老小子躲过一劫。只是那个盾牌兵惨了点,那长矛传过盾牌,直接把那个盾牌兵扎了一个透心凉。
随后守城一方的士卒拿起弓箭,射向了胡亮的军阵。城下的士卒吱哇乱叫的中箭倒地。简直如同割韭菜一样,血染黄沙一般。这个时候胡亮的士卒把云梯已经架在了城墙之上,项垒的士卒早就与项垒一条心了,他们同仇敌忾,死战不退,用长矛大刀斩杀一切试图登上城墙的敌人。
不一会儿的功夫,墙根下已经尸骨成山,血流成河了。胡亮带来的两万兵马,硬是啃不下项垒这块硬骨头。反倒自己损失了八千多人,还没拿下翁城。
躲在盾牌后面的东方宏高声大喊“胡老伯!且听我一言,若是再打下去,无非是两败俱伤!就算你拿下青石村!你自己也得损失一万多人!我全村百姓同仇敌忾死战不退!你为了一匹战马难不成还要屠村不成!那样岂不是毁了胡老伯的一世英名!再者,如果此时金猛袭击你的大本营,你我皆是疲惫之师,如何回援?”
这几句话喊完了,城下士卒停止了攻城。胡亮喊道“如今已经撕破脸皮!军师又要如何收场?”
东方宏说道“项王有一个妹妹名叫项娥!不如两家做一个儿女亲家!项王将妹妹嫁给胡老伯的第六子胡腾,到那时项王必定誓死追随,不敢有二心,胡老伯也可收两员悍将。老伯,争天下需要能征惯战的将领!损失一匹战马得到数员战将,您是聪明人,这笔账划算不划算,您心中有数吧!”
这一番言论之后,胡亮站在盾牌兵的后面,仔细琢磨了一番,说道“既然如此,军师说话可算数吗?”
“侄儿愿意保媒牵线,只是不知胡腾公子可愿意这门亲事?”东方宏站起身大声说道。
就在此时城下的胡常突然拿起弓箭,要一箭射杀东方宏。那弓弦已经拉成满月了,只要一松手,一支羽箭就能要了东方宏的性命。
胡亮见到此情此景,立即呵斥“把弓箭放下!东方宏说的没错!再打下去无非两败俱伤!毫无意义!”
“父亲!那东方宏口舌伶俐,能言善辩!项垒又是当世第一悍将,估计大唐猛将韩通都不能与之匹敌,还有那范启航,此人胡子草寇出身,凶狠如狼,奸诈无比,为了胜利他会不择手段!如今这些强人聚集在一起,咱家的庙小,怎能装的下这么多大罗金刚一样的天神!”胡常瞪起眼睛声音急切,非常激动的说道。
胡亮说道“为父考虑再三,咱们攻打了这么久,损失了八千多人了,还没攻下翁城,再打下去,咱们伤了元气,可就大事不妙了,另外欲成大事者必须能海纳百川,损失一匹战马,得到数员战将,这笔买卖划算。更何况那项娥是巾帼不让须眉,比腾儿强百倍,若有她辅助,或许腾儿能有所收敛。”
“嗨!父亲!人岂能与猛虎同住一间房子?”胡常气的把弓箭扔到了地上。
胡亮冲着城楼一个抱拳礼之后说道“东方贤侄!老朽糊涂啊!为了一点误会险些干了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我先退兵,日后定当登门商量此事!告辞了!”
随后东方宏就看到城下的士卒就好像退潮的大海一样,呼呼啦啦的撤退了。东方宏看到胡亮撤兵了,整个人就好像撒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了地上,犹如一滩烂泥一样。
项垒见到胡亮今天的表现,他心里面是怒火中烧,但是表面上又无可奈何,只能接受这一桩政治婚姻。此时的项垒好似一尊金刚罗汉的塑像一样,目光炯炯的盯着远方,盯着撤退了的胡亮。
“军师,如果胡亮真的一意孤行猛攻城墙,我们有几成胜算?”项垒忽然淡淡的说道。
“项王你不觉得咱们少了一个人吗?”东方宏说道。
“周挺!哎,对了周挺哪去了?”项垒说道。
东方宏说道“前天我已经秘密的命令周挺偷了你的虎符,去了秘密军营,如果胡亮继续死战不退,紧要关头只能用三万劲卒,吃掉胡亮了。”
“东方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偷我虎符调兵!你该当何罪!”项垒转过身两眼冒火的呵斥东方宏。
“项王恕罪,我也是迫不得已,若是走漏风声,让胡亮知道咱们有三万劲卒,他可能会不惜一切代价吃掉咱们。这也怪项王,谁让你总爱在世人面前显示你的天生神力!盖世武功的。如果胡亮知道你羽翼逐渐丰满,他还会退兵吗?经过这一战也好,至少各路起义军们都不敢轻视咱们了,项娥嫁过去以后,也不会受到刁难。”东方宏一边扶着墙站起身,一边说道。
“倒底是军师,你是先把人家打服气了,再提出和亲,这样一来咱们在气势上就占了上风,免的日后寄人篱下受窝囊气。让胡亮把咱们当亲家,而不是当下属。”范启航说道。
当的一声,项垒把单耳方天戟杵在了地上说道“他要是敢让我妹妹受气,受委屈,我杀了他全家!”
“好了好了。不要赌气了,明天还请项王屈尊与我还有范将军一起去胡亮那里拜访一下,这一桩婚姻就算是定下来了,再选一个黄道吉日,胡腾明媒正娶这就是亲戚了。”东方宏笑眯眯的很温和的说道。
“看他?这百姓家里要是嫁闺女,那可是男方带足了聘礼,登门提亲的!更何况本王是名门贵族!我登门拜访他,岂不是更加掉价?好像我妹妹嫁不出去,求着人家来娶一样。”项垒说道。
“大哥,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屈尊一下又有何妨?更何况你有错在先,谁让你不问清楚是谁,直接动手,你若是好言好语的询问,岂能有今日这等灾祸?”范启航说道。
项垒叹息道“也罢也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明天我去拜访胡亮就是了,不过启航不能一同前往,他得镇守城池,启航坐镇中军帐我放心。”
“好,就听从项王安排。”东方宏说道。
然后这些人好生安葬了战死沙场的士卒之后,范启航闭目念了一段经文算是超度亡魂了。在然后就是静等着这一门亲事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