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麻痹朝廷上的那些太监派出的眼线,邢钢老将军派出来的传令兵多达三百多人,这些人全是烟雾弹,他们身上没有一封传达命令的书信,还有虎符这一类的东西。
这三百多人如同马蜂出窝一样,骑着快马,穿着粗布衣服,奔向四面八方。而真正的传令兵也穿上寻常百姓的粗布衣服,拿上调兵遣将的信物,还有邢钢亲手书写的书信。选择昼伏夜出的模式,骑着马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写到这里,咱们单说去范启航那里的这一路传令兵。话说这一个传令兵那是快马加鞭,飞奔了很长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速速带我去见刁将军!”传令兵说道。
站在他面前的是农场里面的卫兵,虽然这个卫兵也是一身粗布衣服,农民的打扮。不过气质上还是一个兵,因为伙食不错,身体很结实。
“你是何人?”这个卫兵抬头看了看骑在马上的传令兵。
传令兵从怀里掏出了邢钢老将军家,特制的令牌。这个令牌长十二厘米,宽八厘米厚一厘米,采用上等梨木雕刻而成。令牌上面刻着馒头出锅四个字。
这四个字,所有投奔邢钢老将军的人都认得。而且别人仿冒不得,因为这个令牌当中暗藏玄机,只有每一个管事的将军能分辨真假。
“快跟我来。”
农场卫兵带领着传令兵一溜小跑的来到了刁四海将军的面前,这个刁四海将军右手拿着令牌,仔细查看了一遍,然后点点头没说话。
然后传令兵从怀里拿出了书信,打开书信一看,就那么几个字“分别数月甚是思念,速回庄园。”
“回禀主公,我立刻启程。”
刁四海将军非常谦和的对传令兵说了这句话,还给他换了一匹快马。
当天中午,刁四海将军穿着粗布衣,手拿一杆朴刀,与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同款的那一种武器。那是快马加鞭的离开了农场。
这一去一回也就两天,刁四海将军就返回了农场,他把农场里的所有人都集结起来了。
密密麻麻的全是身穿黑色盔甲的士兵,还有正先锋,副先锋这些人,校卫这些人。他们手里拿着大刀长矛。而且身体壮如牛。威风凛凛好似天兵天将下凡一样。
“将士们!卧薪尝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撕掉面具,上阵杀敌!决战疆场了!那个凌玉被皇帝老儿派到冀州平乱了,妙州城守军才十五万!咱们的任务就是夺了妙州城!”
刁四海将军砰的一声把朴刀立在地上,那刀从地面到刀尖,也有两米了。
范启航感觉立功的机会来了,终于可以摆脱火头军的身份了,可以上阵杀敌,斩将夺旗了。于是乎身穿布衣的范启航,拿着一把大刀就从众人当中硬挤到了最前面。
单膝跪地,双手抱拳之后说道“将军,属下愿做马前卒,杀敌立功。”
刁四海将军看了看眼前人,很轻蔑的说道“范启航,你烧火做饭在行,没有你弟兄们也不可能体壮如牛,但是这上战场砍敌人的脑袋,可不是砍瓜切菜剁猪肉那么简单,你一个厨子,就不要冲锋陷阵了,没看到我都没给你发战甲啊?瞎凑什么热闹啊?咱们刚起家,战甲本来就不充足,穿你身上岂不是浪费了?”
面对如此冷落,范启航也不生气。他接着说道“你怎知我不会武艺?战甲留给那些武艺不精的人保命吧!高手从来不用战甲,因为他根本不会给敌人拔刀的机会!”
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农场上没有了鸟叫之声,只有数万老爷们的豪迈笑声,大家伙儿全部一个动作,捂着肚子,弯着腰。
“哈哈哈哈,本将军没有战死沙场,也得被你笑死了。这是谁找来的这么一个玩意儿,不怕死的境界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小子!上阵杀敌不是闹着玩的,脑袋掉了不是割韭菜,还能再长一茬!”
刁四海将军穿着战甲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着,根本就没有把范启航放在眼里。
看到众人如此轻视范启航,心直口快的封阔看不下去了,他使劲拽开周挺的阻拦,也挤到队伍的最前沿。他身上的金属盔甲因为走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刁将军,海水不可斗量,你怎知我大哥只会做饭?我告诉你,我大哥能在万军丛中取上将首极如探囊取物一般,他可是帅才!”
封阔如雷贯耳的嗓音在农场上面回荡,惹得其他将士们,更加坚信范启航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家伙,他们用冷嘲热讽的方式回应。
“你封阔有些本事我们知道,可是范启航一个厨子,除了做饭,他会干嘛?我们晚上练兵备战的时候他给我们做饭,我们睡觉了他也休息。他是你爹啊?你如此吹捧于他?”
这些士兵们根本不把范启航放在眼里,当众嘲讽范启航还有封阔。
为了不埋没人才,也为了让范启航心服口服,刁四海将军趾高气扬的,大踏步走到了范启航面前说道“看来今天不和你比试一下,你是不会服气的,把你打败了也算是救你一命,上战场真不是闹着玩的。”
范启航看了看刁四海,随口说道“我怕伤了你,这样吧,你用你的朴刀砍我五刀,要是五刀之内伤不到我,你封我为正先锋官,要是五刀之内我被劈死了,劳烦你把我给埋了,我的脑袋就算是给你祭战旗了。”
“好轻狂的小伙子!你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刁四海怒气直冲天灵盖,差点把高血压,冠心病勾出来的感觉。他也毫不客气的挥舞着朴刀,自上而下,劈了下来。
范启航腰腿用力一转,一个侧身很轻松的躲了过去。众家弟兄被这个场景都看傻眼了,原本他们感觉范启航必死无疑。
“第一刀!”范启航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笑嘻嘻的。根本没把刁四海当回事儿。
刁四海将军的大刀劈空了,直接当啷一声剁在了地上。紧接着刁四海把朴刀一转,刀刃冲上,斜着就照着范启航的上半身劈了上去。
只见那范启航把身体往后一仰,好像一个被拉弯了的树枝一样,那刀刃贴着他的面门就斜着飞过去了。那真是惊险异常,稍微慢一点,他是不死也得重伤。
躲过一劫的范启航站稳脚跟,大喊一声“第二刀了。”
看到此情此景,刁四海把大刀铛的一声立在地上。他的眼睛如同扫描二维码一样,上下打量了几眼范启航,随后说道“看你的身手还真有两下子,我没当将军以前,也是一个草莽英雄,绿林好汉,一口大刀也是罕逢敌手,我看得出来你的武艺不在我之下,时间紧迫,剩下的三刀不必砍了,我兑现诺言封你为正先锋官。”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周挺,郑利,封阔这哥仨面露喜色之外,其余人依然是一脸不屑。很明显这是不能服众。
范启航看到此情此景心中暗想“我若此时说出真实身份,便显现不出真本事。”
随后范启航一转身对着刁四海一个抱拳礼之后说道“将军封我为正先锋,恐众将不服,影响团结对大军行动不利,我降低标准,当百夫长,把周挺,郑利,封阔三人划分给我调度即可。”
刁四海将军斟酌再三之后,还真就封了范启航当了百夫长,这个低级军官,手底下掌管伍长,什长这两级军官,加一块也就一百人。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大军就开始行动了,四面八方一下子聚集了十四万的起义大军,在距离妙州城十五里地的地方安营扎寨,将妙州城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行军大账之中,老将军邢钢,还有邢冬,邢战,再就是刁四海,加上数十位身披铠甲的将军,再就是一些身穿布衣,文质彬彬的谋士。他们都看着用整张的鹿皮绘制出来的军事地图,在那里研究作战计划呢。
“这个妙州城,南北长三十四里,东西宽三十九里,是一个超级大城,四个城门都有翁城,城墙又高又厚,若是强攻肯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易守难攻啊!”邢钢老将军身披铠甲,目光如炬的看着地图。
“守将是袁慕昆,此人熟读兵书,孙子兵法已经烂熟于心。”邢冬低着头看着地图说了这句话。
“主公若得此城,进可逐鹿中原,退可屯粮养兵以图再战。此战咱们不如围而不打,把袁慕昆给困死城中,就算凌玉回援,两千里路程,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疲惫之师了,更何况他如今已经跟秦淮恩打的难解难分,而得此城之后,主公可养精蓄锐,以观时变。反正方圆百里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与主公匹敌的了。”一个名叫曲密康的布衣谋士,站了出来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邢钢老将军点点头没有急着表态。
这个时候刁四海将军说道“如今咱们兵精粮足,将如猛虎,兵如狼。主公何须如此伤脑筋,照我看,咱们采用火攻,用投石器把燃烧的火球扔到城里面,让妙州城成为一片火海,不消半刻钟,妙州城唾手可得!”
“我要那一片废墟又有何用?四海,你追随老夫也有些年头了,为何还没有长进,打仗不能顾头不顾腚!如此打法不仅得不到城池,还会丢尽人心!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你得明白这个道理。”
邢钢老将军紧锁眉头,用比较严厉的语气训斥了刁四海。而刁四海低着头喃喃自语道“我刁四海出的主意可能残暴了一点,不过我对主公的忠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心,既然主公不采纳,罢了罢了,反正我有用武之地。”
就在此时,范启航推开站岗的卫兵,如同蛮牛一样撞了进来,那卫兵都被他撞的仰面朝天的摔倒了。
进得大帐之中,邢冬这一家子自然是认得范启航,不过大家好像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没有道破天机。
“范启航!这是中军帐!你一个百夫长怎可乱闯!还不快快退下!”刁四海将军怒目而视的盯着范启航。
范启航恭恭敬敬的单腿跪地的说道“属下有计策献上。”
“哦!你且说来。”邢钢老将军说道。
“主公,还有上将军,兵法上说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今咱们有万亩良田,粮草充足,而城中的袁慕昆却未必有那么多粮草。”范启航说道。
“你说重点,具体怎么做?”邢冬说道。
“围而不打,困死他。当然了也不能真的只围不打,先得散布谣言就说两千里之外的凌玉被秦淮恩打的溃不成军,败退的落草为寇了。然后天天骂阵,让士兵们轮番的骂,怎么难听怎么骂,别说十八代祖宗,就是二十八代祖宗,也得给他骂出来。目的只有一个,逼着袁慕昆出城。”范启航说道。
“既然要困死他,为何还要骂阵挑战?”刁四海一脸困惑的说道。
“笨蛋,谣言是假的,凌玉倒底是胜是败咱们不知道,万一他杀回来,咱们可就腹背受敌了,所以打还是要打,就是怎么打的问题。”范启航说道。
这一番言论下来,那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邢冬啪啪啪的鼓掌说道“妙计妙计!我再加上一条,骂阵的时候最好让袁慕昆知道咱们是秦淮恩的队伍,这个袁慕昆虽然熟读兵书,不过他不善于变通,成了纸上谈兵。他定会派传令兵,去给凌玉报信,而凌玉有两个选择,要么班师回援,要么怒发冲冠玩命的打秦淮恩,反正无论哪一种可能,都对咱们有利,所以咱们必须放走传令兵,但是还不能让袁慕昆看出破绽。”
随后邢冬走到范启航面前,伸出双手赶紧把范启航掺起,用一双信任的眼睛看着范启航,小声说道“你尽管放心,邢战已经安全的把莲儿送到安全的后方了,这里是咱们老爷们的战场,你给我放开手脚,此战只能胜不能败,要是败了咱们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请上将军放心,启航定不负使命!”范启航说完了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中军帐。
随后邢冬父子俩立即带领大军开拔,杀到了城门外,那真是兵临城下的感觉了,城墙底下黑压压一片全是虎狼之师的兵马。这父子俩那真是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立即暗中安排头脑机灵的士兵装扮成冀州那边的逃难百姓,散布谣言。
而正面战场上,邢冬还真不是一个怕死的主帅,他身穿铠甲,把那开山斧往地上一杵,好似一个门神的造型。双手掐腰站在了距离城口三十米远的地方,在他前面是数百盾牌兵,拿着形状如锅盖的盾牌,保护着邢冬。
“袁慕昆!你个缩头乌龟!胆小鬼!敢不敢开城与我邢冬一战!”邢冬扯着嗓子大喊着。声音似乎能震的城墙砖都掉下来一样。
可是人家袁慕昆依然高挂免战牌,就是能忍,没动静。就在这个时候邢冬感觉自己已经骂的很难听了,可是依然没效果。反倒把他自己气的双手掐腰原地转圈如同拉磨的毛驴一样。
这个时候邢战走到了邢冬面前说道“兄弟,咱们都是有教养的名将之后,骂人的功夫不如范启航,周挺,郑利,封阔他们,他们可是无赖,胡子,骂人的功夫绝对了得,那绝对能把袁慕昆骂吐血了。”
“还等啥呢?让范启航带领着弟兄们过来骂,他要是真把袁慕昆给骂吐血了,我封他为帅!”邢冬气呼呼的扯着嗓子喊。
同时还用脚照着邢战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一脚。
邢战立即迈开双腿一路飞奔,朝着范启航那里飞奔而去了。而邢冬依然坚守在妙州城的城门口的位置,他看到站在城墙上的士兵,手拿弓箭严阵以待,就等着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呢。
“不要大费口舌了!有本事你就攻城!邢冬,你还想动摇我的军心!此等小计能蒙的了我?那些造谣的人已经被我逮到,斩首示众了!”袁慕昆站在城楼上大声说道。
不一会儿城墙上,噼里啪啦的扔下了数十个血淋淋的人头。就好像有人从城墙上往下扔抹了红油漆的西瓜一样。
看到此情此景,邢冬顿时暴跳如雷,因为那些造谣的人全是他的生死弟兄。此时的邢冬当着自己的众位将士的面大声喝道“袁贼!匹夫!我邢冬不斩你的人头!誓不为人!”
随后邢冬一转身对身旁的刁四海大声说道“刁将军你听着!一会儿范启航要是把这个灭绝人性的畜牲给骂出来了!我负责率领其他将士,堵住城门防止他缩回去,也不让城上的士兵出来增援!你负责斩杀袁慕昆!我不能让他多活半柱香!必须让他的人头挂在你的朴刀上面,挑着示众!你听明白了吗?”
这如雷的嗓音震撼着大地,更响彻云霄,如此重情义的主帅自然是受到将士的爱戴,在场的其他士兵那是同仇敌忾,都憋着一股劲,要杀掉袁慕昆给自己的弟兄报仇。
“末将得令!就算拼得一死!也要让袁慕昆人头落地!”刁四海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非常认真的说了这句话。
见到斗志昂扬到极点的战士们,邢冬满意的点点头,此时他心中暗想“袁慕昆你本想用我军的人头,挫伤我军的士气,呵呵呵,你太小看我邢冬了,我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不仅没有被挫伤士气,你反倒帮助我涨了我军的士气,挫败了你自己军队的士气,你不斩我的人还则罢了,你一斩他们,岂不是不打自招,把谣言给变相的证实为真的了,你的军心将会更加慌乱。”
想完了这些,邢冬赶紧弯腰把刁四海将军掺起来,他们就在此地等待着骂人的祖宗范启航的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