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烟瘴气的大唐帝国,如今已经如同不堪重负的百岁老人了,那是步履蹒跚,随时随地都有摔倒了爬不起来的可能。皇帝昏庸,奸臣陷害忠良,排挤忠良已经成为家常便饭一样的存在了。
在战场上那个名叫高旭的知府大人,玩刀兵或许不是罗威的对手,但是搬弄是非,陷害忠良,逞口舌之能那绝对是行家。
他离开了绥康县就立即给皇帝陛下上了一份折子,添油加醋的指责罗威包庇反贼。罗威差一点就成了阶下**,幸亏镇远大将军韩通,据理力争,再加上皇帝陛下还没糊涂的啥都不知道。也就没有过重的怪罪。
“如今大唐边境不太平,外患大于内忧,大唐正是用人之际,朕不能自断臂膀,罗威官降一级,以观后效!”这就是身穿蓝色袍子的传旨太监,在罗府扯着公鸭嗓子,用尖锐的嗓音传达的皇帝口谕。
罗威的父亲罗征那是双膝跪地,磕头如同捣蒜一样高呼“罗征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罗威却是口服心不服的样子,跟着自己的老爹做样子,走过场多向着皇帝陛下居住的西安方向磕头谢恩。
这就是罗威回到了罗府养伤期间得到的待遇,这待遇表面上是恩典,实则更像是敲山震虎,暗示罗威如果你再敢胡来,朕只能依法严办了。
罗威这边的事情暂时就不详细描述了,反正目前他也就是养伤了。咱们接着说范启航,话说这范启航被周挺给带到了距离绥康县八十里地之外的苍南岭,这一个方圆几十里的大山。
这里是周挺的胡子山寨,他这个大哥级别的人物见到了范启航那是崇拜无比,非要让位于范启航。范启航一琢磨“我若是当了胡子大哥,手里就有了兵马。就有了造反的资本。”
范启航心里想着这件事儿,眼睛就看着山寨里八百多喽啰兵,还有石头磊砌的高达十来米的院墙。
只见得这八百多喽啰兵,见到了胡子界的龙头老大级别的人物屠光。那绝对是顶礼膜拜,他们立即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嘴里高喊着“范大哥接任首领职位,我等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范启航点点头,然后又看看周挺,还有周挺的两位结拜兄弟,分别是郑利,封阔,这二人也都是心胸开阔的人中豪杰,也都是身强体壮的好汉。这二人分别是山寨的二首领还有三首领。
“大哥原先我是大首领,你来了,我当二首领,这二人以此类推各降一级。”周挺说道。
“如此一来岂不是委屈了二位豪杰?”范启航说道。
“大哥才是胡子界的真英雄,敢拿自己的一颗人头换百姓数百颗人头,这等气概我等不及万分之一,不瞒哥哥我兄弟三人原本都是穷苦百姓,是以打猎为生的猎人,只因官府无道,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如今遇到胡子界的龙头老大,我等心甘情愿追随哥哥,跟随哥哥起义,干一番大事业。”这郑利,封阔二人立即单膝跪地俯首称臣了。
如此一来,范启航赶紧双手掺起了二位兄弟,稳稳当当的坐上了胡子大哥的宝座。可是他这边把酒言欢,吃香的喝辣的。邢冬那边可就麻爪了,那是疯了一样四处打探范启航的下落,生怕范启航被官府抓到,砍了脑袋。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邢冬给打听出来了,范启航被周挺给救走了。
“爹,那周挺也是人中豪杰,我单枪匹马前去拜会于他,若能收服此人,我们起义就更有把握了。”这就是邢冬在密室里跟他爹邢钢说的话。
“没错,如今咱们已经聚集了各路好汉数百名,兵勇十万。不过善用兵者,要善藏兵。只有咱们藏住了,才能给敌人致命一击。”邢钢捋着胡须说道。
邢冬点点头,然后就走出密室,来到马厩骑上了一匹快马,拿上开山斧,那是一催马鞭,直接奔着西南方向的周挺的苍南岭进发了。
这一路上邢冬心中不悦的暗想“这个范启航,我发疯了一样冒着被满门抄斩的风险找他,他有了落脚之地也不派人回来通知一声。”
想完了这些的邢冬继续快马加鞭。他是连吃饭带喝水休息,走了两天两夜,终于来到了苍南岭,周挺的地盘。
这邢冬是心烦气躁,口渴难耐的走到胡子山寨的大门前。两扇用木头做的大门宽一丈,门的厚度三寸。
邢冬抬起头看着城墙顶上的喽啰哨兵,拿着红缨枪在那里站岗放哨呢。就大声呼喊“大唐开国功臣之后世子孙,邢钢之子邢冬前来拜望周挺首领,烦劳通报,一点小意思,全当酒肉钱了。”
邢冬骑在马上,抡圆了胳膊,使劲往城墙顶上扔了一个绸子做的钱袋子,里面有二十两纹银,看到白花花的大银子,五两一个的大元宝。站岗放哨的喽啰兵那是心花怒放的冲着邢冬高喊“原来是邢将军,您稍等,我立即通报。”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大门吱嘎吱嘎的打开了,范启航带领着周挺,郑利,封阔三个兄弟,那是笑脸相迎的从山寨里面走了出来。
“你这厮,我邢冬冒着被砍脑袋的风险四处打探你的下落。我妹妹找不到你都快急哭了,你可到好找到了逍遥快活之地,也不通知家里一声!”邢冬把那如车轮般大小的开山斧,端起来指着范启航的鼻子那是破口大骂。
“哎呦,大哥您可冤枉小弟了,我本想通知您,可是兵荒马乱的,我又是在逃重犯,我怕走漏风声,给邢老将军惹上灾祸不是?还请赎罪。”范启航一个抱拳礼之后,又一个大鞠躬。那是非常虔诚的道歉。
这邢冬也是心胸豁达之人,他见到范启航认错了,面子也找回来了,况且形势所迫的原因,也就不计较了,翻身下马如同棕熊跳下树干一样沉重,厚重的身躯硬是把地面砸的扑通一声。
这个年纪三十四岁的小伙子邢冬,胡须如同刚钻出地表的麦苗一样,短短的,黑黑的,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感觉。他笑呵呵的说道“你也不怕我因为找你被官府逮到砍脑袋。”
“大哥神勇无敌,谁敢抓你啊?”范启航说道。
邢冬无奈的摇摇头之后说道“别跟我提神勇无敌!羽之勇武盖世无双!我可不敢跟西楚霸王相提并论。”
范启航也不愿意跟自己未来的大舅哥打趣胡闹了。那是恭恭敬敬的一手牵住马缰绳,一手帮着扛着四十斤重的开山斧。
邢冬如同一个大将军一样,走在前面。范启航真是牵马坠蹬的如同马童一样,牵着马走在后面。
这一帮人有说有笑的就走进了山寨,山寨里面宴席早已摆下,虽比不得皇帝的宴席那么丰盛,不过总比乞丐的百家饭要好得多。最起码鸡鸭鱼肉还是有的。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邢冬说道“周挺,郑利,封阔你们三位英雄的威名,在下早有耳闻,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拜望,今日救下我弟弟范启航,邢冬万分感谢。”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不足挂齿!邢冬大哥的神勇我等也早有耳闻,八年前当朝掌权大太监魏丙智的侄子,仗着他太监大伯有权势,再加上会些拳脚功夫,来到幽州地面上当了一个将军,他横行霸道。无人敢动,无人敢惹。最后这小子倚仗着魏丙智在朝中的权势,在邢家管辖的地盘上胡作非为,你是一斧子把这小子给劈死了,就凭这一点小弟佩服!。”周挺说道。
随后周挺竖起大拇指的赞扬,再然后站起身亲自给邢冬倒酒。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儿,大太监,那个腌臜阉人魏丙智对家父怀恨在心,在朝中处处排挤,陷害,幸得上天不欺栋梁,八年前朝堂之上还有一些敢说真话,维护家父的肱骨之臣,我邢家才免受牢狱之灾。”邢冬点点头说道。
然后邢冬察言观色的看了看周挺还有郑利,封阔,范启航这四个人就继续说道“如今大唐已经民不聊生,你等三人收留了我弟弟范启航,在下感激不尽,可是你们也惹下大祸,那腌臜阉人魏丙智不会放过这个立功机会的,他会全力以赴的找出劫走重犯的同伙,你等还是速速逃命去吧。”
“哥哥也太小瞧我们弟兄了,我们敢仗义出手救下范大哥,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如今天下大乱,反贼遍地都是,听说汉高祖刘邦的后人,还有郭子仪的后人郭威,这些人也掺和进来了,参加了起义的洪流,我们又能跑到哪里去?逼急眼了我们就跟随范大哥起兵谋反,夺了大唐的天下,让范大哥坐龙椅!”封阔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邢冬眼珠子一转好似琉璃球在地上打转一样,他心中暗想“这三人对范启航忠心耿耿,却不曾提到我邢家,欲收服此三人以后还得对范启航多动些头脑。”
回过神来的邢冬说道“实不相瞒,家父因为在朝堂之上仗义直言,为人正派,因此得罪了那些奸佞小人,随时随地都有杀身之祸,日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还要仰仗你等弟兄仗义出手搭救才是啊。”
邢冬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红着眼圈,声音抽泣颤抖的说出来的。
周挺一听这话随口说道“邢冬大哥乃是真豪杰,能如此放下身段有求我们弟兄,我们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邢冬一看时机成熟了,就擦了擦眼泪,从凳子上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如此一来邢冬叩拜三位英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话音刚落,邢冬的脑袋就跟捣蒜一样,咚咚的磕起了头。
这一个举动,让范启航,以及周挺,郑利,封阔四个人诚惶诚恐,赶紧一拥而上弯腰把邢冬掺起。
“哎呀,邢冬大哥如此大礼,这不是折煞我们了吗?既然我范启航已经是大哥了,今天我就做一回主,带领这三位豪杰投奔邢老将军,咱们荣辱与共。”范启航说道。
被老范同志这么一说,周挺,郑利,封阔这三人也不敢怠慢赶紧对天起誓一样的说道“我们愿誓死追随哥哥,为哥哥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四个人一起抱拳之后,邢冬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后他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带上弟兄们跟我回家吧,一把大火烧了山寨,从此扔掉胡子的恶名,化身拯救苍生的战士,咱们并肩作战,我若贪生怕死,尔等皆可杀我取而代之!”
这一通巧言之语让范启航,周挺,郑利,封阔这兄弟四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们当即召集了所有胡子喽啰兵,站在了山寨的空地上。
邢冬高声大喊“弟兄们!你们也都是穷苦人出身!若不是皇帝昏庸,朝纲混乱,谁愿放弃安稳的生活,到此地当胡子?如今天下大乱,你们都是草莽英雄!如果再不思进取,继续当胡子,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官府剿灭,要么被百姓骂祖宗十八代。与其遗臭万年!不如拼了这一腔热血,推翻这暗无天日的乱世!**江山有德者坐之!”
这些本就是穷苦百姓出身的喽啰兵,立即产生了共鸣,被邢冬这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给感动了,他们如同海啸一样用排山倒海的气势喊道“我等愿追随上将军,杀敌立功!”
邢冬一看这气势,心中暗想“嗯,大事已成,下一步该对范启航动点心思了,这些时日妹妹莲儿,对范启航似乎有些好感,不如让我爹做主,把莲儿许配给范启航,如此一来范启航与邢家可就是正经八百的亲戚了,我再善待于他,范启航定然不会反我。”
邢冬想完了这些事情,就跟其他人一起,一把大火烧了山寨,率领着自己的弟兄们分批次的,从不同的路径,穿上寻常百姓的破衣服,去了邢老将军的庄园。
身后是火光冲天,这样的场景,再一次出现在了范启航的脑海当中,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逃亡,而是开启了他征战四方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