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听了后就笑了一下才道:“这是自然。不过,南越若想攻打荆州,那他的眼睛,也是必须要盯着西康的战事。否则,我西路兵马先一步回撤,那中原的兵马无西顾之患,随时都能驰援荆州。如此,他们什么算盘也就都打不响了。因此,荆州战事的关键,就是要看我中原之兵,是向西,还是向南。又或是,会不会,分兵而进。”
说着,圣上就顿了一下才道:“而此时,南越若是下定了决心。那他们现在就会兵出汉中,直指陇西。如此,我中原兵马就必须出兵相救。否则西路大军少了粮草供应,就必会惨败。而南越没有这么做,也就是代表了,他们还没有真正的下定决心。当然,这跟老六出使北漠这一招儿棋,也是息息相关的。说白了,如若此时南越攻打陇西,那万一老六说动北漠相助,中原兵马就还是随时都能回师南下的。而就算不回师南下,那挥师攻打汉中,自然也是南越不想看到的局面。因此,西、北的局面,此时正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而这种平衡不破,南越就不敢有太大的作为。可是,这话又说回来,这种平衡的局面,又能持续多久,此时也不能妄下定论。”
说着,圣上就又顿了一下才道:“当然,这些,也只是外界认为的那样儿。而说回荆州嘛,此时,西、北牵连着荆州。那反过来想,荆州是不是又牵连着西和北呢?如若,荆州先一步有失,那中原兵马必会提前南下。如此一来,南越兵出汉中,直至陇西。而此时北漠若作壁上观,那我整个儿西路大军,就无生还的可能了。另外,荆州舰船若被一战消耗殆尽,那就算救下荆州,长江也是过不去了。如此,早年打下的江南之地,也就全都不保了。”
这时,吴公公听完就忙道:“圣上确实思虑深远,原来荆州才是关键中的关键。如此,何不把炫平殿下召回京中,然后派一员得力上将,去镇守荆州呢?”
圣上听了后,就又神秘地笑了一下道:“此时虽是危机,但实际上也是机遇。说白了,江东兵马若倾巢来犯,那也正是一鼓作气,消灭江东水师的机会呀!如若能消灭江东水师,那我大鲁兵马,无论是顺江东下,还是兴兵南进。都将是畅通无阻。不过,西路兵马若不能完全回撤,那南越在汉中的兵马,就必会倾巢而出,席卷陇西,以救江东。这样一来,也就牵制住了我中原南下的兵力。而西路兵马若过早回撤,那南越也就不会轻易进攻荆州。如此,也就丧失了消灭江东水军的良机。”
吴公公听到这儿,这才如梦方醒道:“原来,一切都在圣上的运筹帷幄当中。征讨西康是假,寻机南进才是真。不是荆州在配合西征,而是西征一事,完完全全就是在配合荆州。而派炫平殿下去荆州,才是这一步棋,关键中的关键。”
圣上听了后就笑了一下才道:“事情若不做得真些,南越又怎会轻易上当呀?而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让南越上当,还要保证西路兵马,能完完整整地撤回来,牵制住汉中的兵马。所以,炫平那边儿,必须要拖住。西征兵马要明进,暗撤。如此,才能骗过南越。而据我估算,从此时开始,只有到差不多入冬之时,西路才能一点一点,完成此部署。”
这时,吴公公听到这儿就愣了一下,然后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宋蔼诈降,直接也就表明了南越的意图。所以,暗撤,也就是要等此时,才能开始。”
圣上听了后就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才又接着问道:“现在,忠烈祠一事,也恰恰是起到了安定军心和民心的作用。这件事情,要让王平俊好好配合炫平。另外,对于那些还想借此事中饱私囊的人,要暗中派人严加惩处。而这件事情,你找得力的人去办,因为此时,就不宜再给炫平添麻烦了。”
吴公公听了后就忙道:“老奴明白,过后,老奴定会让这些人知道,什么是报应的。”
圣上听了后就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才道:“用密旨,把我的意思,让王平俊转告炫平。而诈降一事,让他们想办法尽力拖延。另外,封王平俊为荆州水军都督。如南越来攻,可由江夏太守徐朗、水军都督王平俊、荆州统制炫平,三人联合指挥调度。再有,用密旨传令襄阳太守高程,让他注意汉中兵马,严查汉水江面。”
吴公公听完,就忙躬身说了声“诺”。
就这样,过了些时日后,夏一诺就从王平俊那里,接到了圣上的密旨。
而夏一诺听了后,就暗自在心里佩服道:“原来圣上的真意,是在南下。想不到,这老头子平时温温和和的,心机竟然这么深。”
这时,王平俊传完旨后,就对夏一诺道:“此事尚属机密,贤婿万不可跟他人提及。”
夏一诺听了后就忙着点了点头道:“此事事关重大,岳父大人尽管放心。”
王平俊听完就琢磨了一下才道:“此事还需时日,如何拖延宋蔼,贤婿也要做好打算。另外,圣上虽然让我和贤婿,以及徐朗共同指挥。但是,想来大战之时,我必乘船,亲在在江上,突袭南越水师。而徐朗,也必会在江夏镇守。如此,荆州之地,也只能是由贤婿统率了。”
夏一诺听了后,就又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放心。宋蔼派人联络时,定会暴露其意图。如此,在约定时间之前,咱们三个人还是有时间商议的。而等一切布置好之后,大的方面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剩下的,只需随机应变就好。”
王平俊听了后,就看了夏一诺一眼,然后才道:“征战之事,绝非儿戏。贤婿,万不可轻敌。”
夏一诺听了后,就稍微琢磨了一下才道:“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过后,我会亲自操演一下荆州兵马,做出急功近利的样子。如此,即借此能熟悉军务,还能让宋蔼认为我必会上当。”
王平俊听完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