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单于咬着牙,不顾浑身散了架似地疼痛,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逃窜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即便拿不下居庸关,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领着剩下的人回到匈奴王庭。
左谷蠡王寒氏,不过只是个身体里流淌着大雍血脉的杂种,根本就没有同他争的资格。
届时,他在王庭之中韬光养晦几年。
而后再卷土重来,总有一日,能够报得大仇。
然而贾蓉怎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跑了?
贾蓉伸出手,项羽见势,忙将霸王弓双手奉在贾蓉手边。
贾蓉接过霸王弓,拉开一道满月。
一只三棱羽箭被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弓弦上,瞬间激射而出。
“咻!”
伴随着尖锐的破空声。
这只三棱羽箭命中了伊稚斜的后心,从他的胸口穿出,洞穿了他的心脏。
登时,鲜血从他的前心后背喷溅开来,将他脚下的土地染出了一片猩红。
他那如黑塔般的身躯晃了晃,随即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惊起了一片沙土尘雾。
贾蓉驱马上前,用方天画戟斩下了伊稚斜的项上人头,将其挂在了戟尖,并高高的挑在了空中。
贾蓉还未来得及开口。
缩在他怀中的年世兰便已兴奋地喊了出来。
“伊稚斜已死!”
“众匈奴还不快快投降?”
少女清脆的声音在疆场上飘扬,所有匈奴的眼中都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伊稚斜单于死了?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匈奴史上最强大的单于,一生未有一场败绩。
这样的枭雄,竟然死在了这场战争中,死在了一位大雍小将的手里!
众匈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但高高挂在戟尖上的人头,却让他们不得不相信。
渐渐地,所有的匈奴都停了手。
他们撇下了手中的兵器,做投降状。
所有的大雍将士们也停了手,齐齐望着贾蓉,等他示下。
就连主帅年羹尧也喘着粗气,望着贾蓉,等待着他开腔。
贾蓉环视一周。
经历了一天一夜又一晌午的厮杀,此时的居庸关外,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浓郁的血腥味儿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
半响。
贾蓉强压下对匈奴的憎恶,开口道:“收押匈奴俘虏,清理战场。”
“闯入城中,为非作歹者,杀!”
“不弃武褪甲者,杀!”
“有反抗之意者,杀!”
这三个杀字一丢下去,众匈奴皆忍不住打了寒噤。
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他们皆飞快地将所有的武器丢在地上,并褪下身上的铠甲,站在原地,等待着被俘虏的命运。
贾蓉将长戟上的头颅随意撇在地上,而后调转马头,往居庸关中走去。
居庸关的城门,此时已然是四分五裂。
门口,堆着无数大雍将士的躯体。
是他们用血肉之躯,堵住了城门,尽量不让匈奴闯入城中,否则现在这城里,恐怕已被祸害干净了。
贾蓉策马入城。
闯入城中的匈奴本就不多,此时已被拘押在了一起,蹲在了城门口处。
贾蓉望了一眼城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句百姓尸体。
他挥动长戟,直接削掉了那几个匈奴的脑袋。
鲜血飞溅而出,为贾蓉已被染成了猩红色的铠甲又添了一抹红色,甚至有几滴血,落在了贾蓉怀中的年世兰身上。
年世兰不仅没有任何的害怕。
甚至还握着粉拳,一脸激愤地瞧着那几具匈奴尸体。
瞧她那模样,似乎恨不得再跳下去,冲那尸体狠狠地再来上几刀。
这时。
年羹尧拖着负伤的身躯来到了贾蓉面前。
他望着眼前端坐在马上的年轻人,眼中满是尊敬与感激之色。
激动间,他竟直接跪在了地上,向贾蓉行了叩拜大礼。
贾蓉见此,忙下马将年羹尧扶了起来。
“年大将军这是何故?”
“您身为川陕总督,又镇守居庸关多年,怎可对末将行如此大礼?”
年羹尧起身后,一脸虔诚道:“今日若不是你,我便要同这居庸关,一起灭亡了。”
“为着我自个儿的性命,与这居庸关中所有百姓和将士们的安康,你又如何受不得我这一礼?”
说罢这些。
年羹尧又拱手笑道:“况且,你如今的官位可比我高。”
“陛下册封了你为神威侯,消息前两日便传到居庸关了。”
贾蓉闻言,倒是有些诧异。
虽说有功当赏,但此时仗还没有打完,这赏赐怎来得如此之快?
他思量一番后,望着眼前的年家兄妹,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