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氏也算聪慧之人,听了这话,自然明白贾蓉所图更大。
一个小小的大漠,并没有被他放入眼中。
但瞧瞧那几千具匈奴贵族的尸体,寒氏说什么也不敢领下这单于之职。
他思量半响,复又磕头道:“小人福薄,若身居顶峰,高处不胜寒,恐生出病来。”
“不如,便由将这单于之位,留给您与香见未来的子嗣。”
如此,他既可以让眼前的这位将军生少一些忌惮之意。
又能加强同其之间的关系,以此来保全自身,保全寒部。
贾蓉看着眼前这位极为小心谨慎的寒氏,心中暗自点了点头。
匈奴性桀骜猖獗,寒氏倒是特别,颇有几分谦卑的模样。
也罢!
便让寒氏来帮他约束着这些匈奴。
也可在他需要之时,用上一用。
毕竟改朝换代,并非易事,万一出了岔子,他也能多一条退路。
思量一番后,贾蓉复又笑道:“新的王族上位,自要立一番威势。”
“来人,将这些贵族的脑袋割下来,立为京观!”
“便将那母阏氏的脑袋割下来,作为京观之顶。”
寒氏怔了怔后,忙抱拳领命:“属下,领命。”
随即,便领着寒氏部族斩人首,筑京观。
权利的变迁,都是有鲜血与尸骨堆积而成。
贾蓉沾了其余匈奴贵族,只留下了寒氏一脉,寒氏便该展现出自己的忠心与用处才是。
在落日的余晖下。
一座巍峨的京观渐渐被铸了起来。
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被堆砌在一起,鲜血淋漓,颇为可怖。
却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详之感。
寒氏望着眼前的京观,心中颇为复杂。
他的母亲是一位雍人,就导致他一直被其余匈奴贵族排挤,甚至辱骂。
就连他心爱的妻子,因所谓的一句:雍人低贱!
而被生生勒死在了王旗之下。
如今,这一切都结束了。
被其余匈奴贵族所排挤的寒部,竟站在了匈奴的顶峰!
此时,寒氏的心境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不再是为了保命,而对贾蓉低头,而是为了寒部的未来,愿意忠心地跟随贾蓉。
毕竟,眼前这场是匈奴的浩劫,又何尝不是他与整个寒部向上攀登的台阶。
他转过身,满脸忠诚的向贾蓉行了叩拜大礼。
“启禀主上,京观已成。”
“匈奴的王朝更迭,想必很快便会传到其他国家的耳朵。”
贾蓉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而是低头问怀中的少女。
“你的帐篷在哪里?”
寒香见抬起水葱一般嫩白纤柔的手指,指向王帐边缘的一座,极小且金色花纹最稀疏的帐篷。
由此便可看出,寒氏之言,并无虚假。
贾蓉调转马头,往那所帐篷处走去。
寒氏见此,不仅没有半分不愿,甚至还命人去烧热水,准备饭食。
有姻亲关系的联系,他同将军,都会更放心彼此。
……
寒香见的帐篷。
寒香见虽受其他匈奴贵族排挤,居于匈奴贵族的最边缘。
但寒氏待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不错的。
她的帐篷中有干净柔软的兽皮铺就的床,床下还垫着能够散发出清香味道的干草。
帐篷角落的红木箱子上装饰着银饰与松石,上面放着银梳子与许多样首饰。
寒香见乖巧地领着贾蓉进来,又颇有些紧张地揉捏着自己的袖摆。
一张俏脸,渐渐地红了起来。
她明白,自己是父亲献给眼前男人的礼物,也清楚,自己将要同他做这世界中,最为亲密的事情。
贾蓉伸手解下甲胄,只觉得整个人都松开不少。
他大刀阔斧地坐在寒香见的干净清香的兽皮床上,望着低头不语的寒香见,道:“不愿意?”
寒香见虽然有些羞怯,却不愿让贾蓉误解。
她忙行至贾蓉身边,坐下,将自己娇软的身体靠在贾蓉的身上,红着脸颊道:“雍人有一句诗,香见很喜欢。”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这诗虽不符合我与将军之间的场景,却十分符合我的心境。”
“在我看到将军的第一眼时,便已倾心于将军。”
寒香见的母亲被匈奴所杀,她自己也整日受人排挤。
因此,她对匈奴并无感情。
在看到贾蓉屠杀匈奴时,不仅没有害怕与愤怒,心中甚至隐隐有几分大仇的得报的快感。
所以,她那时便对贾蓉生出了几分爱慕之意。
甚至觉得,即便是死在贾蓉的长戟之下,也不算太糟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