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轻咬樱唇,抬头望着贾蓉,眼神中蕴含着淡淡的依赖和爱慕。
她发现,贾蓉明明还是那个贾蓉。
可他身上的气质却变得锐利、英勇。
令她想要依靠与臣服。
与之前,恍若两人。
朱唇微启,她用细柔婉转的声音道:“夫君!”
这声呼唤落入贾蓉的耳中,就仿佛一片轻柔的羽毛扫过他的心尖一般,勾得他心头痒痒的。
他伸手,从床边的小几上端起那用象牙酒杯盛着的合卺酒,将其中一杯递到了秦可卿手中。
“可卿,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为夫保证,从此以后再也无人敢觊觎你,对你有半分的不尊重。”
贾蓉活了两世,秦可卿乃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他对其,自然是颇有几分怜爱疼惜之意。
秦可卿伸手接过就酒杯,纤细的手指比象牙杯子都要白上几分,瞧着分外赏心悦目。
她含情脉脉地望着贾蓉,乖巧地点了点头。
“可卿相信夫君。”
二人手臂交错,饮下了这杯合卺酒。
酒液醇香,入口柔顺,可酒劲儿却着实不小,只拇指肚大小的一杯,便已经使秦可卿的双颊染上了一抹动人的颜值红。
就连眼神,也分外缱绻温柔,妩媚动人。
如此佳人在怀,贾蓉哪里还忍得住?
他伸出手将秦可卿推倒在床,并且反手扯下红色的幔纱。
夜深交颈效鸳鸯,锦被翻红浪。
卧房里的鸳鸯花烛寸寸燃尽,一夜的时间匆匆而逝。
……
第二日。
东方将将泛起一抹鱼肚白。
天香楼,堂屋。
一个身着墨蓝色绸面短打,身材高瘦的小厮,手脚轻快地推门进来,他便是贾珍跟前最得体面的奴才,来升。
昨儿贾珍欲替贾蓉做新郎,这等子事情,自是不好将他带在身边。
于是交待他,今日一定要早早来唤自己起床。
秦可卿乃是明媒正娶进来的贾家媳妇,王熙凤定会带她去给贾老太太请安。
若是撞到了自己,怕是说不清楚。
来升进入堂屋后,鼻尖便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嗅着这味道,他忍不住心头一跳。
怎么这么大的味儿,莫不是少爷不愿意,被老爷给生生打死了?
借着晨光,他瞧见堂屋中躺着一具被太师椅子开了瓢的尸体,这尸体中流出的血,将半个堂屋都染成了红色。
来升皱了皱眉,定睛一看。
便发现这尸体身上穿着的,明明是贾珍的衣裳。
再瞧其身形,分明就是贾珍!
老爷死了!
思量明白后,来升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惊慌的尖叫声。
此时,他也顾不上其它,直接连滚带爬地冲出了房门,准备去请人来主持公道。
这一番动静,将卧房中的贾蓉与秦可卿都吵了起来。
待贾蓉披上外衣出来时,来升已经跑远了。
贾蓉瞧了一眼他的背影,并没有半分去追的意思。
贾珍怎么说也是世袭的正三品威烈将军,他的死是遮掩不过去的,总得给贾家一个交代才是。
这时。
秦可卿也穿上衣裳走了出来。
她瞧见堂屋之中的情景,被这如烈狱一般血腥的场景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地上的尸体。
贾蓉见此,执起她的素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开口安抚道:“别怕,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得了安抚后,秦可卿也回过了神。
尸体的脑袋虽已支离破碎,可从其衣裳打扮上来看,秦可卿也能认得出此人的身份。
她的美眸中闪过了一抹恨意与畅快,扭头望着贾蓉道:“妾身不怕,此人该死!”
“若有人状告夫君,可卿愿生陪夫君入牢狱,死同夫君赴黄泉。”
她虽性子温和柔顺,可骨子里也有几分果毅与坚决。
既已跟了贾蓉,便全心全意,死心塌地。
看着这样的秦可卿,贾蓉的心里越发满意。
他拍了拍秦可卿的肩膀,淡笑道:“无妨!”
“不过只杀了个废物罢了,还不至于给你夫君我带来牢狱之灾。”
“好了,快些进屋梳洗吧。”
“一会儿恐怕有不少人要过来。”
说罢,贾蓉揽着秦可卿的杨柳纤腰进了卧房。
……
与此同时。
来升已跑到了宁国府门口。
宁国府统共就三个正经主子。
大老爷贾敬沉溺于修道炼丹,在京城外的玄真观修炼,别的事一概不管。
主事儿的贾珍被贾蓉给杀了。
如此,他便只能跑去荣国府,请人来主持公道。
没想到才出宁国府,便一头撞在了一个身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的女子跟前。
这女子生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掉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
来升一瞧见她,便软了膝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口中直呼:“凤奶奶饶命,小得并非有意冲撞,求您饶了小的这一回。”
今日乃秦可卿过门的第一天。
王熙凤原准备来叫她,一同去给贾母请安,没想到竟在路上便遇到了贾母。
因着听秦可卿姿容过人,乃京城第一俊俏的姑娘,贾母便跟着王熙凤一同过来了,想要瞧瞧这位秦姑娘到底有多漂亮。
却没想到,竟在路上遇到了这么个莽撞不懂事的奴才。
王熙凤本就严苛,当前有贾母在侧,便更多了几分疾言厉色。
她伸手在来升的脸上盖了一掌,怒骂道:“不开眼的奴才,连老太太都敢冲撞!”
来升挨了一掌,被打醒了几分,这才想起了要紧事。
忙冲着贾母连连磕头:“老太太,求您做主!”
“蓉大爷得了失心疯,将老爷给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