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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回 各显神通

    西门秦氏女,秀色如琼花。

    手挥白杨刀,清昼杀雠家。

    罗袖洒赤血,英声凌紫霞。

    直上西山去,关吏相邀遮。

    婿为燕国王,身被诏狱加。

    犯刑若履虎,不畏落爪牙。

    素颈未及断,摧眉伏泥沙。

    金鸡忽放赦,大辟得宽赊。

    何惭聂政姊,万古共惊嗟。

    ——《秦女休行》李白

    ……

    波斯公主美艳迫人,勾魂摄魄,让李家五虎将呆立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

    见李俅眼中有一丝疑虑,李岫笑道:“不如咱们比试比试,我们以三对五!”话语嚣张霸气,不似李岫平日行事风格。

    李俨会意一笑,道:“好!”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李岫三人显然有备而来,很快换好装备,下场迎战。

    李家五虎将按鱼鳞阵法,依次排开。

    李家五虎将皆为太子瑛遗孤。太子瑛共有七子,其中李偆、李伦早夭。李俨、李俅过继给庆王李琮为子,其余三子李伸、李儆、李备也交由李琮抚养成人。庆王李琮和太子李瑛兄弟情深,将这五个孩子视为己出,称为李家五虎将。

    一通鼓响,李备率先开球。只见他跃马从后场运球,,鞠杖一挥,将球传给李儆,李儆见无人防守,长驱直入,策马奔驰二十步,快入中场时,将球横向传给李伸。

    李伸控球盘带技术最好,鞠杖一领,就要突破防守队员阿尔伯兹。阿尔伯兹虎背一曲,驱马杀入,手腕轻挑,鞠杖一挖,把球从李伸杖下轻松‘偷走’。

    阿尔伯兹得球后,护球奔驰,吸引对方拦截队员。李儆、李备分两路包抄,身后留出一片空档。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黑骑瞬间启动,如一道黑色闪电,直插二人身后。正是波斯公主波妮阿蒂。

    阿尔伯兹根据公主的马速,预判出公主的跑位。他鞠杖一挥,一个直塞,将球从李儆、李备的防守区域中间穿过。

    马到,球到!

    波妮阿蒂鞠杖凌空一挥,一道弧线滑过,鞠球稳稳落入三十步开外的网窝。

    李岫在后场双手一摊,赢得轻松自在。

    ……

    换场再战,由李岫率先发球。

    此时,李俅和李俨撤回到后场防守,由李儆、李备前场抢攻。

    李岫把球发给阿尔伯兹,阿尔伯兹用鞠杖控球,眼观六路,稳健有序。似乎是有意展示公主殿下的球技,阿尔伯兹并不急着攻防转换,而是将球交给了中场等候的波妮阿蒂。

    波斯公主跑位飘忽,如传花蝴蝶,戏弄李儆、李备二人。把两人耍得团团转。

    李伸看不下去,果断上前。这一抢,也丢掉了防守位置。

    波妮阿蒂得理不饶人,马刺一踢,黑骑一声嘶吼,绝尘而去,瞬间将三人甩开。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眼看波斯公主就要进入射程,李俅和李俨一左一右,同时夹击,形成“关门”战法,生逼波斯公主改变进攻路线。

    波妮阿蒂毫不减速,直杀到两人眼前。眼看三匹骏马就要撞在一起,波妮阿蒂一拽缰绳,黑骑腾空而起,腾云驾雾般从两人马前跃过……

    一剑封喉!

    全场目瞪口呆,忘记喝彩。如此骑术,匪夷所思。长安城内,罕遇敌手。

    李俨、李俅满头大汗,对望一眼,欣喜若狂。有此二人助阵,大事可期!

    ……

    一石激起千层浪。

    除了李家五虎将日夜操练,各家皇孙也在埋头苦练。

    颍王李璬共四子。长子也叫李伸,跟太子瑛的儿子同名同姓,封荥阳郡王;次子高邑王李僝、三子楚国公李伣、四子夔国公李僔,皆能上场比赛。

    荥阳郡王李伸的母亲颖王妃,乃是右骁卫郎将独孤礼之女。独孤礼当然知道此次比赛背后的深意,责令右骁卫高手倾巢而出,不惜一切代价帮助外孙去赢取比赛。

    ……

    荣王李琬共八子,长子济阴郡王李俯、次子北平郡王李偕、三子陈留郡王李倩、四子卫尉卿李傆,皆能上场比赛。五子李僓,六子李佩,七子李像年幼,还未成气候。

    荣王李琬不仅子嗣繁多,其先后两任荣王妃,出身都极其显赫。

    第一任荣王妃郑氏,乃是邺县令郑博古次女,出身荥阳郑氏。这荥阳郑氏在北魏孝文帝时与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并称为四姓,唐代时位列七姓十家,出了十位宰相。

    第二任荣王妃薛氏,乃是新丰县令薛巘长女,出身河东薛氏。河东薛氏为关中著名士族韦、裴、柳、薛、杨、杜之一。河东薛氏门风武勇粗豪,将星云集。此次马球大赛,事关家族长远利益,族长飞鸽传书,命族中马球高手三日内集结长安。

    ……

    寿王李瑁共五子,长子德阳王李僾、次子济阳王李伓、三子广阳王李偡,四子薛国公李伉、五子国子祭酒李杰。

    寿王李瑁自从母妃武惠妃过世,妻子杨玉环成为圣上的杨贵妃后,整日借酒消愁,本无意让儿子参加这场球赛。

    但一日深夜,安禄山突然造访,神秘兮兮地说了一番话。第二日,寿王李瑁容光焕发,从此洗心革面,精神抖擞,备战大赛。

    ……

    就在整个长安为马球大赛癫狂时,杨国忠府上又是另一番光景。

    自打鲜于仲通警告后,杨国忠思来想去,越来越觉得李林甫会在自己奔赴路上安排杀手行刺。

    杨国忠这几日焦头烂额,坐立不安。这日从贵妃娘娘宫中回来后,赶忙把尹三娘唤到内书房。

    尹三娘道:“娘娘有何吩咐?”

    杨国忠道:“我去宫中的时候,圣上刚刚离开娘娘那里。娘娘说,身为代理宰辅,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知,罪责难逃。

    陈希烈联合御史大夫等人联名弹劾我,弄得圣上骑虎难下。如果不责罚我,圣上也没办法给满朝文武一个交代。

    娘娘帮我说尽了好话,圣上这才饶恕我。圣上让我先去南诏督战,等战事有所好转,朝中百官缓和一段时间,再调我回长安。”

    尹三娘道:“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李相路上动手怎么办?”

    杨国忠苦恼道:“可不是嘛。贵妃娘娘暗示陛下,陛下虽不以为然,但也同意让虎贲军派员保护。”

    尹三娘沉吟片刻,道:“即便如此,还是不够万全。大人,你务必找个借口,晚几日出发。等到马球大赛结束,我让蝉儿亲自护送你南下。蝉儿武艺高强,又是自家人,关键时刻靠的住。

    另外,等马球大赛结束,我的那几位道上朋友,也才有机会抽身离开长安。他们可以潜伏在暗处,与蝉儿等虎贲将士一起,一明一暗,保护大人的安全。”

    杨国忠长叹一声,道:“也只有这样了。但愿我出征前,鲜于仲通已将南诏之乱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