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善走进含芳阁,见二夫人梅氏和楚知南坐于罗汉榻上说话,地上姝姐儿在骑着小木马玩。
见她进来,姝姐儿咧开小嘴奔向她,抱住她的大腿。
“子善姨妈,你怎么都不来看我呀,我可想你了,你啥时再带我去飞啊。”
楚子善伸手轻掐姝姐儿脸蛋:“想飞还不容易,初春,给小小姐把外袍穿好,带她出去飞会儿。”
初春过来,牵着姝儿的手:“走吧,小小姐,我带你去玩了。”
姝姐甩开初春,嘟着小嘴看楚子善:“可姝儿想和子善姨妈玩。”
楚子善抚了抚她的头:“姝姐儿乖,姨妈要和你娘亲说话,你先和初春玩会儿。”
“哦,那好吧。”姝姐儿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初春抱起她:“走吧,咱们先去穿件厚袍子。”
梅氏下了榻走到楚子善面前,柔声道:“子善,恭喜你成了掌家大姑娘,你一大早就起来忙,还没吃早膳吧,我这炉上正温着燕窝, 我给你盛……”
“二婶您还是回榻上坐吧,我自己来就好。”
楚子善说着,走去炭炉旁盛了碗燕窝,坐于八仙桌旁,抬眸看了看跟着来的两个嬷嬷。
嬷嬷们会意,将手中的账薄放在楚知南面前。
楚子善边吃,边指着楚知南:“你从羊城回来,休息的也差不多了,给你点事做。”
楚知南看了看面前两大推账薄,微勾了唇角淡淡一笑,从腰包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在账薄上。
楚子善抻头看了看,:“哟,挺有钱啊,你是觉得有底气吃闲饭了?”
“不是的,子善你误会知南了。”梅氏笑道。
楚知南拍了拍银票:“这是顾公子叫人送来的,羊城李家勾结土匪被抄了家,李博未涉及其中,但他突然暴毙在牢里,我婆……呃,李夫人疯了,李博的家产自然由姝姐儿继承,这些是银票和地契房契……”
“义绝后你时来运转,发财了,恭喜你!” 楚子善笑道。
楚知南有些许沮丧:“谁会想发家破人亡的财,正常来说这笔家资绝不可能轮到我的头上,是顾公子看在你的情面上,帮我要回来的。
我这些年给楚家添了太多麻烦,特别是大伯母为给李博升官,四处求人,人情和钱财没少搭,这笔家资算李家还的。”
楚子善看了看楚知南,喝掉最后一口燕窝,拿丝帕拭了拭嘴角:“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但这钱是姝姐儿的,留着给她作嫁妆吧。”
楚知南:“看来你还不知楚家的财务状况,这笔钱你必须收下,不然,我再会管账,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楚子善释然一笑:“还以为要费些口舌劝你,你到自动请缨了,果然离开李家,你的自信立竿见影的回来了,不错。”
楚知南看着她,明眸中闪动着水光:“是你把我救出来的,我说过,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楚子善摇头,“楚知南,现在的你算是重活一世,不要再想着依靠谁,只有自己是最可靠的,让自己变强,才不会被人欺负,才能守护我们的家和亲人。
楚家是我们的家,和我一起让楚家强大起来吧。”
她说着,向楚知南伸出手。
楚知南盈泪笑着,伸手与她相握。
梅氏看着姐妹两握手,感动的热泪盈眶,道:“我做楚都没想到,能看到你们姐俩握手言和的画面,我,真是太开心了,楚家有你们姐妹同心协力,一定能好起来。”
楚子善和楚知南放开手,两人有些尴尬的不知所措。
楚知南想缓解尴尬,她吱唔着:“这李博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你舍不得?”楚子善斜眼看她。
楚知南连忙摇头:“怎么可能,虽然义绝了,可想着李博那种人,不定哪天跑来耍无赖,我就心惊胆战的,听说他死了,我这颗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下了,晚上做楚都笑醒了。”
说着,她的嘴角掩饰不住弯起笑弧。
从羊城回来,她仍会恶梦连连,李博好似一座沉重无比的大山,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觉得永远都逃不出李博的阴影。
得知李博死讯,那道魔咒阴影被破除,她才觉得自己真正活过来了。
楚子善挑了挑眉:“我打李博那拳,已将他全身骨骼震裂,此后的每一天他都会痛不欲生,不出半月必会,暴毙而亡。
欺我楚家人,我怎么可能让他全身而退,更何况李博这等卑劣贪婪小人,绝不能留下隐患。”
梅氏满眼惊异看着楚子善:“子善,婆婆让你管家,我多少还有些担心,刚刚你一席话,南儿义绝的事你竟如此良苦用心,还有这份杀伐果断,二婶信你,一定能让楚家强盛起来。”
楚子善淡淡一笑,“光我自己不行,应该是所有楚家人一起……。”
她陪着二婶说了会儿话,便回到了偏厅,刚掌家,还有好多事她要熟悉的。
顾以墨走进候府,立马感觉候府中所有人都不太一样,他释然,自己未来娘子掌家了,她足以震慑千军万马的霸气,可是够这些下人受的。
他来到偏厅,看到几个嬷嬷站得笔直,听着正位上楚子善的指示。
“子善,恭喜你掌家。”
楚子善瞟了他一眼,向嬷嬷挥手,:“行了,你们几个出去吧,把管家叫过来。”
几位嬷嬷恭敬行礼退出偏厅去。
她们一出去,皆长长吁出一口气,满眼震惊与惶然。
她们怕性情暴戾的大姑娘,但这位不懂管家,只要表面上恭顺听话就好。
没想到,大姑娘说出她们好几处错处遗漏,还把她们严厉批评了一顿。
以前她们还能糊弄一下大夫人,这位新主子,好像她们刚动个小心思,就被发现了。
冷冷瞟一眼,吓得她们毛骨悚然,皆在心里发誓,以后这差事可得万分小心,不然小命不保。
顾以墨坐在一旁,温柔笑看着低眸瞧账薄的楚子善。
今天的她,飒爽中又多了端庄温婉的美,特别是认真的样子,又是他没见过的惊艳。
“子善,你今天不去学府了吧?”
“我已让盛夏去请假了。”楚子善放下账薄,抬眸看向顾以墨,美眸中尽是清冷:“顾以墨,你掌管顾氏庞大的生意,应该是极重规矩的。”
顾以墨一脸得意的:“那是当然,你是不是想向我求教……”
“大姑娘,您找老奴有什么吩咐?”
这时,管家走进来,向楚子善一礼。
楚子善端起茶盏品了口:“顾公子来了这么久,都没人来给上茶,我们候府何时这般没规矩的?”
闻言,顾以墨欣然点了点头,心道,子善这家主做的挺有样。
管家一颤,笑得比哭还难看:“是,是老奴疏忽,这就让人给顾公子上茶点。”
“慢着。”楚子善放下茶盏,抬眸看向管家:“你可有告诉门房的下人,府外来客要先通报于我?”
“有有……”管家抚了抚额头上的冷汗。
楚子善指向顾以墨:“瞧瞧,没人来通报一下,顾公子就进府了,我都来不及欢迎客人,这成何体统?”
顾以墨的笑容僵在脸上,这丫头,瞄头不太对!
管家被楚子善盯的全身颤抖不已,:“老奴失职,请大姑娘责罚。”
“门房的小厮按府规责罚,你亲自动手,以后再犯,就把人打发了。”楚子善冷声道。
“是是,老奴这就去。”管家颤声说着,深深鞠躬退出偏厅去。
顾以墨讪然:“子善,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
“来人。”
楚子善一声喝,立有两个护院进来,拱手:“大姑娘有何吩咐?”
“顾公子未经我允许,擅自进入候府,这是对我候府的不敬,把他请出去。”
“是。”
护院径直向顾以墨走去,他一脸惊讶跳到楚子善身后:“子善,你管家怎么还拿我开上刀了,我们可是……”
楚子善冷冷看着他:“顾公子,你我是未婚夫妻不是夫妻,必须避嫌,以后请不要随意来候府,更不要自作聪明的从后院进来,给你开门的人已挨了鞭子。
不经允许来候府,就是对冠军候府冒犯,对我的不尊重,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送客!”
“哎哎哎,子善,你,你别这么绝情啊……”
顾以墨被两个护院强行拖出偏厅,直接推出候府。
大门咣当关上,他哭笑不得:“子善,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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