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贺氏欣喜道:“丞相夫人您认得这顾以墨?”
“有过一面之缘。”丞相夫人点头:“顾以墨是商贾顾权的幺子……”
“商贾?”
楚贺氏笑容消失,手中的名帖弃于一旁。
要知道,士农工商,这商贾是庶民百姓中身份最低贱的,在贵胄世族眼中,商贾与贱籍奴仆没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低贱如泥的存在。
这种人来她高贵的候府提亲,这对楚贺氏来说是莫大的侮辱。
丞相夫人见楚贺氏不悦,释然一笑:“楚夫人可知我在哪里见过顾以墨?”
“不知。”楚贺氏抿唇,礼貌的笑了笑。
“是天家的家宴上。”丞相夫人道。
“天家,家宴?”楚贺氏惊讶不已。
丞相夫人点头笑道:“就是今年正月十五,皇上与各宫娘娘及皇子公主的团圆宴,承皇上恩泽,容妃和萧妃的双亲,还有老爹和我出席了这场皇家家宴,顾以墨竟是皇上的坐上宾。
听老爷说这两年国库不丰,顾以墨捐赠百万黄金充盈国库,皇上得知特邀他参加宫宴。
此子竟长的跟天神般的妙人儿,宴席间,不管是诗词歌赋,国事家事顾以墨都对答如流,沉稳睿智胜过所有皇子们,皇上大嘉赞许。
其实,此子出身并非寒门,而是丽城顾氏,百年老世族,他父顾权以钱庄起家,在他十岁时显露出经商天赋,他用十年让顾氏富可敌国,成为大夏商户之首,被誉为商君。
他虽不入仕,却让文武百官不敢小觑,冠军候府若有他这个女婿,定会百事顺意。”
楚贺氏笑呵呵听着,纵是丞相夫人把顾以墨夸上天,她还是非常在意商贾身份。
能出席天子家宴,不过是用钱砸出来昙花一现,终是比不得大权在握的官员。
她若直接拒了顾以墨,便是打了丞相夫人的脸。
她笑对丞相夫人道:“丞相夫人都说好的人,那准没错,管家,把人请进来吧。”
管家应声,转身离开。
楚子善微垂着头,百无聊赖的把玩着白玉禁步。
上一世的情伤已让她心如死水,儿女情长,嫁为人妇,再与她无关,这一世她只为报仇。
她相信攀附权贵的母亲,定会豪不留情的回拒顾以墨。
脚步声传来,楚子善抬头,见一男子披光而来,像祗神降临人间。
他走进厅堂,退去了万丈光芒,一袭月白锦袍裹胁着他高大挺拔的身材,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容让人惊艳不已,他微勾着唇角笑容和煦,温文尔雅的气质尽显矜贵又不失威严。
他一进来就看向楚子善,那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瞳眸充满无限柔情。
楚子善看着他,这人全然不似商贾的圆滑世故,他站在那,竟让她有种面对凛然众生王者的压迫感。
楚贺氏见顾以墨一直盯着女儿,沉声道:“你就是顾以墨?”
顾以墨回神,微微颔首:“小婿拜见岳母大人,见过丞相夫人。”
“此子好生无礼!”楚贺氏喝斥。
丞相夫人温柔笑看顾以墨:“顾家哥儿,哪有才来提亲就自称小婿,叫岳母的,你太心急了些。”
顾以墨抿唇而笑,一副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淡然。
“小婿备了些薄礼,还请岳母大人笑纳。”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下人抬着红漆木箱进到厅堂,没一会儿,十几个红漆木箱把偌大的厅堂摆得满当当的。
木箱被打开,现出满箱的黄金,白银,珠宝玉器,名贵的头面,上好的绫罗绸缎……
楚贺氏瞪大眸子看着璀璨耀眼的金银珠宝,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饶是端庄沉静的丞相夫人,也不禁咋舌眼前巨大的财富。
“顾家哥儿,你提个亲可是好大的手笔啊。”
楚贺氏缓过神来,觉得顾以墨财大气粗用钱砸她冠军候府高洁风骨,她沉声道:“你是觉得我冠军候府会见钱眼开,把女儿嫁于你吗?”
顾以墨微微颔首:“岳母大人,这些并非提亲之礼,而是我感激楚大姑娘救命之恩的谢礼。”
“又是救命之恩!”楚贺氏一脸愕然看向女儿。
楚子善皱着眉头,疑惑不解:“我与你素不相识,何来救命之恩?”
顾以墨看着她,明眸中柔情似水:“半年前,我的商队经过寒阳城,遇到了来偷袭的突厥,我受了重伤,昏厥前看到大姑娘带着人马来营救。
大姑娘的飒爽英姿深深刻在我心上,伤好后我去军营找大姑娘,才知大姑娘回京都完婚,我很是伤心失望。
不想昨日,我听说大姑娘退了亲,我欣喜不已,立刻赶来向大姑娘提亲。”
楚子善思忖片刻,点头道:“半年前,到确实有这么件事。”
“瞧瞧,这可是天大的缘份啊。”丞相夫人笑道。
顾以墨从怀中掏出大红锦贴,郑重的奉于楚贺氏:“我以一片真心向楚大姑娘提亲,我立誓与大姑娘此生,一世一双人白首不相离!”
“哼。”楚子善轻笑,俏脸泛上寒霜。
前世,孙仲斐也说过同样的话。
顾以墨来到她面前,眸光灼灼看着她:“大姑娘是不相信我的话吗?”
他举起手,神情极为认真的起誓:“我在此发誓,如若我有悖誓言,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看着他,清冷的眸子泛上戾芒:“我不能生养,所以,这辈子都不会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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