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三人径直回了家已经中午。
家里准备好了午饭,甜姐儿战战兢兢地过了一上午,发现所有人待她都很和善。
还有两个特别可爱的弟弟和妹妹,一直围着她转,给她拿各式各样的好吃的。
等她们一回来,甜姐儿就扑进苏惠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小声道:“娘,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吗?”
苏惠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嗯,这里以后就是咱们的新家了。”
甜姐儿抬头,瘦弱的笑脸怯怯地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她看了看苏悦,又看看萧三郎,小小声地说:“娘,我喜欢这个家。”
苏惠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一家人吃了饭,苏悦正要回房,苏惠扯了扯她的袖子,神色迟疑,欲言又止。
苏悦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萧三郎起身,“我先回房了。”
苏惠抬眼看了一眼萧三郎的背影,小声问道:“御史台那边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找到黎俊才那个外室的?
还有黎俊才的遗书,是不是妹夫他.....这件事会不会连累到他科举?”
苏悦笑了笑,“三郎带着煜哥儿上街的时候恰好碰到黎俊才和他那个外室,当时留意了一下,就知道了那个外室的地址。
至于御史台那边,也是三郎的主意,让黎俊才和冯宗文死很容易,但让他们背着恶名死,还得将你从里面干干净净地摘出来,就不能只让京兆府管这件事。”
京兆府管京城治安,御史台纠察百官,更重要的是京兆府尹圆滑,但御史台的御史大夫却刚正不阿,既不是瑞王的人,也不是成王的人。
一旦这里面有两方人马涉入,瑞王的人一定会借机打压冯阁老,毕竟他是成王一派最重要的支持力量。
到那时候这件事就不再是黎俊才和冯宗文的个人恩怨,而是成了朝廷的党争。
这件事本身的真相反而不重要了,苏惠便能从这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
至于那封所谓的黎俊才的遗书,自然是萧三郎亲自操刀。
这家伙在模仿别人笔迹上简直天赋惊人。
昨夜她让萧三郎帮她分析此事,看到萧三郎模仿黎俊才的笔迹写出一封遗书时,她惊呆了。
“不愧是你,厉害。”她夸赞道,“你谁的字迹都能模仿吗?”
萧三郎叹了口气,深深看了她一眼,“至少你的我就没办法模仿。”
苏悦面露得意。
萧三郎道:“你写出来的那些张牙舞爪的符号称之为字,着实有些牵强了。”
苏悦龇牙咧嘴,最后丢下一句话:“你说的都对,但我坚决不改。”
她抽出萧三郎的遗书,带着白虎连夜送到了黎俊才外室的住处。
想起昨夜的事,苏悦微微一笑,拍了拍苏惠的手。
“姐,有些事你不用太在乎细节,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不会连累我们,而且从今以后你就自由了,不会再有人害你了。
过些日子让甜姐儿重新上个户籍,以后就叫苏甜儿,你们母女都会好好的。”
苏惠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嘴唇轻颤,眼中泪光盈然,“自由,好好的....我还能好好的吗?”
苏悦望着她迷茫脆弱的神色,心中微动,握紧了她的手,声音沉沉:“当然还能好好的,你要想开些,不能因为那些畜生就.....你还有甜姐儿。”
苏惠回神,望着她的眼神,“你不会以为我要轻生吧?”
苏悦:你不会吗?
苏惠扯了扯嘴角,摇头,神色由迷茫变得坚定。
“你放心,做错事的明明是那几个禽兽,我才没有那么傻去寻死,爹小时候教过我,人必须得活着才能有希望,死了就啥都不是了。”
苏悦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苏德海还能说出这种金句,难道不是苏老头单纯怕死?
还在晋州府处理串串铺子事务的苏德海猛然打了几个喷嚏,弄脏了自己刚洗干净的一盆菜,“作孽,谁又在骂我?”
苏悦没详细说其中的细节,苏惠也不再追问,起身离开。
到门口的时候,她微微一顿,又转过头来,“那个成王妃认识妹夫?为何叫妹夫阿琛?”
苏悦耸肩,“她眼瞎,认错人了。”
苏惠.....妹妹似乎对成王妃不太友好。
苏悦起身回房,一进门就被萧三郎扯进了怀里。
“做什么?”
萧三郎身子一转,将她抵在门上,眸光湛湛的看着她,“悦悦今天是不是有些不高兴?”
苏悦闻着他身上清洌的气息,“你和那位成王妃很熟?”
萧三郎目光更亮了,小心翼翼地问:“我说了你会生气吗?”
苏悦白皙细长的手指拂在他的下巴上,“你就这么希望我生气?”
萧三郎目露委屈,“生气代表着吃醋啊,吃醋就代表悦悦在乎我,先前在晋州府的时候,江蓉儿那般缠着我,我从没见你吃过醋。
你总是太过冷静理智,冷静到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根本不在乎我?”
他说着,手抚上苏悦的腰,将她往前一拉,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贴着她的嘴唇喃喃低语,声音沙哑撩人,“悦悦,感情有时候不需要这么冷静的。
比如别的那人缠绵悱恻地看我,你若是生气,就可以表现出来,让我知道你生气了。”
苏悦皱了皱眉头,她从小就是这般冷静理智的性格,不知道吃醋生气该怎么表达。
何况江蓉儿那样的,从哪个角度看,萧三郎也不会喜欢上她。
明知道不会喜欢,她为何还要吃醋。
可今天成王妃的出现,她用那般缠绵悱恻的眼神看萧三郎的时候,自己心里其实有两分不痛快。
但也仅限于不痛快,她没想过要怎么表现出来。
“不如你先说说你和成王妃的事?”
萧三郎笑了,“好,我一定事无巨细的向悦悦汇报,我和冯紫莹从小一起长大的。”
苏悦挑眉,青梅竹马?
“我们俩很小的时候就定了娃娃亲,在那场关于身世的变故发生前,我们的婚期都已经敲定了。”
苏悦眉头微蹙,差点就成亲?
她扯了扯萧三郎的衣襟,“你牵过她的手吗?亲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