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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我一个吃软饭的

    苏悦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回头,对萧辉道:“大人让夫人准备的是送往京城威武侯府的礼单吧?

    夫人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实在没有银钱准备礼物。

    既然如此,大人就不必费心了,我今儿出门已经将礼物安排好了,以苏氏作坊的名义送往京城了。”

    她说完这番话转身离开。

    萧辉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苏悦话里的意思,顿时火冒三丈。

    “家里什么时候揭不开锅了?吴氏,你怎么变得这么斤斤计较,抠抠搜搜了?”

    吴氏脸色十分难看,声音都尖了两分,“我斤斤计较?我抠抠搜搜?吴春望,你别忘了,这些年家里吃的用的,你花的,哪一样不是我吴家的?

    如今你才改回本名几天?就开始嫌我抠了?

    这些年没有吴家为你打点,你哪里能当上这个晋州卫指挥使?”

    她一着急,直接叫回了吴春望。

    萧辉脸色阴沉如水,“住口,我是萧辉,不是吴春望,我是萧辉!”

    他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隔着桌子身体前倾,双眼愤怒得仿佛能喷出火来。

    吴氏被他眼中的怒火吓了一跳,一时讷讷,说不出话来。

    萧辉冷哼,“不要口口声声说吴家为我打点这打点那,我能当上指挥使,是我自己拿命博的,不是仰仗你们吴家。

    况且这几年,你们吴家也因为我,生意扩展了不少,你们挣了那么多银钱,如今不过是出份礼单,你就不舍得了?”

    吴氏又惊又怒又委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火气。

    她了解萧辉的脾气,这个时候和他硬吵,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吴氏腰身一扭,坐在椅子上掩面抽泣起来。

    萧辉不耐烦,“你哭什么?”

    吴氏用帕子压了压眼角,露出泛红的双眼,一脸委屈地说:“我不是不舍得出银钱,只是觉得这份银子应该三郎和苏氏来出。

    往京城送礼固然是以老爷的名义想和威武侯府攀上关系,但归根结底受益的不还是三郎和苏氏么?

    毕竟他们的作坊一年往卫所送那么多货呢,三郎是老爷的长子,理应为老爷分忧,不是吗?”

    萧辉眉头微拢,一言不发。

    他最初计划也是让苏悦准备礼物,但又怕她不同意在礼单上写自己的名字,思考再三,他才将准备礼物的事情交给了吴氏。

    他的想法很简单,先和威武侯府攀上关系再说,有了交情以后,后面再让苏悦出钱准备礼物。

    只是没想到吴氏故意拿捏苏悦,反而让苏悦抢先将礼物送出去了,所以他才震怒。

    震怒过后,此刻心情稍缓,心里更多的是对苏悦的不满,既然准备了礼物,为何不能以他萧辉的名义送?

    吴氏见他神色松动,心中暗喜,接着说:“你看老爷和大老爷,二老爷分了家,可咱们还是给了老太太孝敬银子。

    咱们家如今可没分家,三郎作坊里赚那么多,也没见三郎往府里交一分钱。

    按理说没分家,挣的银钱都应该归入官中,老爷可曾见过三郎两口子一分钱?”

    萧辉慢慢坐在了吴氏旁边,眉头皱得更紧了。

    ......

    晚上萧三郎一回来,下人就前来相请,说萧辉在书房等他。

    萧三郎便直接拐向书房。

    一进门,萧辉就沉着脸问:“你们在棉花巷买了宅子?”

    萧三郎眉头微挑,微微点头。

    萧辉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意,“家里这么多房子,又不是住不开你们,为何还要跑出去买栋宅子?”

    萧三郎沉默不语。

    萧辉干咳两声,将面前的茶水往前推了推,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日子。”

    萧三郎打断他,“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萧辉准备好的铺垫被打断,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

    不知为何,自从相认后,他在萧三郎面前,内心总有些发怵。

    面对萧五郎,他除了威严之外,偶尔还能发挥出一点父爱之心。

    可对着萧三郎,他实在找不到当爹的任何威信,反而总有一种被萧三郎看透,他才是爹的荒谬感觉。

    萧辉清了清嗓子,神色讪讪地说完剩下的话,“这样吧,以后把作坊的收成交到家里来,家里给你们管着,免得你们以为有钱就胡乱花。”

    萧三郎摩挲着手里的茶盏,“交给家里?交给谁?”

    萧辉干咳两声,“我知道你对夫人不放心,这样吧,我拨个专门的账房出来管着,怎么样?”

    萧三郎放下茶盏,直接拒绝了,“不怎么样。”

    萧辉的脸色倏然沉了下来,“咱们还没分家,按理来说你们这一房挣的银钱都要交给家里才对。”

    萧三郎轻笑,“大人说的有道理,只是大人恐怕不知,家里的作坊,铺子还有棉花巷的宅子,都在悦悦名下,都是悦悦的嫁妆,和我没有关系。”

    萧辉脸色微变,“什么?苏氏的嫁妆?苏氏家里穷得要命,哪里有银钱置办什么嫁妆?

    况且铺子和作坊都是去年你们才开起来的,算哪门子嫁妆?”

    萧三郎嘴角的笑容淡了两分,“大人既然打听那么清楚,应该也知道我岳父曾经做过京官。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岳父给钱为女儿置办嫁妆,也没什么错吧?

    说到底,我其实也是靠我娘子养着呢,我一个吃软饭的,哪里敢要求娘子上交嫁妆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萧辉。

    萧辉:......总觉得萧三郎是在用吃软饭三个字讽刺自己。

    他胡子翘了下,鬼使神差地反驳:“我....我是有俸禄的人。”

    萧三郎笑了,“我只是个秀才,一年才三十两银子,这点银子都不够笔墨钱,大人想必是挣得多,花的少?”

    萧辉:......他一年应酬更多。

    他抬头觑了萧三郎一眼,见他目光淡淡,唇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不由心中纳闷。

    同样是吃软饭,萧三郎如何做到面不改色,混不在意的?

    他就不行,入赘这几年他深怕身边同僚知道自己入赘且一穷二白的身份。

    正恍惚间,萧三郎起身离开,丢下一句话:“悦悦用嫁妆养着我,煜哥儿是天经地义,可养五郎却名不正言不顺呢。

    说起来其实应该是大人来养五郎,不如我们讨论一下以后五郎读书练武的花用从哪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