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共分三场。
第一场:四书制义题三,五言八韵诗题一。
第二场:五经制义题各一。
第三场:策问五。
将目光落在答卷上面,赵顺看清今天的答题内容。
题目是,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看到这个题目,赵顺先是微微一笑,随后摇了摇头。
这就是典型的八股文。
对于这种文章,其实毫无实际意义,只不过空耗读书人的生命罢了。
论实际意义,还不如乘法口诀表。
不过,既然穿越到明朝,赵顺还是决定按照会试规则答题。
他曾经看过不少古代八股文,内心还记着不少。
于是开始答题:
【破题】
圣人行藏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
【承题】
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
【起讲】
故特谓之曰:毕生阅历,祗一、二途以听人分取焉,而求可以不穷于其际者,往往而鲜也。
迨于有可以自信之矣,而或独得而无与共,独处而无与言。
此意其托之寤歌自适也耶,而吾今幸有以语尔也。
回乎!
人有积生平之得力,终不自明,而必俟其人发之者,情相待也。
故意气至广,得一人焉,可以不孤矣。
【提比】
人有积一心之静观,初无所试,而不知他人已识之者,神相告也。
故学问诚深,有一候焉,不容终秘矣。
【出题】
回乎!尝试与尔仰参天时,俯察人事,而中度吾身,用耶?舍耶?行耶?藏耶?
【中比】
汲于行者蹶,需于行者滞。
有如不必于行,而用之则行者乎,此其人非复功名中人也。一于藏者缓,果于藏者殆。
有如不必于藏,而舍之则藏者乎,此其人非复泉石间人也。
则尝试拟而求之,意必诗书之内有其人焉,爰是流连以志之,然吾学之谓何?
而此诣竟遥遥终古,则长自负矣。窃念自穷理观化以来,屡以身涉用舍之交,而充然有余以自处者,此际亦差堪慰耳。
则又尝身为试之,今者辙环之际有微擅焉,乃日周旋而忽之,然与人同学之谓何?
而此意竟寂寂人间,亦用自叹矣。
而独是晤对忘言之顷,曾不与我质行藏之疑,而渊然此中之相发者,此际亦足共慰耳。
【过接】
而吾因念夫我也,念夫我之与尔也。
【后比】
惟我与尔揽事物之归,而确有以自主,故一任乎人事之迁,而祇自行其性分之素。
此时我得其为我,尔亦得其为尔也,用舍何与焉,我两人长抱此至足者共千古已矣。
惟我与尔参神明之变;而顺应无方,故虽积乎道德之厚,而总不争乎气数之先。
此时我不执其为我,尔亦不执其为尔也,行藏又何事焉,我两人长留此不可知者予造物已矣。
【束股】
有是夫,惟我与尔也夫,而斯时之回,亦怡然得、默然解也。
……
写完八股,将笔放下。
赵顺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这才一脸满意点点头。
这就是八股文。
从破题到束股,一共八个部分,分为八股。
在赵顺内心,这样的考试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想方设法增加考试难度,让许多人过不了关。
当然,或许因为全部考的是文科,所以才有如此变态的八股文吧。
赵顺在心里无奈想到。
“这样的文章,貌似单薄了一点,不符合当今的主旋律。”
想了想,赵顺认为就这样结束答题,似乎不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原因在于这篇文章中规中矩,缺乏对新王朝的歌颂,也缺乏一些高度。
总之,主旋律差了一点。
望着文章,赵顺仔细想了想,随后双眼一亮。
决定加一些诗句,体现一下当今‘主旋律’。
“写点什么好呢?”
“重八哥是自己的兄弟。尽然如此,那就再写一点主旋律有关的东西。”
“展现一下自己的家国情怀,算是为重八哥助阵。”
片刻后,赵顺想到几句诗,毫不犹豫提笔写在上面。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
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
这是一首清朝林则徐的诗句,在穿越前的那个时代,比较有影响力。
意思是说:只要对国家有利,即使牺牲自己生命也心甘情愿。
绝不会因为自己可能受到祸害而躲避”。
表达了林则徐愿为国献身,不计个人得失的崇高精神。
写完后,赵顺仔细研读一番。
随后抬起头发现,时间还有很多,于是决定再写一点。
在他看来,朱重八和自己亲如兄弟,他的国也等于自己的国,二人不分彼此。
于是提笔又写下一首诗。
“寸寸山河寸寸金,侉离分裂力谁任。”
“杜鹃再拜忧天泪,精卫无穷填海心。”
这是一首来自黄遵宪的《赠梁任父同年》。
诗中表现了其作者为国献身,变法图存的坚强决心和对伙伴的热切希望。
算得上很积极的一首诗。
非常适合当作答题的主旋律。
两首诗都来自清代,距离洪武二年有几百年历史。
赵顺一不做二不休,搬过来当成自己的作品,写在今天的答题里面。
再次检查一番,确定已经做到很完美状态。
赵顺便提笔正式写在答卷上。
片刻之后,他放下毛笔,对自己的答卷很满意。
“啊哈~”
打了个哈欠!
由于昨晚一番折腾,赵顺的睡眠严重不足。
答题完毕,便感到一阵睡意袭来,令他眼皮变得重如泰山,睁开一下都变得困难。
再次检查一遍,赵顺实在抵不住困意,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赵顺倒是睡到很香,其余考生却望着题目,面色各异。,
有的抓耳挠腮思量着该怎样作答,有的根本毫无头绪一头雾水。
还有的甚至偷偷哭泣,因为实在不会作答。
而赵顺呢,早已答题完毕进入梦乡了。
如此一幕被监考官们发现后,几乎全都一脸叹息的摇摇头。
这家伙真是开了大明的先河,竟在春闱会试上面睡觉,真是胆大包天,有辱圣贤书!
殊不知,人家早就答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