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战旗滚滚,蹄声奔雷,刀枪如林,甲胄闪烁,两翼的神火军,禁军骑兵,犹如两柄刀刃狠狠地插进了溃不成军的吐蕃大军中,肆意的屠杀着,步拔子也如潮水般冲杀上前。
吐蕃人注定要毫无悬念的全军覆灭了,反观金鞑铁骑却是徐徐而退,军阵不乱,可见金鞑铁骑的训练之强,精锐之势。
岳破虏与曾小虫一马当先,率先领军赶至,击破断后的一千金鞑铁骑后,便将李安连同五十余位壮士护卫在中间。
此战全军三万余人,破金鞑人十万,成功挡住了金鞑的窥探,保住了北地千里江山,加上李安以百人壮士于十万金鞑大军中,生擒金鞑小太子,此战可谓是一场旷世大捷。
“鞑子退了!”
“鞑子退了!”
“……”
众将士齐齐呐喊欢呼,尤其是那五十位壮士更是惊喜欢呼。
他们这五十余位壮士可谓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切仿佛梦境一般,竟然真的能从十万金鞑大军中活着走出。
许多壮士惊喜过后,都忍不住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回想刚刚置身于地狱般的险境,不禁泪洒当场。
当着众将士的面,李安当即宣布,这五十余位壮士皆升百人将,领七品武官,赏百金,皆编为亲军,阵亡壮士,赏千金,以家中遗腹子继承百人将。
五十余位壮士再次山呼万岁,众将士也齐齐山呼万岁。
“这就是金鞑小太子吗?”
这时,所有将士才注意到眼前这个狼狈不堪,惊慌失措的金鞑小将就是金鞑王朝的小太子。
“没错,这就是金鞑小太子,天呢,原来金鞑小太子也与我们长的一个模样,我一直以为金鞑人三头六臂呢?”
“是啊,王爷与百位壮士真的闯入了金鞑十万人马中,生擒了金鞑小太子!”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在众将士中心猛然炸开,犹如在众将士心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所有将士都聚拢在一起,全都围观这位金鞑小太子,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李安是如何以百位壮士于十万军之中,擒拿住这位金鞑小太子的。
当然,在周围一声声惊叹声中,五十余位壮士更是自豪无比,连脖子都高高的扬起来了。
“弟兄们,我等全赖王爷勇武无敌,这才从十万金鞑军中从容离开,还生擒金鞑小太子,看看,这就是金鞑小太子,怎样?”一位壮士一脸自豪至极的说道,语气中,毫不吝啬的对李安表达了赞扬。
“厉害呀!”
“太厉害了!”
“今生能在金鞑十万军中走过这一遭,就是死了也值了!”
“是啊,这是何等的荣幸,这怕是都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了吧!”
“何止呀,连族谱都要重新写了,名字都能写在第一页上。”
“那是,老子要是能做到,何止是族谱改了,以后祭祖,我都能跪在我老爹前面,那是何等荣耀!”
众将士七嘴八舌,对这五十余位壮士忍不住羡慕,都恨不得与这百位壮士换一换,别的不说,光是为子孙争取这个七品武官,那怕是死了也值了。
七品武官,什么概念?
在大渊朝平常一个县令也不过仅仅是九品罢了,若是能荣获七品武官回老家,就是当地的县令大人都要跪地迎接,这是何等的荣耀?
基于普通百姓而言,这是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天涧。
……
终于,这场决定北地归属权的南北两个王朝的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浑身浴血的李安,背手而立,犹如一柄可战破天地的利剑,傲立于这漫天的尸山血海之中,冷冷的环视着眼前的战场。
抬眼望向天际,整个天空都变成了血红色,不知道是被地面上的鲜血映衬的,还是被战场上的厮杀声惊吓的,如血云般的遥遥挂在天际之上。
放眼望去,整片战场上,无数鲜血将地面湿透了,泥泞不堪,在草地上,一摊摊鲜血汇聚在一起,形成了无数个“水漾,”一直绵延数里。
更多的是地面上数不尽的残肢断臂,尸横遍野,断裂的长矛斜插在地面上,残破的旗帜耷拉着脑袋,还有鲜血顺着旗帜低落下来,几只无主的老马在战场上迷茫的行走着,时不时的低头啃食着地面上的野草。
也许,它的主人早就踏入黄泉路,跨过孟婆桥了。
一声声刺耳的叫声从天空响彻在地面上,几只食腐肉尸体的秃鹫,盘旋在战场的天空之上,等待下落的时机,准备享受这场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饕餮盛宴。
可在战场之上,那面绣着“摄政王”的大纛却依旧高高挺立,漫卷西风,岿然不动。
终于,李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那张邪肆的俊脸上,绽放出一抹无比痛快地笑声。
“这一场决战,胜利终于属于本王了,金乌貅,从今往后,大渊北地将彻底属于本王,你再也威胁不到本王了,你我攻守之势已变,等本王整合北地的全部实力,便是北上收拾你的时候了!”
此刻,岳破虏,曾小虫,韩忠虎,铁云,种思道,还有宗悦,几位大将齐齐汇聚在李安面前。
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血污,身上也被鲜血染红,同样大战至今,疲惫还是隐约可见,可大胜之势的喜悦,伴随着烈烈豪情,依旧难以掩饰的释放出来。
“王爷,我们赢了,终于赢了!”岳破虏高举丈八铁枪,满脸兴奋道。
李安点头一笑,鹰目扫向北面,一抹杀意一闪即逝。
韩忠虎踏前一步,拱手道:“王爷,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办?”
李安哈哈一笑,猛地拔出腰间弯刀,遥遥的向北面一指,“传令下去,全军掉头破五羊城,屯兵于五羊城。”
听到这道军令,韩忠虎以及左右诸将皆是露出一抹不解之色,明明大胜凯旋,为何不裹携大胜之势,一路北上追击,彻底将金鞑人赶出北地。
岳破虏忍不住,第一个开口问道:“王爷,末将一事不明,为何不乘胜追击,反而放任金鞑人离开?”
乘胜追击?
李安摇头叹息道:“乘胜追击,要的大胜,我军仅仅击溃吐蕃人和金鞑部落骑兵,金鞑铁骑主力尚在,此时追击,必然落入麻费的圈套,本王猜测,如今麻费就在北上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圈套,等待本王追击。”
……
正如李安所料,在五羊城通往三百里河套的必经之路上,金鞑铁骑设下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可却迟迟不见李安追兵踪迹,无奈之下,只得撤退回三百里河套。
尽管此战一役,金鞑十万人马损失不小,尤其是吐蕃人,足足四万精兵,主将阵亡,精兵损失十之七八,剩余者无不伤痕累累,再就是部落骑兵,两次被岳破虏与曾小虫击溃,士气低落,损兵折将。
可虽然金鞑铁骑损失较小,可小太子于万军之中的中军大帐被李安生擒,此事对于金鞑铁骑的士气也是有着不可磨灭的损伤。
尤其是再一次打破了金鞑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神话,这对于整个金鞑王朝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回营后的麻费虽然战败,可很快也从战败的失控中慢慢清醒过来,也只能接受眼前兵败的事实。
随即,立刻休书一封,将战败的过程,事实呈给四太子金乌貅。
可眼下对于金鞑王朝而言,最大的损伤莫过于马小千里奔袭造成的,马小的“减丁”让金鞑王朝在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
相比较而言,大渊王朝人口众多,即便是几场战役损失惨重,也可以大肆征兵,重振旗鼓,可金鞑王朝人口稀少,想要在短时间内恢复兵力人数,简直是不可能的。
依靠人口数量的差距,金鞑王朝根本不可能与大渊王朝相提并论,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好在,麻费保住了金鞑铁骑的三万精锐铁骑,有了这三万精锐铁骑的基础,金鞑王朝仍然有与李安一战之力。
驻足于三百里河套的壁垒之上,麻费远远的凝视着南方,惨白如纸的脸上,多了一抹苍老的气息,一对眼眸涌动着悔恨与伤感,还有家仇难报的万般无奈。
“李安,你究竟是何许人也?你为什么这么强,我又哪里不如你,老天,你真是有眼无珠,为何要护着一个无君无父,杀人无数的恶魔!”
“天不佑我麻费,那我麻费何时能报仇雪恨,为我麻家一十八口的冤魂报仇!”
麻费仰天大怒,满腔愤慨皆是怒向苍天,他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上天不佑。
看看三百里河套,曾经哪些战意澎湃,士气高昂的金鞑勇士,此刻却是萎靡不振,尽皆沉陷于惶恐与悲观之中。
就在李安率领大军一路北上,拿下五羊城,连同周边数十座坚城之时,数不尽的各方势力,也收到了这场大战的结果。
天下各方势力的眼睛全都紧紧的盯着北方的战事,谁胜谁负,将直接影响整个中原的变化,他们岂能不关注。
可当各方势力收到这份结果后,无一不是惊诧万分。
于万军之中生擒金鞑小太子,震慑住十万金鞑铁骑从容退去,阵斩吐蕃大将,覆灭吐蕃四万精锐。
这番话听起来简单,可要实现,无异于难于登天。
……
中州道,一座寺院之内。
中央禅房内,一位佛陀身披袈裟,目光冷峻,手扶着下巴,满脸沉思。
在他的面前,一个书生正指着墙壁上的地图,侃侃而谈。
地图是大渊北地的地图,上面明确的标注着双手军队,将领,以及布防图,似乎是在猜测着北地的战事走向。
佛陀虽然一身袈裟,可脸上却不见悲悯之意,反而写满了暴戾之气。
而在另一侧,一位年纪轻轻的少年,负手而立,则是静静的倾听着,时不时点头,气度甚是沉稳不凡。
“依照我看来,李安麾下人马能北上的人数,不会超过四万,而金鞑人却有十万之众,后续恐怕还会有不下十万援军,相信就算是李安闭门不出,固守城池,至少也要数月才能分出胜负,若是我等截断李安的粮草辎重,李安大军不出十日,必然不战而败。”
书生一脸自信,仿佛自己已经看到了北地的结局。
“好,李安乃是我佛宗大敌,李安一日不死,我佛宗一日不安!”佛陀猛地拍案而起,满脸狰狞。
旁边的少年也点了点头,“没错,我世家门阀也对李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佛陀哈哈一笑,“老衲看来,我们应该提前庆祝李安兵败身死了。”
不等少年人开口,门外突然闯进一位僧人,满脸惊慌,当头大喊道:“住持方丈,大事不妙,出大事了!”
“何事如此惊慌,身为出家人,这般心性都没有!”佛陀一脸不悦,呵斥一通,接过僧人手上的锦帛。
只一眼,蓦然间,佛陀颜色骤变,大惊失色。
“这……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事情怎么会到了这一步?”
佛陀连连摇头,脸上写满了惊诧,语气中充满了诧异,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大师,怎么了?”少年也不禁被吓了一跳。
“自己看看吧!”佛陀失魂落魄的将锦帛默默递给了少年。
少年右手手臂似乎有伤,只能别扭的侧过身子接住锦帛,满脸狐疑的看了一眼,瞬间脸色大变。
“这……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