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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破釜沉舟,杀!

    一声“站住”惊的百位壮士齐齐打了一个冷颤,每个人心头都是一哆嗦,不自觉的问了自己一句,“坏了,被发现了!”

    两个细作更是冷汗直冒,可好在李安在场,哈哈一笑,抱了抱拳。

    “他们是何人?”

    那个裨将抬头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李安身上,紧紧的盯着他,眼神有些诡异。

    另一个裨将忙道:“是各部落还有我们营中的勇士,奉军师之命,潜入大渊人的大本营烧粮草,幸不辱命,大胜而归。”

    “我记得是八百勇士,怎么就回……回来一百人,而且似乎我们营中的勇士一个也没有活着回来,全都是部落勇士?”

    这个裨将很是小心,一边盘问,一边察看每个壮士的模样,神态,最后冷不丁来了句,“大热天的戴着头盔,难道不热吗?都摘了吧!”

    坏了!

    听到裨将的话,两个细作腿都软了。

    不摘头盔,也就罢了,可一旦摘了头盔,恐怕全都要暴露,除了两个细作,其他壮士,包括李安头发可都是大渊人的样式,是戴着头冠,或者束发样式。

    这是大渊男儿的本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不得损坏。

    可金鞑人向来蛮荒,多是以头顶剃光,两边编发,二者差距颇大。

    只要摘下头盔,必然是暴露。

    情形顿时紧急无比,李安右手悄无声息的攥住了腰间长刀,只要被这个金鞑裨将发现,那偷袭就成了强攻,那怕是拼命,也要斩下金鞑大将的脑袋。

    恰好就在此时,大帐内走出一个身披金色鱼鳞甲,腰挎玉柄弯刀的金鞑人,张口喊道:“军师有令,让大胜而归的勇士进帐受赏。”

    那个裨将心里虽然纳闷,可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可随即又道:“只允许十人进入大帐,其他人在此等候,待赏赐下来,少不下你们的,此次破敌成功,尔等可参加披甲兵的选拔,成为金鞑精锐,还有可能成为拐子马,铁浮屠的战士!”

    虽然听不懂这个金鞑裨将在说什么,可李安也看出来了,与他料想的一样,金鞑人的中军防护异常小心,这还多亏是金鞑勇士是大胜而归,若是换了其他金鞑士卒,估计连近前都不允许。

    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资格全部进入,只是挑选出十人进入复命,至于其他人只能在大帐外等候。

    不过,在出发之前,李安早就料想到最坏的打算,也提前做好了准备,因此他转身回头,寒澈的目光扫视一圈,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百位壮士全都明白了。

    百位壮士分出十人,紧随李安与两位细作进入大帐,其他人则是在帐外等候,可所有人都知道随时可能被发现,因此每个人都暗暗的拔出了身上的兵刃。

    李安对着两个细作一点头,跟随他们二人朝鞑子的中军大帐走去。

    殊不知,此时帐内也有了变化。

    原本高坐上位的麻先生,却是退到一边,换了一个年轻的金鞑小将,用麻先生自己的话来说,他在金鞑军中,就是四太子的幕僚,坐不得主将。

    走进大帐,迎面就看到中军大帐的上位上坐着一个年轻小将,身材偏瘦,眼窝深陷,鼻翼下面有一撮胡须,身着黑色貂裘软甲,头上还有一条狐尾护额,昂首挺胸,一股别样的贵族气质散发出来。

    在大帐左右,一并金鞑诸将伫立在左右两侧,甲胄鲜明,威风赫赫,整齐的站里着,目光紧紧的盯着他们十几人。

    一股莫名的压力突然落到了他们十几人身上,无形的恐怖威压压的他们气喘不均,有几个壮士已经忍不住两股颤颤了。

    好在这些金鞑将领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万万也没有料到大渊人竟然有这份胆气,仅仅十几人就敢闯入万人大军的中军大营,妄图袭杀主将。

    就算是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觉得是一个笑话。

    “禀报军师,八百金鞑勇士凯旋而归,折损七百余人,大渊人的大本营全军覆没,粮草辎重全都烧毁,说是在大渊人的军营中发现重要情报,要当面向军师汇报。”刚刚那个金鞑副将捶胸施礼道。

    “哦?”

    那个年轻小将扭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麻先生,随后眼睛微眯,开口道:“让他们近前。”

    “请!”

    金甲副将退到一边,李安十几个人再次近前,距离上位的年轻小将不过是五步之遥。

    “拜见军师!”

    两个细作率先捶胸施礼道,李安以及其他几人紧随其后,皆是捶胸施礼。

    金鞑小将咳嗽一声,目光扫视前面的十几个金鞑勇士,顿时感觉眼生,再看看其他几人,他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虽然他是将领,可这次出战的八百勇士中,光是他的部落族人就有三十五人,今天竟然一个也没有见到,难不成,全都阵亡了?

    好在这些勇士都是临时挑选出来的,每个部落都有十几个,二十几个的,还有金鞑铁骑中也挑选出几百人,他不认识其中的,倒也是有情可原。

    正当他纳闷之际,麻先生突然脸色大变,猛地踏出一步,目光紧紧的盯着下面的金鞑勇士,语气凝重道:“抬起头来了!”

    众多金鞑将领也被吓了一跳,纷纷侧目,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一向和善淡定的军师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

    十几个壮士慢慢抬起头来,唯独其中一人没有抬头,一直低着头。

    此人正是李安。

    端坐上位的小将笑了笑,摆手道:“军师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们都是我金鞑勇士,火烧大渊粮草,诛灭他们大本营的将士,为我金鞑立下旷世大功,你们的功劳,本将一定会呈报给四太子,你们都会得到应有的赏赐……”

    不等他说完,麻先生已经转身拔出帐内的一把弯刀,遥遥的指向大帐中间的十几位壮士,“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对劲!”

    李安见此举动,内心也莫名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有什么不对劲,军师大人,你未免有些太谨慎了,他们都是我金鞑勇士,你不会觉得大渊人胆敢冒充我金鞑勇士进入我中军大营吧?”小将说完,昂头挺胸,大笑起来。

    其他金鞑诸将也纷纷昂头大笑起来,全都充满了对大渊人的轻蔑不屑。

    可麻先生依旧是皱起了眉头,脸色阴沉如水,指着半跪在地上的十几个金鞑勇士,喝道:“你,把头抬起头来,把头盔摘了!”

    说的正是李安。

    话音一落,低着头的李安就知道情况肯定不妙了,自己在京城多年,几乎没有人不认识自己,上到朝廷大员,下到贩夫走卒,有几个不认识自己的。

    况且,一旦自己摘了头盔,头上的发鬏立刻就要暴露身份。

    而且这个被金鞑人叫做“军师大人”的,应该是一个大渊人,难道他认出自己来了?

    “动手!”

    李安突然暴起,既然已经被发现,那就先发制人。

    其他十几人闻言皆是一愣,可见到李安已经拔出腰间弯刀,率先出手了,他们也随即拔刀相向,一跃而起,同时向着帐外的壮士发出了信号。

    “嗖~啪!”

    一支穿云箭直冲云霄,在天空炸响。

    方圆百里,也清晰可见。

    “不好,是大渊人的刺客!”

    “保护军师大人!”

    “快!”

    “这些勇士都是大渊人假冒的,全都诛杀,一人不留!”

    麻先生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暗杀,竟依旧能保持足够的淡定,立刻发布命令,诛杀这些假冒勇士的大渊刺客。

    不立即诛杀这些大渊刺客,一旦造成中军大乱,后果不堪设想。

    同样,门外的百位壮士也接到了信号,突然就拔刀露刃,砍向了身旁的金鞑人,这些金鞑人丝毫没有防备,他们没有想到刚刚凯旋而归的勇士,怎么突然就对自己动手。

    猝不及防之下,防备中军大帐的金鞑人瞬间被砍杀了几百人,整个中军瞬间就乱了。

    关键外面的金鞑人全都成了旁观者,他们搞不明白中军大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自己族人互相砍杀起来。

    一时之间,诺大的金鞑大营,竟然只有守卫中军的金鞑人与百位壮士厮杀起来,其他人全都作壁上观。

    其实,刚刚的突然异变已经打乱了李安的计划,原本按照李安之前的计划,他们应该是百位壮士同时进入大账,然后一同报团向大帐里面冲杀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杀进大帐,劫持金鞑主将,然后发送信号,固守待援,等待韩忠虎的大军前来。

    而眼下,却是形势逆转,百位壮士留在外面,帐内只有十几人,面对的却是数十位金鞑将领,想要挡住这数十位金鞑将领已经是不易,况且还要劫持金鞑主将,更是难上加难。

    李安挥舞着弯刀,双臂齐齐发力,首当其冲,当即手起刀落,一连斩杀了三员金鞑将领,更是独自一人冲至四五步,距离金鞑小将和军师只差四五步距离。

    可就在这时,四五个亲卫却瞬间聚拢起来,将金鞑小将与军师团团护卫在身后。

    至于其他金鞑将领也反应过来,纷纷拔刀抽剑,向着营中的十几位壮士杀来。

    在如此千钧一发之际,面对周围不下百位金鞑人的围杀,李安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可以拼了命的冲杀出去,可这些百位壮士呢?他们是决然做不到的,虽然他们一心赴死,可身为他们的主将,李安是不会让他们白白丧命的。

    可眼下形势,即便是他能诛杀金鞑小将,可这百位壮士也是必死无疑,眼下,只能劫持金鞑主将,决不能杀掉他,如此一来,这些金鞑人投鼠忌器,必然不敢强攻,也好带着他们徐徐而退,等待韩忠虎的大军到来。

    “弟兄们,随我冲,抓住鞑子主将,杀!”

    其实说也不用说,这十几位壮士全都背靠背的围在李安身旁,面对周围密密麻麻的金鞑人,也就因为李安在此,他们才有胆气与之一战。

    在李安的奋勇冲杀之下,挡在他面前的无论是金鞑将领,还是亲卫,皆是一刀毙命,一鼓作气的朝着金鞑小将而去。

    “拦住他们!”

    可金鞑人不是废物,更不是傻瓜,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主将被人挟持,纷纷不要命的阻拦李安几人。

    “杀过去!”

    “保护军师大人!”

    “……”

    此时此刻,双方将士都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战意。

    金鞑人护主心切,以性命护卫,不敢退让一步,而这大渊壮士深陷重围,九死难生,已经是陷入了必死之局,唯一的机会就是挟持鞑子主将。

    也正因如此,双方将士全都激起了一股死战之气,谁也不退,以命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