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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大势已去!

    众将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将韩忠虎救了过来,可急火攻心之下,大脑昏昏沉沉,几欲昏倒。

    韩忠虎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左翼大军继续进攻铁壁城,右翼大军准备,若是右翼大军损失殆尽,中军大营亲自攻城,直到战至最后一人。

    正在这时,忽然有令旗奔杀而来,惊道:“启禀韩帅,大事不妙,我军后军南侧有大队敌军骑兵突然杀来!”

    韩忠虎大惊失色,猛然从神思中清醒过来,急忙起身观望。

    但见西南,正南,东南方向,大片的尘土铺天盖地的,卷起漫天尘雾。

    尘雾之中,旗帜滚滚,无数战马狂嘶之声,金鼓震天之音,数不清的人影攒动。

    当头中,一面绣着摄政王旗的大纛,傲然挺立,迎风烈烈,引领着无数骑兵,直奔韩忠虎的中军杀来。

    摄政王李安来了!

    见此情形,韩忠虎猛然惊醒,脸色也瞬间变成惨白之状,内心中所有的担忧在这一刻化作了现实。

    “这怎么可能,逆贼李安不是攻打本帅的粮草营地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韩忠虎惊恐不已,望着滚滚杀将而来的李安大军,竟然一时间乱了方寸。

    他之所以敢如此毫无顾忌的进攻铁壁城,就是因为料定李安带兵进攻粮草营地,无暇带兵来救铁壁城。

    可没有想到李安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攻破了粮草营地,斩杀大刀童俊,而且迅速北上,直逼铁壁城。

    其实,韩忠虎并非是没有一点防备,他于夜郎城留守的两万人马中,光是骑兵就有一万五千人,他们的目的并非是围攻夜郎城,而是在夜郎城布防,堵截李安的军队,最后是围歼李安。

    即便是一万五千骑兵无法击溃李安,可也足以将李安阻拦在夜郎城以南。

    结果,李安并没有绕南路,从原路返回,而是直接北上,直奔铁壁城而来。

    他留守的一万五千人马,直接成了摆设。

    面对突然出现的摄政王铁骑,正在强攻铁壁城的左翼大军顿时一惊,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惊慌失措之中。

    刚刚振奋的士气,顷刻间就化作了一片乌有,摄政王李安的威名,在整个大渊朝都是如雷贯耳,畏惧的恐慌情绪如同瘟疫一般,迅速在整个军队中蔓延开来。

    “李安既然是从南边杀来,他是如何瞒得过我们那么多的斥候游骑的?”有将领一脸不解,失魂问道。

    “是啊,我军无数斥候如撒钉般的钉在南面,就是一只飞鸟飞过,也瞒不过他们的耳目,而李安又是如何躲开斥候的眼睛的?”

    这时,杨不悔突然冷冷道:“想必李安定然是派出精锐轻骑,围杀我们的斥候,现在估计我军斥候已经变成一具具尸体了。”

    “若是真是如此的话,那李安的谋略和胆气,真是令人惊讶!”

    诸将脸上皆是露出惊惧之色。

    杨不悔冷峻的面庞上,亦是闪过一丝惊异,不过很快就一闪而逝。

    “韩帅,勿要慌张,末将这就亲率杨家将去抵挡李安的铁骑!”杨不悔突然大喝一声,一把挺起杨家枪,欲要冲过去。

    可韩忠虎忽然大笑一声,满脸佞色,“好,来的好,本帅正愁找不到他人呢,正好他自己闯进来了,那今日本帅就令大军合围,我看他如何挡得住!”

    话音一落,左右诸将又是一阵劝阻,“韩帅勿要冲动,敌军铁骑突然杀至,我军仓促之下,短时间内很难结阵迎敌,请韩帅下令全军撤退,不要白白浪费将士性命。”

    “是啊,李安明显就是早就有所准备,我军现在士气低落,根本无力再战,况且前锋军与左翼大军损失惨重,仅仅凭借后军根本无法挡住李安的铁骑。”

    左右诸将原本就是好言相劝,可韩帅本就急火攻心之下,一心只想报仇,而诸将却再次反对,却是让韩忠虎在众将面前如何下台?

    韩忠虎脸色一沉,冷冷的环视一圈,瞪着眼睛道:“怕什么,李安一个贱民之后,本帅会害怕他不成,别说是李安只是逼近我军后军,就是杀到本帅跟前又如何?”

    “传令下去,后军变前军,全军结阵,准备迎击李安!”

    左右诸将无一不是脸色大变,急忙纷纷请命,“韩帅三思,后军本就是老弱病残,又是仓促之下应战,根本抵挡不住李安麾下的精骑,勉强一战,也必然会崩溃,甚至会引发全军崩溃!”

    “胡说八道,你觉得本帅会畏惧李安那个贱民之后吗,今日本帅若是撤退岂不是向世人宣告本帅畏惧李安?”

    韩帅这一番话当真是震得诸将鸦雀无声,无人敢应声,随即下令道:“既然如此,那本帅就迎击李安,谁敢再扰乱军心,杀无赦,速速集结本部人马,迎击李安!”

    诸将闻言皆是不敢再言语。

    军令传递下去,正在攻城的左翼大军立刻停止进攻,匆匆退下,徐徐结阵。

    至于韩忠虎的中军和右翼大军则是立刻就地结阵,准备迎击李安的铁骑。

    至于铁壁城内的闫清顺如何发现不了敌军的变化,立刻开始在城中列阵,准备趁势杀出。

    面对滚滚冲杀而来的李安铁骑,韩忠虎手持金背大刀,立于中军阵中,傲然冷笑道:“逆贼李安,你来的正好,本帅今日就要毕其功于一役,今日彻底将你绞杀在此!”

    正南方向,李安纵马奔驰,一身黑甲胄熠熠生光,手提方天画戟,目如星光,冷冷的注视着越来越近的敌军军阵。

    身后旌旗烈烈,铁蹄滚滚,尤其是那一面“摄政王旗”正是光华夺目,在军阵中极为耀眼。

    旗帜所在,便是万军冲锋之地。

    王旗左右,三千神火军长枪如林,吼声如雷,万军如潮水般奔流不息。

    左右曾小虫手握长槊,杀气腾腾,宗悦高提长戟,肃杀一片。

    两人皆是紧紧追随李安左右。

    他们从击破童俊所在的粮草营地后,一路向北奔袭,转而向西,竟是轻易的躲过了夜郎城的驻兵,经过数个时辰的急行军,终于赶到了铁壁城。

    看样了,还是很及时。

    眼前,韩忠虎的八万大军正在疯狂的进攻着铁壁城,正如李安心里预想的那样,敌军并未攻破铁壁城,反而在铁壁城城下攻的头破血流,损失惨重。

    眼看李安铁骑奔杀而来,韩忠虎没有退兵之意,反而仓促结阵,妄图抵挡骑兵突袭,关键事先压根没有半点防备之意。

    八万大军,绝不是八千人马那么容易结阵,临机之变也没有那么简单,人数越多,变阵越是艰难,这是兵家常识。

    难道说韩忠虎不知兵吗?

    绝非如此。

    而是韩忠虎对李安的轻视,对自家麾下人马的自信。

    敌军阵型混乱,正是出击破阵之时,此时不战,更待何时?

    李安眼神如冰,两个瞳孔射出冷冷的光,手中画戟横向高举,高声怒喝道:“效忠于本王麾下的儿郎们,随本王冲杀过去,为了大渊百姓,给我冲,让他们知道我们的长枪究竟有多锋利,给我杀!”

    “杀!”

    “杀啊!”

    全军上下杀气冲天,喊杀声高亢如雷,犹如惊涛骇浪一般,连绵不绝。

    冲天的怒吼之声,让全军上下同心同德,士气瞬间达到了顶峰。

    李安扭头大喝一声,“曾小虫,左右绕开,用弓弩攥射!”

    “诺!”

    曾小虫高举长槊,猛地纵马向敌军阵型左翼斜冲过来,麾下神火军全都默契的拿起强弓硬弩,对着敌军军阵开始第一轮远射。

    至于李安则是绕行右翼,在他的指挥之下,无数神火军将士手持破敌弩,对着敌军军阵抵进射击。

    “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雨连绵不绝的落到了敌军的军阵中,随即,便是惨不忍睹的惨叫声,一波接着一波,光是第一轮远射,不知道有多少敌军将士中箭倒地。

    这一幕,让韩忠虎都心头一颤,可也仅仅是心头一颤,当他看到神火军呈现左右两翼分散后,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敌军不拼命破阵,这一场战争还有的打!

    后军全军覆没也无妨,只要右翼大军与中军能够重新结阵,此战依旧是必胜无疑。

    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彻底被惊呆住了。

    只见远处突然一群钢铁巨兽,人马皆是披着铁甲,而且是厚重铁铠。

    每一个骑在战马上的骑兵都只漏出两个眼睛,手持大刀和重型马枪,再加上战马也是身披重甲,远远看去好像一个个移动的小城堡。

    “啊,那不会是金乌貅的铁浮屠吧!”不知道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这一句话可把韩忠虎吓得一哆嗦,身形惊颤,差一点从马上摔落下来。

    难道真的是铁浮屠?

    可金乌貅不是跟李安是生死大敌吗?

    怎么可能会把手上最精锐的军队借给李安?

    可金乌貅的铁浮屠是这样的,身披双层甲胄,手持大刀,长枪,任是刀枪剑矛都奈何他不得,一旦冲锋起来,人借马势,便是无人能挡。

    眼前这支铁甲骑兵岂不是与金乌貅的铁浮屠如出一辙。

    只见领头一将,却是手持长枪,面露狰狞杀意,口中咆哮如雷,纵马挥枪,犹如闪电一般,一马当先。

    此将正是岳破虏。

    此时他可谓是家仇国恨,一股脑的全都涌了出来。

    四百百骑甲士,人马覆甲,紧随其后,犹如汹涌而至的洪流,呼啸而出,铁蹄如飞,声如洪钟,向着薄弱的敌军军阵,滚滚碾压而来。

    四百百骑甲士,犹如一支铁甲洪流在前面开路。

    而在他们的身后,李安与曾小虫在绕了一圈后,重新尾随其后,裹携着无边的杀戮之意。向着敌军冲杀过去。

    此时。

    刚刚傲慢无比,心存侥幸的韩忠虎,此刻彻底神色巨变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李安会有一支人马覆甲的具装铁骑。

    韩忠虎与金鞑铁骑交战多年,如何不知道具装铁骑的可怕之处。

    若是李安只有轻甲骑兵,哪怕是万余人马,他也丝毫不惧,只要他结阵过后,他有信心将李安彻底击败。

    可此时,李安不仅仅有来去如风,骁勇善战的轻甲骑兵,还有人马覆甲的具装铁骑。

    他现在都有些后悔不退兵了,可现在他已经是退无可退,现在一旦退兵,就不是退兵了,而是大溃逃。

    中军与右翼大军军阵未结成,后军兵弱,根本无法抵挡,而敌军具装已杀至,深知具装铁骑可怕之处的韩忠虎再一次惊颤。

    可他现在才想起退兵之事,实在是太晚了。

    为时已晚,大势已去也!

    这一次,韩忠虎不仅仅是惊颤了,而是变成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