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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谁说的,弩兵只能步行?

    半晌后,曾小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半跪在地上说道:“敢战,必破!”

    曾小虫低着头,可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是惊喜,是兴奋,是战意大盛。

    他领过兵吗?

    没有!

    在蔡家,他是供奉,是奴才,还是杀手,可就不是将军。

    他想领兵吗?

    想!

    做梦都想。

    要不然也不会跪在国子监学府门口,求府长匡彦教他杀万人之术。

    今日,他得偿所愿。

    这份信任让他喜出望外,热血沸腾。

    他一直担心自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以为就是只是换了一个人当奴才。

    可今天李安竟然让他扛起一面能击破赖文湘大军的重担,他何其兴奋。

    这份信任和重用,着实让他兴奋,

    “臣愿意立下军令状,不破此敌,誓不为人!”曾小虫的语气都开始颤抖了。

    李安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好,军中无戏言,破不了此敌,本王亲自斩你!”

    “你怕不怕?”

    这一句问,让曾小虫猛地抬起头,“不怕,王爷不必动手,破不了此敌,臣自尽于阵前!”

    “好!”

    李安一拍桌子,问道:“敌军两万精骑,你怕不怕?”

    “笑话!”

    曾小虫半跪在地上,傲然挺胸,“我曾小虫天不怕,地不怕,区区世家纨绔如何敢让我曾家五虎惧怕,我早就看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不顺眼了,不过是借住父辈的荣威而已,王爷信我,我这就就把赖文湘的人头给王爷拿过来!”

    曾小虫这番“狂言”在所有人的耳边回想,包括贾道途听后,都有些刺耳,可唯独李安却是忍不住的笑。

    谁没有年轻过,那一个少年郎不是这般桀骜狂妄,这才是真正的少年郎。

    去他的老成持重,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霸道,要不然,怎么叫年轻人!

    曾小虫忽然感觉到自己有些冒失,可仍旧是不服输的神态。

    尤其是那一句“把赖文湘的人头拿回来”更是狂妄到了极点。

    “王爷,小虫生于边野,不知礼仪,还望王爷海涵。”曾虎意识到不妥,急忙出列替曾小虫开脱道歉。

    可李安非但不怒,反而愈加喜欢曾小虫的那股少年人的狂妄,这跟马小如出一辙,忽然他意识到匡彦这个老夫子到底教他们什么,怎么学生一个比一个狂妄!

    他索性摆了摆手,哈哈一笑,豪气冲天,“这是什么话,本王就是喜欢这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本王也是如此,天不怕地不怕,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小虫,你给本王听好了,明日出发,给本王揪下赖文湘的脑袋,本王亲自与众将给你掠阵!”

    听到李安这番话,曾小虫心里暗喜,对李安也愈加尊敬,急忙慨然道:“诺,臣绝不会让王爷失望!”

    “好,明日出战,曾小虫为前锋,曾家四虎为副将,其余诸将随本王为其掠阵,明日不破敌军,誓不回营!”李安慷慨大吼道。

    诸将皆是齐齐回应,“不破敌军,誓不回营!”

    ……

    翌日。

    李安亲率三千多神火军,连同两千骑兵禁军,浩浩荡荡的直奔夜郎城而去。

    上一次击破杨不悔的两千精骑,李安足足动用了一万人马,而今日他要击破连同赖文湘在内的两万骑兵,以及杨家将的两千精骑,还有夜郎城蔡家的数万步卒,却只带了五千人马。

    难道是李安疯了不成?

    明明敌人众多,反而带的兵还少了。

    其实李安这是故意而为之,就是要示敌以弱,然后再杀其一个措手不及。

    有了破敌弩与连弩的配合,对付区区一个赖文湘足矣,至于杨不悔,他更是不惧,杨不悔此战绝不会出力,相反绝对只是在打酱油。

    他太了解杨不悔了,正面决战分出胜负,这才是真英雄,以势压人,无能者为之!

    当得知李安就带了五千人马后,赖文湘笑了,激动的一夜未睡。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安如此不知死活,如此的狂妄不羁,区区五千人马就敢来送死,真是可喜可贺。

    当即下令,京畿道官兵与杨家将只需要守卫夜郎城即可,他自己亲率两万中州道铁骑立刻踏平大敌,活捉李安。

    赖文湘亲率两万大军气势汹汹的杀到夜郎城下,依城结阵,摆出一副死战的架势。

    百里之外,骑兵如龙,长枪如林,杀气冲天。

    三千多神火军与两千骑马禁军甲士浩浩荡荡纵马奔驰而来,气势了然!

    队伍中间,一道“摄政王”的大纛风声呼啸,李安一身黑甲,举着特大号的方天画戟,纵马飞至。

    年轻俊俏的脸庞上,满是得意与傲然。

    此时。

    高大的夜郎城已经近在咫尺,城下数万铁骑的阵型,也映入眼帘。

    只一眼,他与曾小虫就忍不住笑了。

    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列的阵型,绝对是脑子被驴踢了。

    两万多骑兵竟然摆成了方形阵,似乎看上去比较美观,比较耐看,可打仗没用呀?

    骑兵冲锋,要的就是一口气,一波接着一波,犹如潮水般的冲锋,因此,骑兵多是以横向列队式,亦或者是集群式,再或者就是草原游牧民族的散骑星鸦式,还不曾见到这般方阵队列的。

    且不说厉不厉害,一旦冲锋起来,前面的骑兵一旦攻击受挫,后面的骑兵根本冲不上来,退也退不出去,结果就是成了活靶子。

    与此同时。

    夜郎城上的杨不悔见到城下的阵型也都懵了,不自觉的问了一嘴,“这是谁让列的阵型?”

    蔡文远因为脸颊的伤,伤口已经发炎了,脑袋肿得跟个大缸一样,听到这话,含糊不清的回道:“是……是赖文湘那个废物东西。”

    杨不悔摇头道:“倒真的是个废物!”

    可此时,这位国师之子赖文湘将军却是一脸得意,刚刚斥候来报,李安的五千大军已到,而且三千骑兵分布两翼,正面只有两千骑兵,而且并非精锐。

    他相信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两万骑兵可以轻易的将眼前的敌人撕成碎片。

    念及至此,他忍不住昂头大笑,“哈哈哈,击破中军,活捉李安,我赖文湘立下万世不朽之功,第一次领兵就获此大胜,我的名声应该很快就成为世家子弟之最了吧,北地之王,大渊新的摄政王,而我父亲当朝国师,未免不能将宋氏大渊取而代之,建立新的王朝!”

    随着他的臆想,脸上的笑意都有些控制不住了。

    若不是部下提醒他要不要进攻,他都要陷入癫狂了。

    部将也看出这位世家公子的心思了,纷纷恭维道:“赖公子不愧是当朝国师家的公子,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如信手拈来一般,秦相家的两位公子,还有城头上那位蔡相公子,都折戟沉沙在李安手中,而公子若是不费吹灰之力活捉李安,到时候陛下对公子不仅仅是奖赏这么简单了。”

    “是啊,听说陛下有一位亲妹妹叫福金帝姬,生的是沉鱼落雁的脸孔,吹弹即破的肌肤,比起貂蝉西施都不逞多让,到时陛下一高兴,估计就许配给您了。”

    “那公子岂不是成了大渊朝的乘龙快婿了,当朝国舅爷了,父亲是国师,妻子是帝姬,当今陛下还是大舅哥,普天之下,有此权势者,除了您,再无旁人了。”

    “……”

    听着周围的赞美之声,赖文湘都有些控制不住的欣喜若狂起来,可还是故作矜持的表现出一副很是淡定的模样。

    正在此时,一骑快马绝尘而来,大叫道:“启禀公子,敌军两千骑兵已经朝我军逼近,速度不快,缓慢移动。”

    赖文湘心头一颤,急忙问道:“敌军两翼的骑兵呢?”

    斥候忙道:“敌军两翼不动。”

    “什么!”

    赖文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即昂头大笑道:“哈哈哈,李安真是狂妄到了极点,竟然打算用两千骑兵对阵我的两万精锐,真是可笑,就是金乌貅的铁浮屠在,也必死无疑!”

    “来人,传令下令,分兵五千监视李安的两翼骑兵,其他人马随本公子击破敌军!”

    “诺!”部将齐声应答。

    赖文湘脸上的笑意再也掩藏不住了,眼眸中冒出难以描述的得意,对于李安此举他也倍感惊异。

    他原本以为李安一定会全军压上,甚至结阵而行,毕竟五千人马还能坚持一段时间,可李安竟然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仍旧敢分兵。

    “摄政王真的有负大渊战神的名头,我看他真的是不会打仗了,此战我军必然可以轻易的击溃李安!”麾下部将也是暗暗惊喜。

    赖文湘顿时精神一震,嘴角微微上挑,他若是能击溃李安,生俘李安回京,这便是贪天之功,这北地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此战之收获,决计是不敢相信的。

    就在这时,一队轻骑从夜郎城奔了出来,领头的正是蔡文远,此时他脸上裹着白布,看上去尤其的狼狈不堪。

    蔡文远打马奔来,提醒道:“赖兄,李安此贼向来诡诈,不可轻易,他有一支精锐弩兵,切莫要小心。”

    赖文湘不是傻子,一听这话,当即脸色微微变,要是敌军军阵中埋伏精锐弩手,自己必然会重蹈蔡文远的覆辙。

    这时,斥候忙道:“敌军算是骑兵,没有步兵,更没有弩兵。”

    没有步兵,也就意味着没有弩兵!

    真是天大的喜事。

    赖文湘这才放下心来,大手一挥,“全军冲杀过去,击破敌军中军,围歼李安全军!”

    说完这话,他若有所思的侧脸瞥了蔡文远一眼,“多谢蔡公子提醒,不过今日李安似乎是脑子有点问题,正好本公子替你报仇雪恨。”

    “哈哈哈哈!”

    听着赖文湘的猖狂笑声,蔡文远的表情可想而知,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望着离开的赖文湘,他忽然嘴角一翘,“赖公子,现在你还能笑出声来,很快你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李安的恐怖,绝不会你能想象的。”

    进军的鼓声一声声的震响在整个原野之上,两万中州道的精骑士气激昂,全军上下杀气腾腾,气势汹汹的奔杀过去。

    很快,两支军队就遇到了,相隔数里停住结阵。

    刹那间,天地变色,一片肃杀。

    两千禁军骑兵的阵前,曾小虫横槊而立,面色冷峻的盯着黑压压的中州道骑兵。

    即便是对方十倍于己,可曾小虫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是战意大盛。

    或许连赖文湘的斥候都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禁军骑兵每个人都背负着一人高的大盾,外加破敌弩。

    谁说的,弩手只能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