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霸道无边的当杀则杀,让石妖跟天顺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石妖,一阴一阳的脸上满是狰狞,嘴角以一个诡异的弧度扬起冷笑。
“王爷就是王爷,还跟当年一样,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杀个痛快吧!”
“好,传令下去,这个镇子一人不留。”天顺狞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圆形铁环,铁环猛地弹开,露出一道道锋利无比的刀刃。
两个人又一次对视一眼,纵身一跃,已不见了踪迹。
虽然仅仅只有十几个人,可实力却足以让整个江南道都为之恐惧,如此强横可怕的力量正朝小镇而去。
一个普通军镇,里面竟然有一个二品高手坐镇,这已经是太过诡异了。
二品高手在军中也算是顶尖强者了,随便进入一个军队,起码也是五品将军衔,可此处的军镇里那位估计连军衔都没有。
秦山竟然屈尊在此,实在是令人费解。
殊不知,这正是秦山的高明之处。
秦山自知背叛了忠义军,是决计没有好下场的,因此当年摄政王李安服毒自尽后,他第一时间告老还乡,远离权力中心。
而北地各郡皆是忠义军的管辖,他自然不敢逗留,因此他跑到了江南道,这里算得上忠义军的权利空白。
秦山到了江南道,并没有藏于市井之中,而是以一个富户的身份在江南道扎根落户。
他第一时间与江南道本地的世家权贵交好,并费尽心机的开始扩张自己的势力,并将秦家打造成一个新的世家大族。
秦山本就是二品高手,武艺高强,足以傲世江南道的诸多世家大族,再加上他的谋略心机,短短十年的时间,如今的秦家已经是江南道举足轻重的大族。
深知权利可怕的秦山又通过军中的关系,捐了一个低级都尉的武官,有了这一层身份掩护,他相信谁都无法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可惜,他想的太简单了,也把暗影八部想的太简单了。
暗影八部能做到与整个大渊朝分庭抗礼,不仅仅是恐怖的武力,更可怕的是,整个大渊朝的官民中,不知有多少人是为暗影效力的,连李安自己都不清楚。
当秦山来到江南道的第一天,对于他的身份,已经被秘密送到了暗影一部石妖的手上,至于为何不杀他,只是在觉得留着他或许还有用。
现在,李安已经腾出手来了,自然要开始清理这些臭虫了。
当初背叛忠义军的这些臭虫不知道害死了多少忠义军武士,现在必须要一一清理干净,他就是要向整个天下表明态度。
那就是以杀止杀!
怡景园内。
现在这里已经成了李安的府邸,乔橘络跟暖暖全都住在这里。
李安站在院子里,望着黑夜中凝聚成团的乌云,瞳孔一缩,露出一抹冷意,“秦山呀,真不愧是本将麾下最强防御高手,真是会藏,还藏的这么巧妙,如此嚣张,可你终究是错付了。”
秦山是李安麾下步拔子营的统领,步拔子可是说是整个大渊最强步兵,没有之一,真正做到了不动如山,攻伐必破!藏于山涧,妖兽难见!
这就是秦山领兵的可怕之处。
而今看来,他是真正吃透了不动如山,藏于山涧,八个大字。
短短十年,改头换面,一下子成了大渊朝的厢军都尉,江南道秦家家主,若非暗影八部的耳目遍布整个大渊,说不定真的难以发现他。
念及至此,李安的目光愈发冰冷,“只可惜,你还是棋差一招,今日本王要讨回十年前的公道!”
一股肃杀之气陡然而生。
周围半米之内,无数花草瞬间被冰冻,化为了粉末。
子时刚过。
小镇上的粮仓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势之大,遮天蔽日,顺着粮仓周围的民居开始燃烧起来。
就在粮仓不远处是一个军用仓库,仓库中不但有火油,毛毡这些易燃物,还有一千斤火药,若是引燃的话,整个镇子就要夷为平地了。
可奇怪的是,镇子守夜的和巡逻的厢军,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去阻止火势的蔓延。
“轰轰轰!”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仿佛拉开了战争的序幕一样,一连的爆炸声从军营的各个地方响起,爆炸声此起彼伏,将整个黑夜照耀的如白昼一样。
更可怕的是这惊天火势,水火无情,这个词绝不是听起来这么简单。
火焰所过之处,万物不存!
这还远远没有结束,原本今夜就是修整的日子,因此大多数的将官都跑到了酒馆里喝酒,这并非是违纪,而是律法规定,驻地军营中,将官每月有两日休假。
可发生了这么大的爆炸灾,那些喝酒的将官也应该出来看看出什么事了吧?
可酒馆里一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出来。
更可怕的是马厩里的战马疯了!
这些战马平日里调教的很是温顺,可刚刚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已经击破了这些畜牲最后的底线,而恐怖的火势更是激发了这些畜牲的野性。
足足几百匹发狂发怒的战马奔驰起来,其破坏力也是难以想象的。
疯狂的战马群径直朝军营冲去,刚开始还有甲士试图去阻拦,可很快就被战马踏成肉泥了。
战马群发疯般的践踏着军营,转眼间,小镇的军营已经是一片狼藉。
可即便是如此,酒馆中的将官们还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小镇中剩余的厢军全都是自发的组织起来救火,可没有组织的他们,如同一群没头苍蝇般胡乱飞舞。
面对恐怖的火势,他们的反抗根本是在做无用功。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向来禁止烟火的粮仓为何突然起火,难道是有人故意在放火?
可谁又敢在军营中放火,这里又不是北地边疆,有金鞑偷袭之类的,这里是江南道,是大渊腹地,谁敢偷袭军营,简直是可笑。
整个军营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化作了一片火海,眼看就吞噬整个小镇了。
军营的最深处,门外的呼号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屋内的一个男子突然间从梦中惊醒,轻嗅着刺鼻的烟呛味,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这是走水了!”
他的脸色瞬间大变,顾不上穿上衣服,裸着上身从床上跳了下去。
而在他的床上还有两个稚嫩的面孔,因为惊吓紧紧的抱在一起,蜷缩在床头上,惊恐的盯着眼前这个男子。
男子刚刚走到门口,眼睛一眯,忽然想起什么来,转身将床头上的长剑拔了出来。
这个举动,把两个小姑娘吓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抽泣起来。
男子脸色阴沉,将长剑紧紧攥在手心,直接破门而出,身影在空中闪烁片刻,已经到了军营。
此人就是忠义军步拔子营都尉秦山。
也是今晚石妖跟天顺的目标。
当然,他还有一个身份,是李安当年在忠义军中的过命兄弟。
秦山一出现,军营中不少厢军认出是自己将军来了,纷纷聚拢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走水?”
秦山怒气冲冲的大声嘶吼。
“启禀将军,我们也不知道,火势太大了,应该是从粮仓燃起来的。”
有甲士立刻报告,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粮仓?”
秦山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粮仓乃是军营重地,他可是安排了四十名甲士日夜看守,还有七位四品,五品高手坐镇,怎么会突然起火。
“难道……难道有人纵火?”
秦山的脑海中下意识的冒出这个想法,随后他就摇了摇头。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为了自己地盘的安全,他可是亲自将方圆百里内的土匪杀了干净。
而且此地驻扎着数百厢军,还有不少这几年他收拢的亡命徒,其中不少人都是三品高手,四品,五品高手。
就算是这些厢军是废物,可自己收拢的那些高手绝不是饭桶,怎么会出现“有人走水”这种事。
谁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破这么多防线,来到粮仓放火。
“其他将领呢,都跑哪里去了,军营走水,一个也没出来,都死了不成!”
秦山发现周围救火的都是普通甲士,一个将领也没见到,尤其是自己收拢的几个三品高手,一个也没见到。
今天晚上这事可以说到处都透露出诡异的味道。
就在这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怖无比。
当他再一次抬头,四周没有一个人了,仿佛所有人一瞬间消失了。
下一刻,他猛地回头望去,整个人吓得寒毛直竖,身体都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