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唇轻触。
花姐姐像是逃一样的直接缩了回来。
她那张白皙的脸就好像涂了一层胭脂,就连耳朵都变成了粉红色,皓颈也充满着红润的光泽。
简直是太羞涩了,她第一次做这么大胆的动作。
两人就算是夫妻,但是这种事情哪有让女孩子来主动的。
花姐姐低着头,一时间根本不敢再看易传宗。
两人安静了好久,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花姐姐心中感觉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安静?这才抬起头来,紧接着她就看到了易传宗彻底怔住的表情。
现在易传宗的老家儿才刚没了两个月,家里有人管着他的头发也就没有那么长,只不过一两个月没有打理看起来也像是做过定型。
但那是之前的,今天两人玩了一整天,花姐姐闲着没事就帮易传宗好好搭理了一下。除了没洗澡,但凡是不私密的地方她都挨着擦了一遍,这让易传宗的形象好了很多。
易传宗彻底愣在了那里,不是眼神没有焦距的那种呆滞,而是好像什么东西被触动一般,他的双眼凝视着花姐姐。
这会儿他的嘴巴也不撇了,一张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有了几分正常人的那种神色。
“媳妇儿。”
声音十分的洪亮且刚强,此时没有一点玩笑的发音,易传宗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澈,一点也没有结巴的样子。
“嗯。”
花姐姐轻轻应了一声,看到易传宗的表情她有些怔住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帅气?难道是他好了?’
好景不长,易传宗仅仅维持了片刻的时间,他就忍不住吧唧了一下嘴巴,好像是在回味着什么。
“好舒服啊……好像……好像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
易传宗说话再次变得结巴起来,断断续续地表达着这次感觉的不同。
他虽然脑子还清醒思维混乱,但并非像植物人那样完全没有感觉。
傻子如果被打了也知道疼,可能没有还手的意识,但是也会抱着头不让自己被打,甚至他们还知道跑,要是跑不了还知道求饶。
味觉也是没有受到影响,虽然不明白吃的是什么,但是好吃、不好吃还是知道的。
甚至一些难吃的东西他们还会拒绝。品尝到美食之后他们脸上也会露出另类愉悦的表情。
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易传宗的感知又很出色,他不断琢磨着到底哪里不同,脑子不好使却怎么也找不到答案。
花姐姐有些羞赧地看着他,看到他那苦着脸疑惑的表情,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红颜一笑百媚生,易传宗再次愣愣地看着她,这次他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好,而是朝前倾斜着身子将鼻子游离在花寡妇的身上。
大力地嗅了两下,易传宗开口了,“香,好闻,好香啊!”
花姐姐看着趴在自己身前面的男人,在易传宗做出这种猛嗅的动作的时候,她感觉身体都有些软了。
她往后仰,易传宗就朝着前面凑,最后花姐姐都躺在了地上。
她只能侧着头,同时双手扶在易传宗的肩膀上面,想把他推得远一点,她实在有些经不住现在这总暧昧地姿势。
“我身上哪有香味,你闻错了!”
花姐姐几番挣扎,她那点力气怎么能跟易传宗相比,怎么也推不开。
易传宗还抓着她的脚踝,想跑也跑不掉。
眼见这男人都要压在自己的身上,花姐姐的胸口也是上下起伏,她只能羞答答地反驳一句。
易传宗就像是吃到糖的小孩子一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诉求,“你真好,再来一个。”
“啊?”
花姐姐面红耳赤地惊呼一声,转头匆匆瞥了一眼易传宗,连忙再次将头撇开,她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呢。
刚才就是完成一下仪式,这会儿还来?
她很是羞臊地转头朝着看向床边,现在还有外人在呢,轻轻触碰一下还行,但是易传宗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是想碰一下那么简单。
两口子亲热让外人看着,这让她心里怎么遭得住?
花姐姐的右手在胸口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
本来和田海旺毁约,她的心中就有些过意不去,但那是易传宗非要玩,她这么大的人可不会拿这种事情只是玩玩。
现在她和易传宗在别人的房间里面拜堂成亲已经很过分了,这要是再亲近一些那就有些太欺负人了。
真要是在这里圆房能把她羞死,尤其是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还看着他们。
转过头来,花姐姐突然吓了一大跳,在她的脸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大脸,易传宗已经偷偷地凑了过来。
如此近的距离下,花姐姐都能看到易传宗的毛孔,看着那乌黑的眼睛,里面倒映着她的人影。
最重要的是易传宗现在的表情,似是有些好奇,又很是欣喜,还有些痴迷,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张鲜红的樱桃小嘴。
用简单的描述就是两个字——想玩!
花姐姐心中很是羞怯,那粗重的呼吸扑过来在她的脸上刷上了一层粉红色,她弱弱地说道:“你离我稍微远一点。”
易传宗猛地直起身子,很是不满地喝道:“不要,你陪我玩!”
花姐姐的面容一阵纠结,朝着床的位置看了一眼,田海旺还在那里死死地盯着他们。
两人又没有什么感情,本来就只是交易,田海旺还骗了她。
两人也没有结婚,她现在有了自己的男人,要不是地方不对,她最多也就是因为反悔,心里会稍微有点歉意。
但是田海旺的病很大可能是她害的,如今命都要没了,这就让她心里很是愧疚。
“不行的,我以后陪你玩好不好?现在我是你的媳妇儿,你得听我的!”说到最后花姐姐装出一副凶巴巴地模样。
见此易传宗直接咧嘴一笑,然后他昂头挺胸,趾高气扬地说道:“你不给我,我就抢!”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完全是一副孩子王的姿态,向阳村何人能与他一战?
下到两三岁在地上打滚的小朋友,上到八旬步履蹒跚的老太爷,没有人是易传宗的一合之敌!
花姐姐心中感觉有些不妙,赶紧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我是你的媳妇儿,你敢!”
易传宗咧嘴笑着,过家家好好的,这是想跑?
但凡是他想玩的,向阳村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所有的孩子跟他一起玩都是老老实实的玩到最后,这事他非常有经验。
易传宗直接扑了过来,骑在花姐姐身上,双手抓着花姐姐的手腕按在地上,“嘿嘿,我赢了,你陪我玩!”
花姐姐更加羞怯了,她刚想开口喝止就看到易传宗俯下身来。
“呜……”
……
光线昏黄的房间内光暗变幻,桌子上面有两道火光在晃动。
两根蜡烛还在不断燃烧着,现在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香火延续、延绵不绝。
而在桌前,一些事情进行的比较困难。
易传宗的脸色有些涨红,就算本来有点发黑的皮肤也遮不住这种暗红,他脖子上面青筋暴起,就仿佛是两条潜伏在他体内的虬龙。谷暱
青筋从脖子一直延伸到额头,而额头上面的青筋更是像珊瑚一般的龙角。
易传宗不断地在地上咕用,他的双腿不停地蹬着地面,双手也是不乐意的挥舞,就像是地上打滚的小孩子。
实际上他现在并不是有意在地上撒泼,而是他难受得仿佛要爆掉了,神经传输紊乱,体内激素分泌异常……简单来说就是脑子里面有根筋不对。
“媳妇儿,我好难受。”
易传宗口中呓语着,他的体温不断升高,同时心脏也在剧烈地跳动。
本来玩着好好的,清凉舒爽,他哪会知道后面会这么难受。
花姐姐无力地趴在他的胸口,现在她也是一副衣衫褴褛的模样,那张鲜红的樱桃小口呼吸也粗重了不少。
听易传宗的声音确实虚弱了很多,不是大声嚷嚷地那会儿了?
花姐姐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这会儿知道难受了?她也好难受……
这让她的面色纠结不已,她心中更是万分羞怯,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圆房?
她抬头看一眼易传宗的模样,比起开始见的时候确实多了几分恐怖的模样,这让她的心中很是惊慌,难道是她的扫把星体质又要发作了?
两人才刚刚拜堂成亲,难道她就要没了丈夫?
花姐姐很是伤心。
突然间,她感觉自己的腰上再次环上一条手臂。
易传宗紧紧地抱着她,就好像要将她融到自己的身体一般。
花姐姐凤眸一转,紧咬了一下唇角,伸手抚摸着易传宗的脸庞柔声说道:“你把我松开,我会帮你的,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易传宗听话的松开了胳膊,成‘太’字型躺在地上和一条铁板死鱼一样。
花姐姐见易传宗还算听话,她心中松了一口气。
站起身来正对着易传宗,花姐姐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在确保没有任何暴露之后,她这才转过身子,脚步轻抬走到病床边上。
她认真地看着田海旺问道:“你还能说话吗?”
“呃……”
田海旺变得更加虚弱了,现在连咳嗽都发出来。
花姐姐的面色也是一阵挣扎,这幅模样不用说,显然坚持不了多久了。
“媳妇儿。好难受。”
易传宗还在那边呻吟。
花姐姐听后面容变得坚定起来,她理性地说着,“你现在得了天花,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病,早上的时候还好些,现在你连吞咽都做不到,就算是喂你也只会堵住你的气管。”
“我们这里没有医疗工具,不能直接将食物送入你的胃部,详细的陪护技巧我也不会。就算是会,我丈夫在这我也肯定也不能那么做,我们两口子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
花姐姐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我要救自己的丈夫,等好了之后,我会实验一下看看能不能行,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教他,你……你再坚持一下,就是这样。”
说完花姐姐连忙将床边的被子放在田海旺的头边上,这样他就不能看到两人在干什么了,见此她还有点不放心,将这一侧的床幔给放了下来。
做完这些,花姐姐转头看了一眼易传宗,现在他还在地上不断地咕涌,那副模样比田海旺还要吓人的多。
花姐姐贝齿轻咬,小跑着将房间的门再次关了一下,确保不会不会打开,她这才缓缓走到易传宗的面前。
蹲下身,她将手轻轻贴在易传宗的脸上,柔声问道:“郎……”
易传宗脸色涨红没有任何反应,就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花姐姐娇羞一笑,缓缓地抬起胳膊将手放在衣领上面……
……
烛火摇曳,墙上的红线影也在晃动,很快蜡烛燃尽了,桌上点起了煤油灯。
热烈过后的氛围变得沉寂。
就连易传宗这时候也变得乖巧了很多。
两人站在床榻的前面,花姐姐的脸色变得十分沉默。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扫把星,如今又害死了一个人。虽然田海旺是得了天花死的,但是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相比较易传宗来说,这人的命就没有那么硬。
想到这里,花姐姐转头看去,此时易传宗站在她的身边,这会儿没有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反而是一副忸怩地样子。
见她看过来之后,易传宗还忍不住低下头,根本不敢看她。
花姐姐的眼中闪过一抹娇羞,随后禁不住嫣然一笑,前面一副孩子王的模样,现在竟也是怕媳妇儿了,她感觉这种交流的方式很是奇特。
“以后我是你的媳妇儿,你得听我的!”
易传宗自然是瞪着眼睛一脸不服气,村子里面的人都是哄着他,这个女人竟然敢凶他,不过他还是不情愿地点点头,这人是他的媳妇儿,主要还是这人能打得过他。
花姐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不过这笑容没有在脸上待多久,她的脸色就肃穆起来。
再次转头看向田海旺。
眼前这人怎么都算是她害死的,虽然她走进来已经算是拿自己的命来抵了,但这事还与她有关系。
本来她是有那么一点机会救人的,但是她白天根本不敢过来照顾。到了晚上两人就结婚了,她也不能做对不起易传宗的事情,尽管易传宗可能不懂,但这是她的丈夫。
花姐姐挣扎着对病床上田海旺的尸体说道:“我会为你扫墓三年,这三年我会多烧些钱给你,在上面过得不如意,下面过得开心点。”
扫墓总得有个身份,她现在外人眼中的身份是田海旺的媳妇儿。
实际上她已经嫁给易传宗,这件事没什么不能说的,偏偏她心里过意不去,想扫墓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
一番纠结之后,花姐姐突然就想通了,结婚是两个人的事情,现在他们都已经拜过堂了。
易传宗脑子不好使都知道她是媳妇儿。她脑子好好的当然不会认错了丈夫。
都是已经既定的事情,礼节也已经完成,别人怎么去想跟他们没有关系。
他们也没有必要去获得这种公众的承认,甚至不需要在村子里面登记。
一个傻子,一个灾星,都不需要在乎这些东西。
转过头,花姐姐轻喊了一声,“郎。”
易传宗有些迷茫地看过来,随之他又有点害怕,这个人很厉害。
平时他都是不疼不痒地,结果今天可谓是受尽了折磨,让他又爱又怕。
花姐姐抿嘴一笑,抓着他的胳膊比划了一下,指着床上的田海旺说道:“你把他背起来,我们到院子里面去!”
易传宗眨巴眨巴眼睛没有看懂,只当是让他将这个人拿起来,他拽着领子就往上提,结果没有完全拽起来。
现在他的力气还没有那么强大,单手将人提起来需要一点技巧,他不懂只能两只手将人抓起来。
花姐姐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她也没指望一个脑子有病的人对待一个死人能多客气,能够带出去就行了。
这人都得了天花死了,肯定是不能放在屋子里面的,她想问问外面的乡亲们该怎么做。
花姐姐转身歪歪扭扭地朝着外面走去,“跟我来!”
易传宗带着人老老实实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