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抡动斧头,挽了个花。
“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报上名来,老子的斧头下,不斩无名之辈!”
常昆心里怒极,头脑却出奇的冷静。
老妪给他的任务,是守住圣女所在的内院,若是见形势不好,就引动院内的火药。
不过,若是局势真的到了那一步,他必须要和在院内死战,负责诱骗敌人,让他们以为圣女真的在院子里。
而不管是否在传功,面具女子要在第一时间,转移圣女,并从水下暗道离开。
水下暗道虽不能离开云府。
只要圣女在里面藏上一段时间,外界会误以为圣女死了,那她就安然过关了。
老妪则负责把守门口的第一道关卡。
现在,常昆将老妪替换了。
那么,留在院里死战的人,也就变成了老妪了,显然,她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
常昆虽已经发出信蜂,可即便客栈的护卫赶来,老妪也不会信过她们。
那么,还能否骗过敌人,安全转移圣女,就成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想到这里,常昆恨不得杀了所有人。
“若能胜过我,知晓我的名字有何妨?若是不能胜过我,知晓我的名字又如何?”
常昆喃喃低声道,随后,他挺起手中长枪,对准大汉,“今日大开杀戒!”
“就先从你开始!”
大汉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冷笑道:“好好好,老子还没见过比你小子更嚣张的。”
“这么急着死,老子就成全你!”
说罢,大汉暴喝一声,抡起斧子向常昆劈了过来!
常昆的眸中闪过一丝冷色,手中的枪微抖,迎着对方的斧头刺了上去。
他的枪头不断抖动。
左摇右晃。
完全不知要刺向哪里?
赤斧大汉也是一愣,他还从没有见过如此古怪的路数,这是什么枪法?
对方到底要进攻哪里?
是左还是右?前还是后?
这也是常昆福至心灵,因势利导而挥出的枪法,没有路数,全凭本能刺了出去。
大汉却是滞住了片刻,若是不知对方的路数,那就无法劈砍,他怕的就是这个。
干举着斧子,就是无法下手。
可大汉也是个果断的人,猛一咬牙,照着对方的枪杆就直直砸了下去。
你枪头乱晃,枪杆总不能也乱晃吧?
只要砸了下去,管你有什么花样,都要被一斧子砸穿。
正所谓得一力降十会。
可大汉没想到的是,他的斧子刚刚砸下去,常昆突然就再次变招了。
他手中长枪猛地往前一送。
枪杆快速地朝前飞去,嗖的一声,直奔大汉胸膛而去!
快若残影。
大汉见状大惊,他一斧子砍下去,枪头肯定已经先洞穿了他的身体。
这一斧子斩下去还有什么用?
可他又不能不斩,此刻,早已经没有变招的可能,若是速度够快,斩到对方枪杆上,或许还能拼个两败俱伤。
大汉的动作终究是慢了。
他的斧子还没有挥下去,枪头就已经先到了,刚好刺到他心窝的位置!
仓!
枪头生生刺到心窝上,可是,竟然没能刺进去,未能像常昆所预想的,将大汉一枪扎死。
反倒是大汉受此重创后,身子受到撞击,生生的倒飞了出去。
砰的一声。
大汉连人带斧一起摔倒在地。
长枪也和对方胸口一撞,反弹回了常昆的手里。
难道对方刀枪不入?
常昆心中疑惑。
再定睛看时,他发现对方身体里套着一层内甲,尤其是心口位置,那里的内甲已经被戳破了。
原来这大汉粗中有细,他深知暗箭难防,因此,提前在身上套了一层内甲。
常昆冷笑一声,“不管你有没有宝物,今天都要死!”
说罢,他提枪再上,身子一个腾跃,就到了大汉的身边,再次挥动长枪刺了过去。
大汉因为受创,心口依旧疼痛不已。
仓促间,只能挥动手上斧头勉强抵挡,枪斧相击,不断发出碰撞声。
砰砰砰!
常昆的枪势越来越快,枪头宛如雨水般,不断袭向大汉,大汉左躲右闪。
身形狼狈不堪。
继续打下去,落败是早晚的事儿。
他躺在地上,极难施展身法,而常昆自然不会给他机会,让他站起来。
只是死命地向他戳去。
眼见大汉要毙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放开我三哥!”
接着,只听嗖的一声。
一枚飞蝗石,自人群中打向了常昆。
常昆上次就吃了亏,这次自然知道了防备,他身子一侧,翻身跃到一旁。
轻松躲过了这枚飞蝗石。
不等常昆骂一句卑鄙无耻,地上的大汉抓住这个机会,嗷一嗓子便跳了起来。
抡起手中大斧就直劈向常昆。
按照江湖规矩,有人插手武斗,大汉已然算是落败了,可他被常昆压着打了半天。
心里憋着一股火气,现在总算解脱,哪还理会什么狗屁江湖规矩?
他只想劈了这个差点要他命的狗贼。
常昆面对突然而来的一击,还没有收势,只能匆忙用长枪去抵挡。
他避无可避,干脆不躲了。
枪杆一横,就举在了头顶上,大斧随之而来!
只听啪的一声。
那枪杆竟然被斧子生生劈断,斧子余威不减,继续向下面的常昆劈去。
常昆赶忙将身子一矮,重新调整姿势,脚下猛地一蹬,身子在原地打个转。
堪堪避开了大汉斩来的一斧。
接着,常昆再次跃起,拿着手上的断枪头,从一旁刺向大汉的脖颈。
扑哧一声!
半截长枪生生刺入里面。
大汉呜鸣了一声,手中的斧头就顺势跌落,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没能碰到,身子一晃,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已经落地的常昆哼了一声,伸手拔出对方脖子里半截断枪,又看向场内众人。
眸中满是杀意。
而地上那大汉,脖子上多了一个透明血窟窿,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个一流高手,且实战能力非常不俗,却在云府的一个夜晚,落得如此悲凉下场。
场内寂寥了许久。
“三哥!”
一个麻杆似的男子大叫。
他双目赤红。
大汉和他是结拜兄弟,他如何能接受这结果?
当即,带着一众弟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