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疯狂的念头闪入封大川脑海。
邢章要攻打京城。
而镇北王要攻打嘉峪关。
这个念头很疯狂。
以至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可是，凭借自己的直觉，封大川无比确信，这件事儿应该是真的。
而且不管真假。
现在重要的就是，如何防备？
万一呢？
如镇北王真的要攻打嘉峪关，而邢章的大军已经离开了，嘉峪关还能守住吗？
封大川不敢耽误，冲城墙上的士兵喝令道：“没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准去！”
“现在，全部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城墙上，若有人敢擅自离开，一律杀无赦！”
这话，听得城墙上的士兵们，一脸懵逼。
我们不就守在城墙上吗？
我们去哪里了？
为何还用这种废话发布命令？
众人感到不解。
封大川也不理会他们怎么想，只要这些人服从命令就可以了，随后，封大川拉上那传信的士兵，快速离开了城墙。
他要赶到睿亲王那里去。
镇北王可能要攻打嘉峪关了。
他有六万人，而东越人有十万。
凭他手头上的两万人，是不可能守住的。
睿亲王和辛孺龙十多万私军，也必须参战。
只有大家同心协力，才可能守下这嘉峪关。
现在，是睿亲王做决断的时候了。
因为认识他的身份，那些哨卡，哪里敢阻拦？
封大川带着那士兵，一路顺利穿过诸多岗哨，抵达了睿亲王的临时府邸。
睿亲王所在的屋内，烛光通明，男子和女子的欢笑声不断。
不时响起几道淫笑和女子的尖叫。
满脸焦急地封大川正要进去，临近门口的时候，突然止住了步伐。
他刚才太着急了。
压根忘记了，如果告诉睿亲王这件事儿，后果会是什么？
记得那天，他伤亡了不少战士。
睿亲王在第一时间，却是催促邢章进兵。
而不是让自己的私军参战。
甚至还扬言，如果邢章不来，他就放弃嘉峪关。
他真能说到做到。
当时的私军，已经准备好撤退了。
若是邢章的军队不来，睿亲王和辛孺龙真的要撤了。
现在，东越人和镇北王一起来了，而邢章的军队还走了，若是得知真相。
他们肯定要逃。
而为了方便逃走。
留下殿后的人，只能是封大川。
也就是说，他自己和手下的两万景阳军，要全数死在东越人的屠刀之下。
封大川想到这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呆呆愣神。
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屋内的欢声笑语还在不断传出。
那个传信的士兵，见他愣了许久，一直没动，心知军情紧急，忍不住催促道：
“将军？封将军？”
封大川听到士兵的提醒，立刻回过了神，哦了一声，也打定了主意，
“你就留在外面吧，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那士兵不解。
我不进去，对方怎么知道具体情报？
若是问到难处，你能答出来吗？
不过，他却不敢多问。
毕竟，屋内的大人物太多了。
万一有些隐私的事情，被他见到了，或者听到了。
那肯定要被严惩的。
想到这里，他倒以为是封大川，在为他考虑了，心中还忍不住涌起一阵感动，答道：
“是！”
随后，封大川沉着脸走了过去，进了那个屋子。
屋门是打开的。
屋内却极尽的荒淫。
微带肃杀之气，神情木讷的封大川进来后，就仿佛另一个世界的人一般。
上首的揽着妓女的睿亲王很快看到了他，见他无所事事，顿时一愣，纳闷道：
“封将军，你不在城上值夜，怎么来了这里？”
封大川闻言，立刻跪下说道：“末将有军情禀报。”
睿亲王一愣，变色道：“你是说，东越人提前攻城了吗？那你怎么还来这里？”
封大川回道：“回王爷，越人没有攻城，是有其他军情需要回禀。”
不光是睿亲王，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屋内经过刚才短暂的静音后，立刻，再次恢复了热闹的欢笑声。
睿亲王闻言轻笑一声，“封将军，你近来也确实辛苦了，明天早上换防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不知你有何喜好？若是喜爱女子，屋内的女子可以让你任意选一个。”
“不过，前提是，你今晚要好好守城！”
睿亲王说完，屋内响起不少笑声。
封大川一概没有理会，而是直接回禀道：“王爷，末将和手下的将士，只怕今晚守不了城池了。”
这话，又是让众人惊讶。
睿亲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满，问道：“封大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冷淡了许多。
封大川依旧不慌不忙，声音低沉地说道：“王爷，将士们听说明天要修整。”
“已经发出了许多不满的声音，末将是担心，明天会闹出哗变的情况。”
让他们去修整，就是明天不让立功劳，士兵们自然不愿意。
睿亲王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声音略带讥讽地说道：“封大川，你是想拿这事儿威胁本王？”
封大川低头伏首道：“末将不敢，末将只是以为，若是今夜提前换防，或许明天能避免出现争执，也不会影响王爷和镇北王联合出兵。”
“若是贻误了王爷的战机，末将才是万死难辞。”
封大川这话，说得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啊，万一明天早上，换防的时候，他手下的将士闹事儿怎么办？
那倒不如提前换防比较好。
睿亲王也是没想到，封大川会考虑这么周全，以前，他不是一听命令，就百般推辞吗？
现在怎么主动为自己考虑了？
难道，他认命了？
这封大川还挺上道，将来也许能收为己用。
想到这里，睿亲王点了点头，冲他说道：“封大川，你考虑得很周全，本王可以提前换防，让你的人都回去休息吧！”
“但是有一点，你给听好了，若是谁敢闹事，或者发生了哗变，该怎么做，不用本王多说了吧？”
封大川的神色无喜无悲，额头依然紧紧地贴在地上，回道：“王爷请放心，若是士兵敢不服从命令，末将会当场诛杀，绝不敢延误王爷的战机！”
睿亲王满意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