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微微放亮。
引信的火焰却在慢慢燃烧。
随着引信最终燃尽，降神台上，短暂地陷入了一阵平静，但谁都知道。
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那炮管中酝酿着。
这一刻，也在众人的感觉中，变得漫长无比。
接着，炮管猛地往前一搓，好像要冲出降神台一般，这一幕来的猝不及防，同时伴随着的是一声惊天巨响，响声划破了天际，打破了整个京城的静宁。
轰——！
炮弹打了出去，正中东厂中间的楼阁，那楼阁瞬间爆碎为粉末。
从降神台看去，只见东厂先是平静了一会儿。
随后彻底炸了，那些醒着的，没醒的锦衣卫，几乎都乱成了一锅粥。
等楼阁粉末消散一阵后，才有许多锦衣卫探头探脑地看出来。
当他们看到那楼阁的一大半已经粉碎。
无不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们压根看不懂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而满城的百姓，也早就惊动了。
街上的许多人都纷纷走了出来，观摩这是哪里发生了什么？
同时，谣言也四起。
有的人说是雷公发怒了。
有的人则说老天爷要惩罚恶人。
还有人，把这事儿前两回爆炸联系在一起。
满场慌乱之象。
可了解真相的却没有几个，只是，当那些骑着快马，神色慌张的锦衣卫在大街上奔驰时。
众人才感觉到，事情的一些不用寻常。
而制造这一切元凶的赵小乐，早让人收了大炮，一路带着回西厂去了。
这是一次测试而已。
赵小乐对效果还是很满意的。
最起码，这指哪打哪的准头，就充分地体现了工匠精神的重要性。
不过，这一次没有奖励匠人们。
他一回西厂，就立刻安排人手，把匠人抽调出一部分，派往江南。
在哪里，秘密制造大炮。
保密第一，产量第二，质量第三。
这也很好办，有一些匠人本来就是江南人士，他们是王百万找来的。
这部分人里，有的人也希望还乡。
分派工作很快完成了，而那些离开的匠人，赵小乐则紧急另招了一批，重新补上缺口。
……
朝堂上，朝会还在继续。
被问得哑口无言的秦思宁，在太子的唉声叹气中，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怼。
王元等人更是一脸冷笑地看着她，准备再嘲讽几句。
秦思宁只得说道：“殿下，锦衣卫竟然能四处抓人，这权限实在太大了一点，希望殿下能进行限制！”
王元立刻反驳道：“宰相大人，兵部和刑部拿人的时候，难道权限不大吗？锦衣卫和他们哪里有区别了？况且，东厂是太祖设立的机构，自来如此，难道你连太祖爷也敢质疑不成？”
这事儿无论怎么辩，秦思宁都处于下风。
太子看了，心中不爽，准备给双方一个台阶下，她正要开口说话，天际传来的一声巨响，立刻打破了朝堂上的平静。
在平稳宽广的朝堂上，众人都觉得脚下一晃，隐隐要失去平衡的感觉。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儿？
天灾还是人祸？
不论太子，还是文武百官，无不惊慌失措。
众人的第一反应是人祸。
若是天灾，现在天空异常平静，更是微风习习，没有任何降下灾祸的意思。
反倒是京中前两次出现过爆炸案。
不管是从经验还是直觉上判断，这事儿肯定和人祸有关系，那么，究竟是谁干的？
又是哪里遭了殃？
这一下，众人都没有心思继续朝政了，也没心思争吵了，太子稳住情绪后，立刻吩咐道：
“京中为何会有如此巨响？立刻去命人查看！”
很快，红甲侍卫被派了出去。
朝堂上也没人有心思议论朝政了，一个个暗自揣测着，京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红甲卫士迟迟没有回来。
来的反而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个指挥使是王元提拔上来，名字叫杜江。
他由于今天休沐，所以没有来上朝，然而东厂出了这种事儿，他不可能不来了。
杜江一路通行，直到殿前跪下。
太子并不喜欢杜江，她希望先来的人会是赵小乐，于是，皱眉问道：“杜江，锦衣卫可查到是怎么回事儿？”
杜江叩首道：“殿下，京中出事了！”
杜江这种吊人胃口的说话方式，令很多人不满，王元是最先开口的：
“杜江，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不要磨磨叽叽的！”
王元等人自然是希望京中越乱越好，但在这个关头，京中突然出事儿，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他急于知道想发生了什么事儿。
若是事不关己，那自然是最好的。
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那他免不了要被三皇子责骂！
杜江见状，立刻说道：“今天五更时间，有一巨大的铁球，不知从何处落入了东厂之内！”
“这铁球撞碎了藏书楼，好在，未有太多人伤亡，大多人只是受了些许惊吓罢了。”
“铁球？怎么会有铁球突然落入东厂之内？”王元大怒，张口喝道。
很快，他就发现这是在朝堂之上，而不是在东厂。
发现这一点后，王元只得哼了一声，不再随便问话。
太子再次开口道：“杜江，这事儿可查证了？铁球怎么会掉入东厂藏书楼？何人能做到此事儿？”
杜江额上冷汗直流，“殿下，如今那铁球已经被锦衣卫取出，就在宫门外面，如果有疑问，可任由殿下查验。”
太子闻言不语。
基本已经相信是真的了。
只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人能把那铁球扔到东厂藏书楼去？又是什么人制造了那巨大的响声？
王元的脸色早就黑了，直接跪下说道：“殿下，有人如此小觑锦衣卫，还请殿下准许，由锦衣卫调查此案，将案犯捉拿归案，否则，这铁球下一次就不知道砸到哪里了？”
王元的意思是，这铁球会不会砸到皇宫？会不会砸到的殿下的东宫？
太子自然也有这方面的隐忧。
于是，太子看了看秦思宁的，点头道：“好，本宫允许锦衣卫调查此事儿，另外，刑部也一起参与吧！”